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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李少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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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五年,李少庭站在长安的城墙上往下望。大街上人来人往,各各喜气洋洋,家家张灯结彩,李少庭冰霜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
十年了,他花了五年时间入主中原,又花了五年时间休养生息,现在他终于兑现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了。
只是瑶儿你是不是也在这人群中看着,这些年我已经把你留下的治国良策都看遍了。你写的那一张张一条条的策略真的是很妙,也许集他这一生也不能完成,但没关系,他会教好下一代,不会像你书上写的那样会出现九龙夺嫡这样的事。
瑶儿你一直喜欢汉、唐,由期是盛唐,最不喜欢的就是宋朝,所以我现在已经迁都了,我把首都又重新迁到了长安,我还把西夏改成华夏,汉人也好,党项人、女真、鲜卑也罢所有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都为华夏儿女。瑶儿你还说过你喜欢百花齐放,不喜欢儒家一家称雄,放心再过十年,百家争鸣的情况会再次出现。
“皇上大典的时辰要到了,请皇上回宫吧。”
“知道了,你去传令吧。”李少庭再次往下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李少庭不知道在他离去后,从不远的巷子里走出一对男女,那女子长得婀娜多姿,那男子虽长得有些粗犷,但却是十分伟岸,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那男子道:“真的不去见见他。”
女子笑了笑道:“不用了萧大哥,从我离去的放弃身份的那日起,我就没想过再去见他一面。”这二人原来就是李少庭一直想要再见上一面的李瑶和萧峰。
萧峰听了李瑶的话后,也不再说了,牵着李瑶的手,“好!”
李瑶抬起头看向萧峰道:“萧大哥你那么聪明,想来也是知道当初的事是我一手设计的,你可会怪我。”
萧峰停下脚步,看着李瑶正色的道:“刚刚知道的时候,真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随着时间的转移,慢慢的又放下了。直到这次回归中原,看看百姓生活比以前安乐,彻底的放下了。你所做的便不重要了,也许我还要说,你做的是对的,至少短暂的痛苦过后,迎来的是更长久的安稳。”
李瑶听了萧峰的话后,两人执握着对方的手相视一笑,拖着长长的影子相携离去。
李少庭推开门走了进去,那放在旁边的棋旁依然存在,且干干净净。李少庭看着那棋旁不自觉的上前,他手执起黑子,想像着李瑶在对面正和自己博弈,“瑶儿的棋艺还是那么好。”
李少庭抬头对面根本没人,只是他一人再下棋,凝望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李少庭把棋子一扔,他依希还记得与瑶儿最后一次饮酒也是在这儿,“来人去取酒来。”
李少庭一杯一杯给自己倒酒,人越老越想回忆以前的事,尽管他现在不过不惑之年,但他的心老了。他记得也是在这里,他想在酒里下药,只要瑶儿喝下那么那毒会让她活不过三日,尽管最后他放弃了,但他知瑶儿也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所以瑶儿一去就不回头。
他一直都知道瑶儿不是他真正的妹妹,在冷宫那时他是真的将瑶儿当作亲妹妹。是什么时候变了,可能是从瑶儿第一次展开机智帮忙走出冷宫开始吧,那时他一直记得瑶儿是让他用命来搏,虽然他们成功了,但也让他对瑶儿从心底里产生了一丝亟待,更不用说瑶儿后面所设的一出又一出的局,他想若不是瑶儿当机下断,果断放弃一切和萧峰离去,也许再过上不久,哪怕他再不舍也定会出手。
想起和瑶儿一起在冷宫的日子,李少庭也不禁笑了起来,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尽管那时日子艰苦,想到这,李少庭道:“摆驾冷宫。”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李少庭一身墨玉色的常服,对着身后的一众侍从挥挥手。
李少庭故地重游,这里的一花一木都不曾变过,那时他和瑶儿两人常常在这里玩耍,可是一眨眼间,他们都长大了,瑶儿更是二十年都不曾在出现他面前。
“不要跑……小白兔别跑。”
李少庭正回忆以前的时光,回过神看到脚边的玉兔,心情很好的蹲下身抱起玉兔,转身往声音处看。
只见一少女,洋溢着青春,笑得十分甜美,小跑的过来。李少庭看着那女孩,恍惚中看到李瑶正向他奔来,“瑶儿……”
少女来到李少庭面前,指着李少庭手中的玉兔道:“那小兔子是我的,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李少庭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少女,少女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气,她跺跺脚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着又称李少庭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玉兔。
手中空空,李少庭也不放在心上,“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
少女很天真无邪,扬着她那双黑白分明,让人一眼深醉在其中的大眼,“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少庭被少女逗笑了,“我叫李少庭,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少女见到李少庭的笑容红着脸低下了头,声音一下子犹如蚊子般小声:“我是傅慕嫣。”李少庭虽然已有不惑之年,但他保养的很好,让人一眼望去也不过三十来岁,再加上他一身的威严,不怒自威,像傅慕嫣这样的小姑娘自是钦慕。
“皇上,天色不早了!”
“你是皇上!”傅慕嫣看到内侍很恭敬的称呼,一下子也惊了,仿佛下意识般,指着李少庭叫了出来。
内侍一见傅慕嫣手指着李少庭,也是吓了一跳,“大胆,皇上也是你能指的,还不跪下。”
傅慕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我……不,奴婢……”
李少庭挥挥手道:“行了,这不怪你,赵和你去安排。”
傅慕嫣在李少庭转身离去后,诡异的笑了,只是她没看到,转身后李少庭哪还有刚刚的神情,此时他是一脸的肃杀。
“咳咳……咳……”李少庭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此时他十分的苍老,脸更是凹陷,没有一丝血丝,“说吧,朕还有多少时日,不要想着敷衍朕。”
那跪在龙床旁边的太医想到床上人的手断心下死灰,无论他说什么,只怕他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皇上早年征战四方,身上原就有些隐患,这些年来又是专注朝政,没有认真及时的调理,若是能专心调理,龙体自是无忧。”
李少庭锐利的眼神扫向正在说话的太医,若不是清楚郑太医是自己的心腹,不可能被那些不孝子收买,他都要怀疑了,“外面何人在那里宣哗,赵和你出去看看。”
赵和出去后,李少庭又是扫了下郑太医,“下去配药吧,后日是你孙子的满月,朕准你沐休。”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郑太医,不禁哆嗦了起来,皇上这是在用他孙子的命在威胁他,都说伴君如伴虎,若皇上过了这道坎,自己就辞了这太医之位吧。
“皇上,嫣贵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扶朕起来。”赵和扶着李少庭坐直后道:“去宣她进来吧。”
傅慕嫣总能让他在心情烦躁时让他平静下来,就冲这点李少庭就高看她几眼,更不用说傅慕嫣本身长得就貌美与李瑶又有七分相似。最近他的身体日渐下划,心情很是烦闷,本就想招见傅慕嫣解闷,但这次傅慕嫣却不向往常一样,反而眼中暗藏杀机:“嫣儿这是怎么了,见来不请安也就罢了,怎么这样看着朕。”
“李少庭你不要再装了。”傅慕嫣自进来就火气上升。
李少庭见傅慕嫣这么说,自是知道傅慕嫣准备挑明,收起刚刚温和的神情,“看来嫣儿都知道了。”
“为什么,难道我付出的不够多么。”傅慕嫣不敢自信的道:“我为了你挡刀,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了你我废去了一身的武功,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少庭冰冷的道:“嫣到底是嫣还是燕,傅又不是不复,复兴慕容家的燕国。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当年的偶遇不是你们精心设计,你的行为举止不是再模仿瑶儿。说真的王语嫣能想出这样的计,朕还真有些刮目相看,果真是逆境让人成长,只是她太急了,若你们再缓上二十年,等朕去了后,说不得还真能成功。”
“你都知道!”傅慕嫣自嘲的笑了,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看出,她就是个傻子,“你对我的好也是假的,强如皇上,为什么直到此时才动手!”
李少庭仿佛透过傅慕嫣在看另一个人,“你是最像她的一个,但朕累了。”
傅慕嫣跌坐在地,她一直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她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你竟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你真龌龊真可怕。”
李少庭暗自摇了摇头:“假的永远是假的,即便模仿的再像,也不是她。若眼下是她,她不会如你现在的表情。”
傅慕嫣突然暴起,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得往李少庭身上扎去。傅慕嫣跟了李少庭十多年她敢说再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了,在李少庭和她坦白说他累了时,她就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傅慕嫣一把把匕首扎在李少庭的胸口,目光欲裂,死死的盯着李少庭,“你该死。”
赵和见到傅慕嫣行刺李少庭呆了一下,回过神大叫道:“来人,快救驾。”
门外的士兵听到声响冲了进去,见到李少庭一脚把傅慕嫣踹倒在地,在赵和的挽扶下坐起身。
“怎么可能!”傅慕嫣被侍卫驾起,待看到李少庭没事,转头往匕首看去,床边的匕首上不但没血反而弯曲变了形,“你穿了宝甲,李少庭你好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生孤独。”
傅慕嫣被带出后,李少庭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吐了一口血在手帕上。
“皇上……”
李少庭摇摇头,“扶朕躺下,朕想休息会儿。”
李少庭从枕头下拿出一幅画,画里的人和傅慕嫣有七分像,那气质是傅慕嫣拍马也比不上的,傅慕嫣虽然处处学李瑶,但一直是东施效颦,形似神不似。
李少庭很是痴狂的看着画中人,他一直以为只把李瑶当作妹妹,但当年见到形似的傅慕嫣时,他才知道他有多么思念李瑶,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也正因傅慕嫣与李瑶相似,否则以李少庭的性格又怎么会容忍傅慕嫣的小动作这么多年。
傅慕嫣那次救驾,虽是她自己设计的,但那时他早已知,也是将计就计,一来消灭那些势力,二来也不希望傅慕嫣留下血脉,傅慕嫣与瑶儿长得太像了,他怕一但傅慕嫣生下孩子,自己会因着与瑶儿相似爱乌及乌,那会打破朝局,他赌不起。
李少庭躺在床上回想一生,少年时与李瑶兄妹相依,青年时征战四方,平定天下,中年时日夜批奏折,晚年时又祸起萧墙。他想做个好兄长,却逼得瑶儿出走,一去不回,他想做个好父亲,但儿子各各学他,都把目光盯着他的那张椅子。年少时父皇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那时他不明,而现在他却不想明白。
一月后,华夏仁宗皇帝与世长辞,于此他手中握着一幅仕女图。世人皆以画中仕女为嫣贵妃,为帝最终爱之人,然只有最后伺候仁宗皇帝的贴身内侍赵和知道画中人虽为仁宗最爱,却不是世人认为的嫣贵妃,但他也带着这个真相长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