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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少侠,喝点儿血吧 ...


  •   「英雄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什锦被吊在一座高塔上,有点儿郁闷——最近她一定是得罪哪位神仙,不然怎么会这么频繁地被绑架。脚下悬空,低头便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好在现在是晚上,脚下黑洞洞的看不清高度,不然她绝对会吓死。纤细的手腕作为唯一承重部位被勒得生疼……

      真倒霉。

      “喂,女人,你不用害怕,如果那个橘发的来救你,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什锦没想过要被绑匪安慰,而且都把她吊在这种高度了,要原谅也不可能。什锦可是超级怕高的,她现在几乎不能正常思考。下面的人依然在叫嚣,吵得她脑袋嗡嗡得有些难受。

      “所以你最好祈祷那个橘发快点儿出现,不然你可是会受更多苦!”

      那个橘发的,那个橘发的……天知道他到底在哪里。神威那家伙说不定早就在另外的空间了。什锦本来不想管他们,但是如果神威一直不出现的话,这些人还不定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咬着嘴唇深吸气,努力使自己从对高度的恐惧中转移注意力,对下面喊道:“他不会来的,我……我很久没见过他了。”说不定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最后一句话什锦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咬住嘴唇,将所有猜测咽进肚子里——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想寄希望在绑匪身上吗?有那么一瞬间,什锦希望能从谁——哪怕是神威的敌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不过……果然还是算了吧。

      “被抛弃的女人吗?”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这样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回头朝身后的人吼:“你们!怎么查的,抓一个弃子来有什么用?!”

      被吼的明显是个“小弟”,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狗腿地点头哈腰:“大、大哥……我们情报绝对没错,那个女人一定在扯谎,她只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之前分明看见那小子进出她家,晚、晚上还听见他们……”

      “所以说可能是被扔掉的啊!”被叫大哥的人用力揍了他的头一下,脸上开始爆青筋:“你他妈的还能有点儿什么用!跟这个女人一样没用!”

      这些话一丝不漏地传到什锦耳朵里,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们说的弃子啊,被扔掉啊之类,真的让她感觉难过。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扔掉了啊……

      在四岁之前,什锦的家还很完整,有爸爸,有妈妈。她经常穿着小公主的裙子被爸爸妈妈带着去公园游乐场。那个时候的她不懂什么叫幸福,直到一切都失去的时候,回忆起来,才恍然觉得那便是快乐。

      什锦的妈妈很美,她的样貌百分之九十遗传了母亲。但是美貌的女人一旦做错事情,说不定就会落下不好的名声,比如狐狸精。什锦不想承认,但是现在想来,她所有的幸福大概都是偷来的吧——从那个人手里,一点一点偷来的。

      所以就算后来妈妈死了,什锦也没有怨恨那边任何人,——一切都是妈妈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有什么错?小小的女孩儿什么都不懂,只记得爸爸走了之后,妈妈被偷偷地叫做小三,她被指着鼻子骂做野种。

      什锦不能理解母亲当年疯笑了那么久的含义,正像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知道眉头皱起,眼神凶狠,眼睛里却盈着泪光的那种表情,叫做怨憎。

      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什锦不懂得恨,不懂得要怎么记恨一个人,所以母亲抱着她走到楼顶,想要“带她”一起结束所有的痛苦,最终却放弃了——什锦的眼睛纯洁明亮,没有丝毫不甘心,更没有丝毫怨毒,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母亲,疑惑着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她是个没有恨的孩子。

      于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从屋顶上跳下去摔成肉泥,却留下了什锦。她呆呆地望着脚下变成黑蚂蚁般大小的人影,和变成火柴盒大小来来往往的汽车,眼前阵阵眩晕——她的脚下,已经一片血红。

      什锦被赶来的爷爷带走,他摸着她的小脑袋,深深叹口气:“怨憎会,苦。你这孩子有福。”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什锦不记得了,只是从那之后她便不敢站在高处,更不敢在有风的日子里凭栏远眺,因为她总会听到某个声音在告诉她——泠泠,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所以不要爱上谁,那样就不会苦了。

      管什锦叫“泠泠”的只有一个人,是她十几年前死去的母亲。

      什锦兀自陷入莫名的伤感,脑后突然袭来一道飒爽的风声,从腮边掠过来,然后她的腰瞬间便被紧紧勒住,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熟悉的感觉,连那种吐息都非常熟悉。

      “神……”

      “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呢。”身后的人声音清越,尾音上翘,也跟记忆中的一样,只要稍微听一下就会脸红。什锦反射性扭过头去恰巧看到对方带着微笑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不像真的。”

      神威听到什锦的话,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眉毛,眼睛盯着她,话却是对下面那些人说的:“这么小气就别出来玩儿了,手下败将。”

      “什……呜哇——”神威的动作一直这样让人无暇招架,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那家伙居然直接抱着她从铁塔上跳下来了!喂这不是蹦极啊,腰上可没什么安全锁!

      “诶嗯~”

      大地迎面扑来,下面的几条钢筋横七竖八插|在地里,眼见着要摔到上面被对穿了,什锦受到极大的惊吓,都忘记闭上眼睛,却只见神威脚尖轻点,在空中翻转了不知道多少个一百八十度,凌空而起,然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刚刚那个动作,简直比电影里的特技还要神奇。

      被惊呆的不止什锦一个人,还有一干找茬的小混混,只见他们一个个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个鸡蛋去了,下巴像是被人卸了一样,几乎合不上。他们瞪圆了眼睛,那表情明显是在说——这家伙,这不是人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真相了。

      “怎么了,输了钱就耍赖,还找到她身上……”神威笑得愈发灿烂,但是只要在场的人都能察觉到他身上隐隐汹涌的杀气:“阿拉拉,我可是真生气了,弱者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别碍事。”

      大概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生气了,所以几乎是秒杀。神威没有理睬什锦,直接冲进他们中间,只给人留下一道残影。然后鲜血像喷泉一样洒出来,几道血光,一抹黑影,什锦莫名觉得黑与红的颜色交织起来微妙地……好看。

      用力甩甩头,什锦回过神的时候,那边也已经结束了。神威从一堆尸体里面走出来,伸舌头舔掉腮边的血液,脸上的表情轻松愉悦,仿佛他刚刚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河边或者森林散了散心。

      “哎呀,抱歉抱歉,没忍住~”神威对着表情呆呆的什锦这样说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摞方方正正的纸,然后塞进她手里:“不过,只要付钱就行了吧,那些家伙虽然垃圾,但是赚钱方式还蛮适合我的,只不过后来死缠着不放,真是太没风度了。”

      什锦低头一看,刚刚看到的方方正正的纸居然是一摞红彤彤的人民币,嘴巴张大:“这个是……”

      “房租和饭钱~”神威沾了血的手指点在腮边,笑容纯净爽朗:“总靠女人的话,我也会很困扰呢。”

      ……什锦倒是宁愿他一直靠她,总好过这样的赚钱方式。毕竟已经见过一次,而且什锦已经有一种关于“神威这家伙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的认识,所以就算看着他杀了许多人,也没太多感想。

      她二话没说,拉起神威要跑,但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折回去。

      神威不知道什锦要做些什么,只是耐心地靠墙抱胸,静静凝视着她,但是看到什锦下一个动作,神威突然打消了看热闹的心态,变得感兴趣起来。只见她从手提袋拎出一只矿泉水,倒光了水,然后一脸想吐地跑到一具尸体旁边,捡起它旁边的武器,把脖子割断,最后将瓶口凑过去——她这是在……收集血液?

      “喂,你在干什么?”

      “搞、搞点儿血……”什锦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捏着鼻子把矿泉水瓶递到神威面前:“万一你想喝血了,就拿这个将就将就吧。”她的眼神非常诚恳,盯着神威道:“至于你说的什么修罗的血……这个,大概有点儿难度。”

      自从看了银魂神威出场,什锦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说什么修罗的血才能让灵魂得到滋润……他其实就是个吸血鬼吧。

      神威的微笑一下子僵在脸上,首次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可以打死这个让人火大的蠢货吗?

      什锦擎着装着血的塑料瓶不知所措地看着神威:“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手里的瓶子突然被打飞,之前还被她叫做吸血鬼的家伙瞬间出现在面前,什锦瞪大眼睛,瞳孔不自觉紧缩,只听神威说道——

      “这么脏的鲜血,要我喝下去吗?”他靠的非常近,眼神较之平常更加凌厉:“那不如喝你的吧。”

      什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人,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神威的下一个动作便让什锦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家伙直接拉过什锦一口咬上她的脖子。

      “呃……神、神威……”

      “我是吸血鬼哟~其实一旦认可这种设定,还蛮带感的嘛。”略带愉悦的尾音打断什锦的话,但是只是这样说了,神威并没有真朝着什锦脖子上咬下去——雄性夜兔的力道也许真的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什么痕迹(比如牙印),但是一定要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嗯,只是力道稍微不适合人类来承受而已。

      “……我们还是快离开吧,你又杀人了!π_π”什锦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理所当然地接受神威杀人的事情,只是……谁让他是这个世界的法外之人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少侠,喝点儿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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