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02、曲折

　　“师傅，娘，不知道跟你们来的另外一个，可是谁？”杨戬缓缓定下心来，却也没忘记这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气息。
　　瑶姬这才想起小玉还在一侧，歉然一笑，伸手牵了她来至近前，“戬儿，她是小玉，一只懂事乖巧的小狐狸，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华山照顾娘。”
　　瑶姬没有说小玉跟沉香的关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知道了多少，而且，她也一直记得，小玉至今不肯叫自己那女儿一声娘亲，自华山之后，也不曾说过与沉香的关系究竟如何。纵然与自己再亲，毕竟是女孩儿家的心思，也乱猜不得。
　　小狐狸？！杨戬心里一顿，不由得想起封神战里也有一只狐狸，魅惑天下，到头来却枉送了性命。不自觉的，心内便带了一份亲近。
　　“小玉是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舅舅。”他还记得那个痞子讲的宝莲灯故事里，就有这么一只小狐狸，大概便是小玉了。
　　听得这一声，小玉眼中几乎落下泪来，为着与当年一般不二的温柔话语，也为着这一句再次想问。
　　爹爹，爹爹忘记了，忘记曾经答应她的话，做她的爹爹。
　　强自忍了那抹心酸，甜甜的叫了声“舅舅”。
　　孙悟空看得出她的心事，奈何记忆不存，又能多分辨几分呢。转而不见师傅在，便问着一边的秦欢。
　　恰玉鼎真人也问起，秦欢亦摇头不知，倒是靠在瑶姬身边的杨戬开了口，道：“方才祖师说有贵客至，他先回一趟方寸山，然后师傅你们就来了。”
　　回方寸山，莫非是想起什么。
　　几人正思量着，那边就有禅音响起。
　　“玉鼎。”
　　檀香冉冉，菩提祖师踏云而来。
　　“菩提。”两人甚是相熟，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而不必带任何的称谓。可是，虽然说熟悉，却又不尽然，千年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倒是神交居多。
　　菩提祖师徐徐过来，对着那方的瑶姬行了个稽首礼，瑶姬虽未见过菩提祖师，但从刚才的话里，也能猜出眼前这个飘逸道人的身份，不敢怠慢，连忙还礼。
　　“师傅。”
　　菩提祖师冲着自己徒儿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杨戬一眼，轻轻甩了拂尘，向一直不语的秦欢使了个眼色。
　　秦欢玲珑心肝，立即明白菩提祖师的意思，伸手扶了杨戬，道：“师父，去屋里歇会儿吧。”
　　杨戬轻轻携了他的手，却并未动，“祖师，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杨戬有权知道一切该知道的。”
　　“师傅，你就说吧。事已至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面对，我想，戬他也不愿意徒增大家的担心。”孙悟空亦道。
　　菩提祖师深深了看了二人一眼。
　　“好。”
　　“戬儿的情况，你们想必都知道了。之前我没说，是因为不敢确定。三星斗是我练就的法器，威力极大，虽不能化形，却也认主，自炼成之日，从未用过，戬儿是第一个用的人，所以，它会自发自动的将戬儿认作主人。护主，是所有灵性法器的共性，所以，三星斗不惜融进戬儿体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戬儿曾经遭到了不可想象的攻击，这再次危及到了他的魂魄。二次散魂，散，无救。”
　　一席话，缓缓道来，却听得几人震惊不已。
　　谁能想到这其中竟有这等曲折。
　　玉鼎真人垂着眼眸，心思难测。孙悟空双拳紧握，怪不得秦欢说，在树林里遇到杨戬时人已昏迷，戬，当日，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祖师，瑶姬冒昧，戬儿如今怎样？”
　　“我想悟空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戬儿如今法力基本无碍，只是记忆恐怕还要待些时候，只有眼睛……”
　　“眼睛怎样？”瑶姬急急追问，她的戬儿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怎能再承受这失明之痛。
　　菩提祖师微一沉吟，憾然道：“贫道此去方寸山，便是寻解决之法，然而翻遍道门古籍，实为遗憾。”
　　“菩提，莫不是三星斗修复不了戬儿的神目？”玉鼎真人大致猜到了原因，想戬儿的神目是天生之物，三星斗虽然灵力强大，却终究是人所炼成。除非是天生灵体，或还能救得戬儿一救。
　　无法可施，虽是遗憾，却也无奈，这大约就是天命难违，纵然是神，也有无可奈何之事啊。菩提祖师深深的看了自己徒儿一眼，良久，叹息不语。
　　“祖师，师傅，娘，你们也不要太过忧心。”杨戬微一沉吟，道，“既然徒儿无缘无故出现在此，那么其中深知内情之人，不会一直无动于衷，我们现在也只需等罢了。至于眼睛…”
　　“至于眼睛…”话未完，便被一边守候的人接了过去，“戬，如果你一世看不见，那么我就一世做你的眼睛。”
　　杨戬微愕，手蓦地被那痞子握住，深情的不能再深情的话语，当着这如许人，就这般宣泄而出，让他猝不及防，不由赧了面色，却忘记了本该有的冷笑与挣脱。

　　云羽轻携，落在华山深处。
　　“仙子。”
　　桃枝下的那个黄衣女子似乎有些出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侧了头，微蹙着眉，轻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仙子……”
　　伸手攀了桃花，杨婵不着痕迹的一笑，却并未再转头，只是仔细打量着这枝上桃花，嗔怪却多怜惜：“你这孩子，有话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怎么还外道了。”
　　想着外婆嘱咐的话，小玉深吸了口气，“仙子，我跟外婆见到舅舅了。”是的，是舅舅，也许从今而后，都只是舅舅了。
　　杨婵攀花的手抖了抖，浑身一僵，许久，似是要呆立了似地转过身，盯着小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刚刚说什么？”
　　她怕是幻觉，刚才桃花恍惚，她好像听到了二哥的消息。
　　“仙子，我们见到舅舅了。”小玉没多话，只是乖觉的重复了一遍。
　　没有幻觉，不是幻觉，真的是二哥。几乎要抓住小玉的衣服，杨婵激动的脸上都有些微微泛红。
　　“二哥……不，你舅舅他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人怎么样，有没有人陪？”她急切的问，根本不曾注意小玉那一声“舅舅”的称呼。
　　一连串的话，问的嘈杂无章，小玉却听的明白，等了这么些年，盼了这么些年，这份激动没有什么能够表达。
　　“舅舅他在凡间，人很好，之前的旧伤基本上痊愈了，只是因为受创太过，导致失忆，现在正在慢慢恢复中。外婆，舅舅的师傅，圣佛，还有圣佛的师傅都在。”
　　缓缓松了衣袖，人几乎靠在了背后的桃树上，人很好，人很好就好，这些年，念着盼着的，不就是平安吗。只要二哥你平安，三妹就心满意足了。
　　“仙子。”小玉轻轻上前扶着这个看似脆弱其实坚强的女子，“您不打算去陪着舅舅吗？”
　　轻轻笑了一笑，杨婵眼里带了些忧伤的喜悦，“要是能去，你外婆就不会让你来了。小玉，我都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你舅舅如今有那么多人陪着，应该不会寂寞的，况且，他跟娘分开太久了。”
　　小玉抿了抿唇，枉她想了那么多解释的话，却原来还是母亲最了解孩子的心思，怪不得外婆说，不需要什么理由，直接说就好了，她早就猜到了娘会怎么想。
　　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四下里看了看，依旧没见人影。
　　“仙子，沉香呢？”
　　“下午的时候八太子来请，说是有事，一起去了东海。”说到这顿了顿，复又道，“小玉，你先回去歇会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玉应了，穿过桃林进入小院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见杨婵拂过疏疏离离的桃枝，向着圣母庙后行去。
　　圣母庙后，没有桃树，唯见青草萋萋。
　　荒草湮没中，一方不显眼的土堆夹杂其间，上面的土还未被草覆盖，显见着是新近修葺过。
　　是一方墓冢，却没有立碑。
　　“彦昌。”杨婵轻叫了名字，声音有些飘渺，似乎隔了很远一般。
　　原来这竟是刘彦昌的坟。
　　“时光纷冉，转瞬流水。彦昌，不觉已有三年。想我们夫妻几十年，聚少离多，你可有恨过我。仙凡有别，不能常守，亦是憾事。可，世间事，哪得常来圆满。你也说过，能有一世，亦已足矣，再多，恐于你我皆是损伤，反为不美。”
　　“彦昌，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二哥找到了，他没有事，平安。你不必再挂怀，可以安心了。”
　　弯腰，轻轻捧了一把土，迎风撒开，衬的黄衫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