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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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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虫第二天浑不知自己昨晚唐突了佳人,很不理解为什么面对她热情洋溢的早安问候,穆修文却拉长个脸不理人。转头扯扯江意阑的袖子:“大清早的他咋了?谁借了他银子没还?”
江意阑但笑不语,很享受地吃一只薄荷糕。
“嘿,我都没摆脸色,其实我心里才不痛快哩。”夏小虫腮帮子被点心塞得鼓鼓的,很费力地说。
“你有啥不痛快了?能吃能睡的。”江意阑伸手抹去她嘴角几颗糖粒,顺手摸摸她鼓鼓的脸颊笑道:“以前听人说面如银盆总想那说书人忒夸张,没想一点不假呀。”
“你少来。”夏小虫拨开他的手,大声道:“还说我能睡呢,昨儿晚上就有人不知道在我窗户外面吹个啥,吵死了,害我都没睡好,等会可得再补一觉。”
闻言,穆修文脸色黑如锅底。
“那是你不懂罢了。”江意阑忍笑忍得快抽筋了。
“我不懂?切。好曲子讲究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对吧?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多好的曲子,都必须得适宜,知道适宜怎么解不?”夏小虫敲着桌子一一道来。
“你说说看。”江意阑啜了口茶,饶有兴致。
“适宜,简单地说就是到什么地儿唱什么歌。比如结婚,就要又喜气又庄重,《婚礼进行曲》是俗了点,但也还成——”
“什么?你说什么曲?”江意阑听不明白。
夏小虫得意地一笑:“嘿嘿,你看你不懂了吧。你呀,不行,到我这段数还差远了……我们接着说,再比如,死人了就该吹哀乐,调情时可以唱唱十八摸,同理,我睡觉的时候呢就应该来点平静舒缓的,就像什么紫竹调摇篮曲之类。很简单的道理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人会不懂……穆修文,恩,穆公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穆修文黑着一张脸,尴尬地笑笑。
夏小虫专心地打量他一番,继续滔滔不绝:“这个适宜可不单指曲子哦,穆公子,你看你身上白衣胜雪——衣服也是对人有要求的——你这样穿就与温润如玉,笑如春风适宜。让人一看就想到江南,想到小桥流水,想到骑马斜倚桥,满楼红袖招,多美啊……可你现在,拉长个脸,表情不尴不尬的,真不塔调。白衣服最挑人了,穿得好叫潇洒,穿不好别人就以为你带孝。心情不好就换件衣服嘛,千万别吃了好面子的亏……”
江意阑一把拎起夏小虫往外走,在她把穆修文气死之前带离现场。
“你干嘛?我还没吃饱!”夏小虫留恋地看着满桌子吃食,奋力挣扎。
“我带你去喝花酒。”江意阑一句话就让夏小虫忘了挣扎,睁大眼睛满脸放光:“啊?喝花酒?”
“是啊,要不要去?”
夏小虫兴奋地连连点头:“要去要去!”哇卡卡,可以看到古代的美人了,真是让人激动啊!
“去换件小厮的衣服。”
“不要!”
“那就别去了,女人进不去的。”
“我是说我不要扮你的小厮,我也要做公子!”夏小虫跳着脚坚持。
江意阑看看她,嘴角一勾:“就你这身板,我的衣服你穿得了吗?”
“我没有那么胖!!!”夏小虫大叫。
“我哪说你胖了,虫姑娘,是个头!你这个头,穿了我的衣服别人就不用扫地了。”江意阑失笑。
“不管不管不管!”夏小虫恼羞成怒。
“好好好,小袖,拿件我的袍子来。”江意阑举手投降——这个不可理喻的傻妞。
夏小虫七手八脚套上江意阑的袍子,好容易才钻出脑袋来,大大地喘了口气:“好家伙,差点憋死我。”
江意阑负手望天。
夏小虫挽起衣襟下摆蹬蹬蹬跑开,待她回来时,只见袍子下摆被齐齐剪掉一截,数根线头迎风招展。
江意阑一看笑喷了,边笑边道:“等会你小心别让绸缎庄的江掌柜看到你。”
“为什么?”
“你身上这件袍子他足足做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