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醉长安》梅弄影

5、第五章 剑客碧染

　　那姑娘走后，剑客的注意力转移到楚书生身上，俯下身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我看看。”说罢低头去给楚书生看伤势。
　　“不……不用了，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还说是小伤，我看都伤到筋骨了。”

　　“你拉着他干什么！还不放开！”骆闻笛洗完澡发现书生还没上来，小二也没来送饭，便穿上衣服往楼下走。走到外面发现不远处有人闹事，心想着那傻书生定是去看热闹了，便没怎么在意。走近一看，他那“乖侄子”鼻青脸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江湖人，手正放在他肩上。骆闻笛顿时就发了火。

　　“叔……”楚书生叫了一声，扯到了伤口，疼得整张脸扭成一团。
　　“是谁干的！是你？”骆闻笛指着那剑客，怒气冲天。没想到自己就洗个澡的功夫楚书生竟然就被人给欺负了，他连保护恩人都做不好，那还报什么恩！

　　“不是不是！叔，不是他干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多亏了他，我才得救了。”

　　骆闻笛和那江湖人对视了一会儿才撤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楚书生身上。他把楚书生给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楚书生脸红红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街上的人都在对骆闻笛行注目礼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就算长安是个大地方，这样美的人还是少见，而且美人还是个男的。

　　“事情解决了，我该走了。”那剑客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给楚书生。“这是伤药，祖传的，相信对兄台的伤有好处。”楚书生见他转身要走，情急便大喊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问道：“兄台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剑客微微一笑，说道：“我做事从不留名，不过是朋友的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碧染，何碧染。”“碧染……”楚书生重复念了一遍，此时碧染已经走远了。

　　街上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去，有好事者上前探了大汉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气了。众人见状也无人管他，任凭他躺着。巡城的金吾卫巡到这儿，见了那大汉的尸首，问及死因，街上的人不是说大汉自己醉酒失足摔死就是说不知道，最后也就当是他自己摔死的了。

　　楚书生被揍得头晕眼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见状骆闻笛干脆把他横着抱起来。楚书生没想到被突然抱了起来，急着喊道：“叔！你快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
　　“算了吧，叔我肚子饿了，想快点上楼吃饭。”

　　楚书生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去外面看热闹管闲事，叔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回到楼上，小二已经把饭送上来了。可能意识到刚刚失职，所以多送了一盘凤爪。

　　“以后若是要出去做什么事要事先想清楚，摆不平的事要告诉我。”骆闻笛正色道。
　　“知道了……”
　　“让我看看，到底伤到哪儿了？”
　　“叔，……不麻烦你了，你不是饿了么？快……快吃饭吧……叔！你干嘛脱我衣服。”楚书生脸一直红到耳根。

　　“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看伤势啊？”
　　“别脱了……”
　　骆闻笛盯着楚书生胸前的淤青半响，心里隐隐作痛。

　　“叔，不碍事的，碧染给了我伤药。”楚书生把瓶子掏了出来，在骆闻笛眼前晃了晃。
　　骆闻笛一把抓过瓶子扔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见了一次就那么相信别人，你还真是个笨蛋！”
　　“可是……碧染他没必要害我啊？”
　　“我的药比他的好多了，用了后保准一会儿就不疼了。把眼睛闭上！”

　　楚书生乖乖把眼睛闭了，只觉得骆闻笛的手指沾了什么东西往他的伤处抹去。本以为会很痛，没想到那药凉凉的，抹上去一点也不疼。抹完了，楚书生觉得骆闻笛似乎在往他身上吹气，楚书生脸一红，往后退去。
　　“别动！”
　　骆闻笛和楚书生又靠近了些，往他脸上吹了吹，楚书生烧的耳根都红了，半响，才听见骆闻笛说了声“可以了。”

　　楚书生睁开眼，骆闻笛示意他把衣服穿上，楚书生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发现那几块淤青都不见了，脚上的伤也没了！楚书生不敢相信地照照镜子，发现脸上的伤也好了。“叔！你用的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骆闻笛笑道：“这是祖传秘方，不能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问了……”

　　骆闻笛心想，傻书生就是傻书生，随便怎么哄都行。若是楚书生一人来这复杂的长安，怕免不了被人欺负。

　　为傻书生疗伤，骆闻笛费了不少功力，书生的伤好了，他也就安心了。回头迅速把桌上的鸡全给吃下肚，那傻书生傻傻看着他然后低头吃饭。书生说他不喜欢吃鸡，也许只是不喜欢和他抢。骆闻笛笑笑，他的乖侄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云溪，你这次来长安考科举有把握吗？”
　　“没……没有，我不知道。”
　　“听说你乡试是前三，应该不错吧。”

　　楚书生低下头，“我们乡试一共就不到一百人，到了长安有才能的人太多了，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云溪，你想做官吗？”
　　“啊？想是这样想的，爹娘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考取个功名，当个清官，为祖上争光，可是这儿有那么多有才的人，我怕是……不如他们。”

　　楚书生说话，骆闻笛仔细听着。就他所知，这楚书生天资并不算好，虽然够勤奋但文笔还真就一般，就凭他中等偏下的文笔加上中等偏下的智商想在长安想考取功名还真是天大的难事，不过有他骆闻笛在，这一切都好说。看来，他可以去找找那个人……

　　“云溪，叔明天有事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儿要多多小心，上街别动不动就打抱不平，听见了吗？”楚书生点点头，骆闻笛摸摸嘴上的油，把灯一吹，扯着刚吃完饭的楚书生睡觉去了。

　　第二天楚书生起来骆闻笛就不见了，来来回回找了一圈，想起昨天骆闻笛跟他说起过要出去，于是放下心来。吃过早饭，楚书生认认真真地背着四书五经，背着背着，楼下的小二就上来了。

　　“公子，楼下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那人是谁？”楚书生想道：叔刚刚出去，要找我也该直接就上来了，我在长安也没有认识的人啊，到底谁会找我？
　　小二笑道：“是个姑娘，就是昨天的那个。”
　　原来是这样……
　　“我马上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