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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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次日，一行人早早就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沙漠上的炎热只能让人在清晨和傍晚多赶一些路。
昨天是接近傍晚才进入沙漠，花满楼还没有对沙漠的炎热的环境有真正的认识。而如今，花满楼从来没有觉得阳光会是如此的酷热，灼痛皮肤。花满楼虽然耐力不错，但到底是在江南长大的，也有些受不住了。至于胡铁花，早就瘫在驼背上喘气了。
花满楼用衣袖擦去了流下额角的汗水。他喜欢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为心爱的花草浇水，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些可爱的植物那满满的喜悦欢欣，听见她们的枝叶迎着日光和风快乐地抖动，发出飒飒的细碎声音。
无论是哪暖和的阳光还是和煦的柔风，亦或是是哪枝叶摇曳发出的细细低语，这都让他欢喜不已，觉得生活的如此宁静安详，已经不能再圆满了。
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太阳——带着焚尽一切的死亡气息,又狠又毒，像是要将整个沙漠都燃烧起来，也要燃尽这片沙漠上的所有生命。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也没有丝毫声音。
一行人都在赶路，骑着骆驼的胡铁花低低的抱怨诅咒这该死的沙漠，楚留香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带了足够的水，可是在这个缺水的地方还是少说话来的好。
胡铁花快被折腾地发起疯大喊大叫起来，就在这时，竟不知哪里里传来了一声呻吟。虽然微弱，但在死寂的沙漠上，他们几个又是内家高手，听来却是清晰无比。
楚留香、花满楼、姬冰雁、胡铁花的背立即挺起来。
胡铁花瞪大眼睛，道：“你们听见这声音了么？这附近有人！”一个翻身，从骆驼上下来，脚下的沙子滚烫，但胡铁花此时却完全不在意这了：“我们快去救人！那那声音虚弱极了，听起来很不好！”
姬冰雁稳稳地坐在骆驼上，丝毫没有去救人的打算：“在这沙漠上，每天都可能遇到几十个垂死的人，你救得过来吗？不管他们是要被晒死还是渴死，也与你无关。”
胡铁花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你要见死不救？”
姬冰雁冷笑：“这沙漠上，你救了他们，也许下一刻，他们就想抢了你的水和食物，再杀了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了，楚留香赶紧插言劝解：“我们的水还算充足，而且凭我们几个，世上有谁能杀得了我们？”
就在这时，又有一声呻吟声传了过来，胡铁花已听出这呻吟是从左面一堆沙丘后传出来的。
花满楼自刚才便有些沉默，听那声音越发微弱，才开口道：“姬兄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们还是小心些。只是，既然碰上了，便去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也好。”
一开听花满楼也赞同姬冰雁的说法，胡铁花有些惊讶，他以为花满楼也会急着去救人。正要发火，却听花满楼最后说去看看，心中欣喜，只觉得在与死公鸡的‘争斗’中胜了一筹。咧嘴大笑：“还是小花朵儿明理，不像某人！。”
姬冰雁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胡铁花幼稚的话。只是从骆驼上下来，算是默许了此事。楚留香和花满楼暗笑，姬冰雁嘴上说的刻薄，心还是很软的。
从骆驼上下去，几人向左面的沙丘走去。
左面那沙丘并不大，走了几步，转过沙丘，就瞧见两个人，一瞧见这两人，楚留香三个能瞧见的，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上来，即便沙漠上酷热难挡，也让他们心中发寒。
花满楼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察觉到三人周身的气氛不太对劲。
楚留香看向身边疑惑的花满楼，干巴巴地开口解释：“有两个人被钉在了沙地上，情况看起来……很糟糕。”
不想让花满楼明白这是多么可怕的景象，楚留香只模糊说了些大概。
用糟糕怎么能形容得了面前的情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两个，简直已不大像是人，而像是两只被架在火上，快被烤焦了的羊，他们赤·裸·裸地被人钉在地上，四肢和额头上，都绑着牛皮。估计牛皮本来是湿的，被太阳晒干后越缩越紧，直嵌入肉里，看起来愈发可怖。
花满楼作为一个大夫，也医治过不少被病痛折磨着，生命垂危的病人，他的耳朵对声音可谓敏感至极。这声音虽然听着很虚弱，但在花满楼听来，却觉得有些不对，总觉得别扭。他现在身边还有同伴，花满楼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所以胡铁花一开始说要救人时才会沉默，只是，万一对方真的濒死，他岂能安心，所以最终还是开口赞同胡铁花的话。
然而随着离声音发出的地方越近，花满楼心中越觉得不对劲。有时候，江湖人就得相信这种直觉，因为这很有可能在下一刻救了他们的命。花满楼更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特意锻炼其他感官，对危险的直觉更加敏锐。而且，同在队伍中的石驼，情绪突然及其不稳，花满楼可以清晰感受到石驼的恐惧，让花满楼心中越发怀疑。
由于花满楼心中疑惑，走得自然慢了些，楚留香也跟着落在胡铁花和姬冰雁后面。听着几人的步伐继续往前，花满楼拉住越过他半个身子的楚留香，压低声线：“不太对劲，小心有诈！”
楚留香本对这两个人的遭遇感到心惊，眼见他们如此凄惨，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胡铁花已经冲到那两人身边查看，楚留香正要去看看，却被身后的花满楼拉住警告。立马，楚留香看那沙地上的两人眼神就不一样了。他相信花满楼不会骗他，更不会说什么没有根据的话，既然这样说，必定是有所发现。
将眼中的警惕掩藏起来，虽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花满楼却感觉到楚留香的身体紧绷，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花满楼也摸了摸藏于袖中的白练，那是父兄特意为他拜托朱停打造的武器，可以说他的朋友基本也都参与进来。虽然花家百年传承，但也不是什么都有的。一些稀有的材料是陆小凤还有司空摘星他们到处翻找来的，万梅山庄的库房也被陆小凤折腾了几番。一群人为了他的安全，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打造出这么一段白练。堪称是远攻近攻的绝佳武器，而且看着也不起眼，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条白练对花满楼来说不单单是他的武器，更是亲友的心意体现。所以在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花满楼选择当掉了代表花家七子身份的玉佩，而不是这段白练。当然，估计当铺老板也没这个眼力。
摸着白练，花满楼心中平静，这条白练的存在，就像是父兄还有陆小凤他们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同御敌。
胡铁花已经急冲冲地将缚着两人的牛皮被挑断，姬冰雁也搭了把手，用毛毡将这两个人裹了起来，又用丝巾蘸了水，让他们轻轻吮吸。
“水……水……”那两个人不停地呼喊喊着哀求着。
花满楼越过楚留香走上前：“干渴成这样，暂时不能让他们一下喝太多水。他们的情况听起来很糟糕，我来看看。”胡铁花这才反应过来花满楼就是大夫啊！于是听话地让出位置，方便花满楼检查。
楚留香见花满楼越过他，心中一紧。但他脸上看不出对那两人的警惕，倒是一脸担忧。默契地走上前，无视胡铁花一脸惊讶，占据了适才胡铁花的位置，按住其中一人的手腕：“老胡，你这么一放，也不怕他伤上加伤，真是粗手粗脚。”
看向姬冰雁，楚留香话中有话：“还是小心些，莫让他们乱动，加重了伤势！你说对吗？”
姬冰雁听明白了楚留香话中的意思，心中一紧，也不留痕迹地将另一人压制住：“你说得有道理。”
胡铁花也不是个傻的，和楚留香、姬冰雁更是多年的交情，一块闯荡江湖。望着还瘫在沙地上的两人，眼中已经有所怀疑。
沙漠中本就炙热，而此时，这片沙丘的气氛更是凝滞，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花满楼走上前去，要为他们把脉。
那两人也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见花满楼的举止才明白，这队伍里居然有个大夫！
依旧虚弱地呻吟着，但那两人悄悄换了个眼神，在花满楼的手就要搭上他们的脉门时，两人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抱着头，口中凄厉地呼喊：“水！给我水！”
姬冰雁被他们的作态一时惊到，这两人看着不像是装的，而且这两人手无寸铁，完全赤、裸，也没地方藏匿武器。犹疑之下，姬冰雁手下压制的那个人居然挣脱了。原本奄奄一息垂死的人，竟突然跳了起来。而他本在抓头发的手，也突然闪电般挥出，射出了十几道乌光。而楚留香则丝毫没被他们的惨叫声骗到，另一人眼见无法挣脱，也将抓头的手挥出，同样十几道乌光！
楚留香和花满楼于那人靠得近，而那乌光又是机弩发出的暗器，速度极快！这……如何能躲得过去！胡铁花和姬冰雁适才反射性地躲开射向他们的暗器，离开刚刚的位置有一段距离，眼见来不及救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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