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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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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府。
重熙一下得马,托了严哥送马回驿馆,自己则进了府衙。
一眼,便看到那阮佑安正与临清的知州陈允文相偕而来。
重熙站在门口,立时侧身而站。
阮佑安自是看到了重熙,他不疾不徐地送走陈知州,方才走到她跟前。
“如何?”严哥送马,府衙门口一时无人,阮佑安也不往府里走,立于台阶之上,以下仰望之姿,看着台阶上门旁的女子。
“那人说,允大人一切所求。”重熙眼见着莫师爷带着两人往府衙门口而来,连忙回话。
阮佑安点了点头,见旁人已近,便步上台阶。
“去休息吧。”他错身之际,重熙听得分明,这男子,即使官居四品,依旧地善体人意。
重熙看着那人迎上莫师爷,原来,那两人是到任的通判和同知。
他们一到,那莫师爷便不必那么忙碌,同知是知府副手,通判分掌粮运及农田水利之事,莫师爷只要鞍前马后地跟着阮知府便好。
怪不得莫师爷满脸堆笑。
重熙等到严哥回来,这才回了房。
打水,净脸,这才觉出连日奔波的劳累,想来事情总算办妥,心里一松,便倒头大睡。
阮佑安这厢让莫师爷为两个新到任的官员安排了住宿,又使了小余出去采办些礼物托人带回京里的吏部一位主事。
这主事是与他同年进士,在吏部供职,自从陈府火案后,他便托这位主事打探临清府衙的人事动向,这一探,便探出了名堂。
新上任的同知和通判,一个是曹劲的娘家小舅子,一位是程府门生,这两人凑在一起,自是暗合阮佑安心思,借着这时机,便是无风也要让它起三尺浪来。
若不是老皇这将退未退,这四皇子咄咄逼人,也许,这些人仰程府鼻息无碍,但眼下朝局暗涌,若是无心便罢,若是有些心思,便能促其反戈一击。
以这三人试水,再加上太子遥相呼应,那程定山心虚之际,必会跳将出来,只要他出了纰漏,他不出手,太子殿下也会将之吞个干净。
三日后,临清府衙门口来人。
那人一身锦衣,中年文士的模样,自一辆马车上下来后,便甚是有礼地向当值的郑老六递了话,道是京城太子府门人。
郑老六一听,连跑带爬地冲到大堂找那莫师爷。
未几,得讯的知府大人嘱莫师爷速去报知林同知和郑通判,自己则到前头相迎。
待从青楼歌榭中寻得两位大人后,那知府大人和贵客早已见过礼,正在堂上闲聊。
林同知和郑通判一一见过贵客后,也入了座。
莫师爷留在堂上,以备众大人差遣,其余人等也只敢在堂外遥望。
这太子门人可是稀罕,也不知是冲着阮大人来呢,还是新到的同知和通判大人?
据有幸旁听的莫师爷透露,这太子门人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吩咐,特地送些京城里的特产来问候阮大人。
而在场的同知和通判只是陪着笑脸,听得阮大人和太子门人谈笑自若,却是插不上一句嘴来。孰近孰远,一看便知。
众人这才知道,一脸温和的阮知府,竟有个天大的靠山。
待那太子门人一走,当天夜里,程定山和曹劲一众便都已知晓,太子赵樊遣人至临清府看望阮佑安。
程定山一听临清府,这心里自是震惊非常。临清府的陈家刚灭,这临清知府又冒头来,还搭上了太子赵樊,越想越是不安。
曹劲一众见阮佑安竟是太子党,心里便已了然,这几日来阮佑安这般活动,摆明是想拉自己入伙。虽说那四皇子有程相相助,但太子毕竟是长子嫡孙,按祖宗家法,立长立嫡,怎么说都占上风,既然能得攀高枝,自是喜不自胜。
一时激起千层浪,京城之外,临清府便成了这浪尖上的地儿。
太子府,众人都道那阮佑安外放之前,一直是太子的座上宾,铁定的太子党。
这太子爷在关键时候将心腹之人外放至临清的用意,一时也成了众官员心里的谜。
口口相传,那程相便越发如热锅上的蚂蚁,相府手下的那些暗探马不停蹄地往返于临清与京城。太子赵樊知道,程定山,快要坐不住了。
太子殿下一向不是个好相与的,既然是场好戏,自是要让它精彩几分。
七日后,一向颇得圣宠的四皇子与后宫一嫔有染,事情,还是被老皇亲自撞见,差点,气得老皇差点背过气去。天威震怒,那四皇子便被圈禁于祖宗陵园。
一切,发生得相当突然,突然得程定山来不及做任何的应对,官场几十载,他自然知道越是这样的节骨眼越是要沉得住气。
可是,密探报来的消息却偏偏让他坐卧不安,临清府那太子亲信,与曹劲几人走得越发密切,连带着京中原先一党的官员们也开始纷纷动摇,相府,已是岌岌可危!
权势这东西,沾上手,便很难摆脱。
那程定山半生心血,才换得如今荣华富贵,又如何能够再沉下心来?
几日后,曹夫人天亮时发现,自家夫君已气绝多时,紧接着梁文耀醉酒落水,王长清因有人密告索贿吞金而亡。
程相做事,向来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