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脸,掷果盈车听过吧,如此演绎不知可有雷人?貌似古人其实比现代还疯狂,一直就很想演绎一下这个场景。。。。。
试试看放读者有话说里,大家看看不看得到了?
平日里就需要不少时间来清醒脑子的唐桃儿今日一大早被虞王孙一通忽悠愣是将这个恢复的速度生生延长了三倍不止,于是当她终于有点反应过来的时候,虞王孙正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对窗替她描眉。
临了一笔描画牵勾,对着明亮处端详再端详,这才怡然温着眼里一汪脉脉之水道:“托意眉间黛,申心口上朱,为夫多少年来都盼着有一日能为娘子临窗画眉,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甚好,娘子以为呢?”
唐桃儿默默伸出小手指头挠了挠下巴,眼神平静的掠过对面那双眼,内心却在这一刻咆哮如沸腾的开水。
就一塌刮子两根毛你至于刷那么久么?
两刻钟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那是人干得活么?
然而面上依旧保持着该有的诚惶诚恐,虔诚的问了句:“公子可以了么?”
“夫君。”对方轻描淡写的道。
“嗯?”她一愣,随即清醒的头脑终于认识到了这句的意思,很识趣的改口:“夫君,俺可以动了么?”
“嗯。”虞王孙端详半晌:“唐唐可还瞧着满意乎?”
嘴角一抽:“唐唐?”多闹心的称呼。
“闺房里,为夫觉得这么称呼甚是亲昵,可喜欢?”
“喜欢!”违心的喜欢也是喜欢。
“那这眉毛如何?”
她接的极其顺溜:“好,非常好。”
正要去取镜子的虞王孙闻言扭头瞧见她端起笑靥一边晃悠着脑袋按摩脖子:“公子画的很好看,跟花似的,真的。”
“……”虞王孙缩回手臂凝视一会:“说起花,不如为夫再给唐唐额上点一抹鹅黄吧,让我想想画什么纹好?”
唐桃儿胸中开始默念三百遍阿弥陀佛,从内心把公子礼拜一番后总算擎出了一张恭谨和顺的脸,“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夫君画眉画得那么好看,再点朵花太热闹反而遮掩了,是吧。”
虞王孙摸着下巴琢磨了下:“唔,喧宾夺主确实不好,还是唐唐说得有理,唐唐果然英明。”
唐桃儿瞧着若有所思的虞王孙,在白日里看,这张脸,虽然少了昨夜的妖气,却依旧美得不是人。
她脑子里不由冒出句刚进丰陵听到过的一句话。
生不见皇帝,死不见琅邪。
平生见不着皇帝是情有可原的,死前连琅邪公子都见不着,那就是一生遗憾。
不过就昨晚上来说,她对这句话的阐述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她觉得那句话应该理解为,生见着皇帝是可以盼望的,琅邪公子死都不要见着比较好。
可惜为了小三子,她当时没想那么多。
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如今,她这算不算入了海?
瞅瞅这位端着一往情深的模样,她觉得这入海入的满深的。
照着昨夜那架势,她要全身落跑的可能性跟她到底是不是承恩一样,云山雾绕的,没个靠谱点的感觉。
鉴于她那过一日算一日的宗旨,相信琅邪阁饿不着她,她这人好养活,不挑吃不挑穿,相当的不愁人。
现如今她就有点烦恼两件事,一件比较小,就是刚才公子说昨晚上那事,她死活记不起来,也不知这生猛过了是怎么一回究竟,更不知他俩这生猛了一回会不会整出个人命来。
可是鉴于她和一群孩子睡一起也有一整年了,里头不乏男娃,也没见整出什么零碎,虽有些头疼好像还是可以忍耐的,于是这事,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件就比较在意,现如今她瞧着是必须在这位公子手下讨生活,也不知小三子可怎么办。
这事比较重要,于是她斟酌了一下,出于乞讨生活中学会的察言观色得出的经验看,对待上头,要顺着毛捋马屁往死了拍准没错。
拍顺溜了再倔的驴子也能由着你驾驭。
于是眼巴巴将他这么一瞧着,公子显然很满意,笑吟吟将那描眉的小楷往案几上一搁,拉起她的手道:“走,吃早点去。”
琅邪阁的早点瞧着比普通人家的正餐都要丰盛,然则唐桃儿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点心口水还在酝酿,公子却皱着眉一脸愧疚:“娘子,这么简陋的早点,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俺瞧着挺好。”咽了口泛滥成灾的口水,她喜洋洋着准备伸手。
虞王孙却一挥手:“这种零碎岂能入得了娘子的口,撤了都。”
眼巴巴瞅着香喷喷的粥,白乎乎的包子,麻亮的酱菜一盘盘有条不紊的抽走,唐桃儿的怨气,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
虞王孙眨巴了下水灵灵的桃花眼:“娘子莫不是饿了?”
感情多废话,你有见过整一桌子菜给饿着肚子的人瞧一眼又撤了的么,耍猴呢?
虞王孙睁着一双纯净的眼,无视着唐桃儿浓郁的怨气一脸无辜道:“娘子莫怪,为夫觉得这些清粥小菜太普通,为了庆祝你我团圆,怎么也该好生庆贺,为夫带你去吃大餐如何?”
“刚才那些虽说也还算可口,但是比起城东墩儿桥坊的灌肺,六部前的丁香馄饨,和红门口的香辣薯粉羹,那可是没法比的,你想象对比一下……”
叽里咕噜一声配合的肚子叫唤,唐桃儿一把扯住公子袖子往外扒拉:“还等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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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陵城外由溟洛二河水汇合成幽江,环绕城内外,形成大小成百上千的水路,经由南向北在百里外奔腾入海。
水陆二路的通寰使得它富甲天下,也使得这一得天独厚之处汇集天下各路人物,巳时刚过,已见熙攘。
虞王孙任由唐桃儿扯着上了早就停驻在琅邪阁巍峨铜钉大门石阶外的马车,笑吟吟神情愉悦,她则很快关注上了这辆马车。
要说虞王孙不仅是琅邪阁少主,更是有勋爵在身的亲贵,所谓车驾自有它的品级,不过唐桃儿瞧着这辆马车,委实很是费了番心思琢磨。
四四方方一块,那拉着的马是好马,通体膘肥体壮,这厢花色繁缛,纹饰髹金描红的,奢华自然是不复累述,唐桃儿好奇的是这铁板一块围着四周密不透风的搞得跟铁桶似的究竟为哪般?
没有等她研究出所以然来,已经被拖进了车厢,别看外头整得严实瞧不出端倪,里头倒也宽敞舒适。
等坐进里头她又瞧见个内里乾坤,外头看起来这围着铁通似的没个透风的,但是虞王孙在那车壁上暗格里一摁,俩边车壁露出俩个通风口,用纱窗蒙着,毫不见气闷。
入了车,虞王孙殷切切将镶嵌在暗格中的茶具套出来,行云流水般一套功夫茶,片刻间茶香四溢。
然后端着茶用口呼了呼,递过去:“润润嗓。”
唐桃儿正琢磨马车,顺手接过来牛饮吞下,随手又递回去:“好少哦,能用大碗喝么?”
顶级大红袍就这么被某个暴殄天物的姑娘当大碗茶,虞王孙眉梢都不挑,认真想了想:“明儿个我让人备个大碗,今日娘子就委屈一下吧。”
唐桃儿自然无所谓,继续摸摸这,敲敲那,全副心思研究。
虞王孙也不打搅,非常忙碌的替喜欢大碗茶的娘子一杯接一杯的续茶。
唐桃儿对这辆车的好奇,在马车行到东墩儿桥坊的大牌坊入口时,终于明白,这玩意究竟为毛要做成这样严防死守了。
刻有琅邪阁标志性杜鹃花图腾的二驾马车刚一入街口,唐桃儿就听到外头依稀掠过几声尖叫。
接着咚的一声响后是稀里哗啦声响不断,可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劫匪?强盗?杀人越货?劫财?劫色?
综合来说她一没财二没色,这事怎么说都是冲着虞王孙,那么她究竟要不要跑?如何跑?
电光火石间,这丫头脑子里掠过的念头之多,叹为观止。
只不过还没等她做出相应决定,虞王孙已经凑近身子突然伸出手臂刷一声将两边的暗格门窗拉了开来,顿时外头一切,一览无余。
这下子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唐桃儿瞠目结舌瞧着外头的热闹,可算是明白了这淅淅沥沥砸车壁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啪,一捧满扎满打的花束对着车窗狠狠砸上来,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公子,公子,是公子,是公子来了。”
唰,又是一捧瓜子。
哗啦啦一片枣子撒过,打得铁壁响声一片跟雨打似地,有人声嘶力竭的喊:“公子,奴家的魂儿跟着你生死相随!啊啊啊啊!”
咚,赫,连椰子都有,你丫是要砸人还是要砸死人?
唐桃儿无语看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琅邪公子怡然捞起她的手道:“唐唐这是叹什么气呢?怎么了?”
唐桃儿一脸惋惜的瞧着外头一地踏过后狼籍一片的地面:“多好的东西不吃拿来扔,太浪费了真是。”
“哦,不过是些普通吃食,那值当什么?”
唐桃儿一脸不敢苟同:“你看看那都是什么,多好的水果,平日想吃都吃不到呢。”
丰陵地处沿海,远从海外进贡的水果络绎不绝,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奢侈品,唐桃儿平日虽然垂涎,却没这口福。
这里居然拿来扔车,简直暴殄天物的令人切齿。
“嗯,娘子想吃水果,这有何难?”虞王孙莞尔一笑,突然将身子立了起来,这车厢虽然不小,却是也没能站的下他这么个高个,然而只见他随着起身手一抬,车顶被他顶了开来,顿时天光大亮,这车厢四个角伸出枝干,一下子变成了个敞篷伞盖。
虞王孙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唐桃儿瞧见四周一片又哭又笑疯癫了的女人们。
那铺天盖地抛来的东西顿时更加密集。
就听虞王孙对着赶车的喝道:“卫藿,你家夫人只要水果,给爷掷进来,其他帕子鲜花什么的统统给爷扔了!”
但见赶着马车的卫藿持鞯握缰,铁塔般魁伟的身躯矗立前方,两匹悍马四蹄翻飞稳步疾驰得四平八稳,另一手却横剑立轼,在密密麻麻一片中身形左腾右挪,点撩撇提,只不过片刻间,车厢里头接满了瓜果,形形色色满满当当。
看得眼花缭乱的唐桃儿顿时向卫藿投去敬佩仰慕的眼神鼓掌呼道:“好身手,好壮士,好,好!”
一旁的虞王孙突然倾城一笑:“多谢!”一撩袍,一拍壁,在一片尖叫声中那头顶的伞篷霍压了下来重新组合成了个密不透风的车厢。
“哎,别啊,再继续嘛!”唐桃儿显然还没领略够英姿,伸手想去推门,身后某个人的爪子突然掰住她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来,娘子,外头有啥好看的?有你夫君好看么?不是要吃果子么?咱们还是吃果子吧,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