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实习

4、什么都愿意

　　随着秦雪声追问父母何时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暑假也快过完，当初拒绝外公外婆住到他们家的提议时，秦昊就考虑过要带着秦雪声一起读书，请个保姆或者是放秦雪声一个人在家里他都不放心，还是在他身边他们才会有安全感，这个他们，有秦雪声也有他自己。
　　给班主任打电话时，班主任说学校从来没有这个先例，秦昊回答她，以自己的成绩和资质，不论在一流还是二流学校读书，对他来说考个重本轻而易举，要考个状元应该也不难。
　　开学，XX高中高一五班多了个陪读。
　　不得不说高一五班的同学接受力都很强，当初班上有个比所有人小几岁的天才大家没太诧异，现在这个天才带了个比自己大几岁但据说脑袋有问题的陪读，大家也很轻易的接受了，除了最开始惊讶于她干净的气质外，也并没对其投太多目光，毕竟每个人都很忙，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
　　阔别校园6年，从新回到教室，虽然是以陪读的身份，但是于秦雪声而言没太大差别，对校园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那场混乱的打架，连带着对周围那么多的陌生人她也有些害怕，还好因为她的关系，秦昊不得不带着她坐到最后一排，那里一共就只坐了2个人，有一个整天都在睡觉，还有一个就只有开学那天看见过一眼，长什么样子秦雪声忘了。
　　每天秦昊上课秦雪声就乖乖的坐在旁边看漫画，秦昊的课本都是不背回家的，书包里背的都是她的漫画书。
　　这天秦昊正认真的做着笔记，秦雪声忽然叫道，昊昊，我知道男生跟女生有什么不一样了。
　　教室里一下安静的打个喷嚏都会吓到，老师跟同学都转过头望着他们这里，秦雪声似无所觉，仍然拿着漫画笑容灿烂的望着自己，像是怕刚大家没有听清楚，她很大声的再重复了一遍，昊昊，我知道男生跟女生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男生的心灵是很脆弱的，虽然秦昊是个天才，但是天才也是小男生，所以天才的心灵也是很脆弱的。在大家的注视下，秦昊强自镇定，望着秦雪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秦雪声很乖的把书递到秦昊面前得意的说道：“天是红河岸，他们没穿衣服，我知道男生跟女生有什么不一样了。”
　　秦雪声的话把秦昊惊了，他就像是防火防盗放记者的作坊老板，以为自己防控的很好，结果才发现自己新请的小工就是一个卧底记者，有种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感觉，他跟白纸一样干净的秦雪声啊，难道就要因为自己得疏忽被不良读物给悄没声息的荼毒了吗？
　　低头看着桌上的漫画书，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确实是没穿衣服，但是作者欲说还羞的画了一层被子盖住了下半身，但是还是能基本上看出来女生上半身夸张的胸部以及男子平滑的两点，秦昊奇怪了，自己当初看得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个画面那么刺眼？一把将书盖上，他很权威的通知秦雪声，没收。
　　秦雪声一听秦昊要没收自己的漫画书，立马不干了“不要，问你男生女生有什么不一样你又不说，我看书知道女生的胸部大，男生的胸部只有两点，你就要没收我的书，妈妈说不耻下问，我问了你不说，我看书你又不让，你自己看书知道了，就不许别人知道，你……你这个是……这个是……对了，你这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背后传来第一声笑声，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大笑，秦雪声转过头望着那个之前一直埋头睡觉，而现在笑得擦眼泪的怪人，妈妈说别人对自己微笑是因为别人喜欢自己，对于别人的善意自己也应该善意的回应，秦雪声扬起嘴角也冲对方一笑，然后转过头望着秦昊，试图把自己的漫画书要回来，她一笑潇洒的转头，错过了对方刹那的发愣。
　　秦昊！！！！！！！！
　　不待秦雪声开口，讲台上的老师已从笑声中缓过神，怒气冲冲的走到秦昊面前，颤抖着手指指着秦昊，他是国家特级老师啊，家长恨不得把他供起来，走后门要来他班上的，花重金请他去给孩子辅导的，都快把他家的门槛给磨平了，这孩子不但不惜福，还敢大闹课堂“你，立马给我站门口去！”
　　秦昊从小就是天才，一直被老师家长捧着长大，几时受过这种责难，他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跟老师瞪视了足足两分钟，终于，他还是拿起课本站到教室门口，把腰杆打得笔直，十岁孩子的尊严不容许他耸拉着脑袋。
　　一旁秦雪声见秦昊被老师罚到教室门口，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也耸拉着脑袋站到秦昊后边。老师头疼的望着她“你站那儿去干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教室里再次传来同学的笑声。
　　秦昊怒了，将书摔在地上，瞪着老师“你可以罚我，但是你没权利说她！！”
　　作为师长的尊严被彻底挑衅，老师走到讲台，望着秦昊“你再说一遍！”
　　秦昊正欲向前跨出一步，却被身后的小手拉住衣袖，那双小手轻轻的摇了摇，他深呼吸，将头转向一边。见昊昊不愿意认错，秦雪声从他背后走了出来，给老师鞠了个躬：“老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遵守课堂纪律，你不要怪昊昊。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昊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是故意要扰乱课堂纪律的，我想说现在外面太阳很大，昊昊还小，我就站他后面，这样他就不会太热，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不听话的，对不起，对不起……”
　　将不断鞠躬的秦雪声拦腰死死抱住，秦昊固执的盯着老师，直到手背上被一点一点的水滴打湿，他咽下喉咙的酸涩，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门口的两个孩子，他们大的那个14岁，小的那个才10岁，可是大的那个却只有8岁孩子的智商，小的那个不只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姐姐，他们也有良好的家教，他们的父母都是拥有国家津贴的教授，他们两三个月前都还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而现在却要自己学会生存，老师转过身去静默了几十秒，开口让秦昊回到座位，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继续开始上课。
　　牵着秦雪声回到座位，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秦昊勾起嘴角无声的说道，爱哭鬼。看着他的微笑，秦雪声也跟着笑了起来，被泪水侵润过的笑颜，让9月的阳光在脸上打下一层刺目的灿烂，将另一只手也搭在彼此紧握的双手，他们能握住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