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古剑越兰]《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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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又是天墉中学的新学年开学典礼，在操场上举行。初三（10）班的班长陵越坐在刚刚从教室搬出来的木凳子，顶着困倦撑着下巴看着台上。
人在操场，但心在家里的席梦思上。三好学生陵越不专注地想着中午回家一定要补上一觉；昨晚陵端缠着自己要一起睡，害自己今天困乏得紧，决定回去抽他一顿屁股，顺便罚他三天只吃白米饭。长得跟猪仔没啥区别。
“陵越。”
听到有人唤自己，陵越昏沉沉地抬起头，看来人是老师紫胤真人，立刻挺胸直腰，摆正坐姿，正色道：“老师你有什么事？”
紫胤真人摇头，道：“家长会我没空参加，但我还是会向你的班主任询问你的学习情况的。”
开学典礼后惯例是家长会，陵越被父母寄养到这个城市的一个亲戚家——紫胤真人。尽管觉得自己和这位整日板着脸、又有着与众不同的白长发的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陵越不敢在他面前恣意吐槽。
这个紫胤真人还收养了三个孩子，一是芙蕖——乖巧可爱，二是百里屠苏——不打击人不罢休，三是陵端——最是黏人。基本上都算是正常的家人。
平时在家里，陵越就称得上全职保姆，带着这三个瓜娃、紧跟紫胤真人的步伐走过风风雨雨的两年，产生了“与他们在一起才是过日子”的习惯。当然，也有感情。
也就是娃太多，紫胤真人又是老师，这家长会两年一次都没参加。
早就知道这样，陵越了然，“麻烦老师了。”
紫胤真人揉揉他的头发，难得温柔：“就这样了，我先上台领奖，中午回家吃饭。”
“哦。”陵越开始思量该做什么，还是和往常一般？三素菜一番茄蛋汤。
“忘了跟你说，今天中午会有客人来家里，你准备准备。”说完，紫胤真人就走了。陵越想问，也只能继续低头思量。
副校长讲完，就是初三的集体宣言。全体初三生站起来，黑压压一片，陵越登时感觉压力甚大，明年中考真有希望考得上江都高中吗？陵越又开始深思熟虑了。
虽然昨天排演过一次初三集体宣言，但今天还是气势不振，声音堪若三千多只苍蝇绕场一周，嗡嗡嗡~陵越回过神，从刚才的沉思得出“只要努力过就一定会有结果”的想法，立刻激情澎湃，声音嘹亮了不止一倍。
忽然听到前面的同学小声对旁边的人说：“班长今天是怎么了，声音突然变得好大，吓我一跳哟！”陵越尴尬得脸红，声音也降了七八个调，前面的同学锲而不舍，又窃窃私语道：“班长怎么降下声音了？我好不容易才克服要把耳朵捂上的冲动捏！”于是宣言结束后，陵越开始反思自己的整个人生的存在价值。
当个沉思者没多久，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扯自己的衣服，扭头看，后面是同班的两个男同学，但隔得远，两个人又好像一直在聊天，陵越没好意思问出口，只好继续回头打盹兼沉思。
忽然眼睛一瞟，绿茵茵的操场草地上有个蓝团子在滚动……陵越再定睛一看，是个蓝色上衣的小男孩在到处蹦哒。
卡哇伊喔~
陵越心中不自觉地发出这样的感叹，再回过神来拍了自己一掌，自言自语：“怎么说起芙蕖的口头禅呢！真的必须赶快回去补眠了。”晃晃头，蓝团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陵越的班级周围，陵越眼睛盯着他猛瞧，怎么都移不开眼，总算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像个怪蜀黍时，蓝团子又绕到自己面前，陵越的视线就粘在人家的脸上了。
蓝团子的脸白净细嫩，眼睛明亮清澈，小嘴红润，看上去就是个极讨人喜爱的小孩。等等，怎么看上去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陵越现在的思维极为跳跃，看着蓝团子低着头绕过自己，心里呐喊：看看我啊！转头看看我啊！但蓝团子还是义无反顾地绕过他的身后，蹦到左边的班级去。
陵越怨念无比地望过去，发现蓝团子缩进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怀里，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欧阳少恭，发现旁边坐着的晋磊和方如沁两人。他才想到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这蓝团子跟这隔壁班的晋磊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那么……这个蓝团子应该是晋磊同学的弟弟吧，不过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长的这么像，这就是基因的奇迹么？陵越不动声色地胡思乱想。
摇摇头把脑中杂念甩出去，陵越转回头继续看台上，心中念道：“争当三好学生，争当三好学生……”可还是仍不住转头看：方如沁正拧着蓝团子的耳朵，模样凶狠，似在训他。蓝团子哭哭啼啼，鼻子都红了，朝着欧阳少恭伸手要抱，看得陵越都心痛。
可欧阳少恭就只是温和地笑着，愈看愈不怀好意，旁边的晋磊抱过蓝团子，蓝团子奋力挣扎着，可晋磊使劲按住他，还比前者更加不怀好意地笑着捏他的脸，说了一句，隔得太远，陵越也没听到，就只看到蓝团子小拳头砸在晋磊的脸上，晋磊还低下头偷亲了他的脸。陵越顿时想冲过去，但他又很疑惑地看到有烟在蓝团子的头顶飘起，What is that？
陵越很嫉妒，但这兄弟亲的画面又太美好了。于是陵越纠结了，到底是看呢还是不看？
再次转头，蓝团子不见了，四处张望，又到操场上蹦哒去了。这次引来更多人的注意，更有甚者去伸手摸，还拉着他不走。蓝团子又气又羞，脱开马上又朝着陵越——绕过向左边去了，陵越嘴角抽搐，心中顿时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深刻道理和撕心裂肺的痛。
突然，他想到之前有人在后面扯自己的衣服，又想到蓝团子是从后面走……陵越心中雀跃无比，全天24小时木讷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窃喜”的笑容。
开学典礼的环节到了第九节，内容为学生近期学习成果表演，看到了体操表演，活力四射的音乐和动感的体操舞，让场上的人一个个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看。陵越也想看，但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于是作罢，去瞧蓝团子。
蓝团子很不安分，又蹦跶地跑出来，其他跟着父母的小孩也蠢蠢欲动——因为开学典礼后是家长会，家里还有小孩，无人照料跟着带来了。
其中初三（9）班的叶沉香，抱着自己的表妹孙月言，发现自己的妹妹一直瞅着蓝团子看，问：“月言想和他玩？”
月言摇摇头，小脸蛋粉白粉白的，黑眸闪烁，看上去乖巧宁静：“我……我想和表姐玩，想见奶娘，想吃东西。”
叶沉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好吖，咱们一个个来。”于是就走开了。
陵越多看了几眼孙月言，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眼睛还瞅着蓝团子不放。
这时又蹦出个小男孩，摆出阵势貌似是要……奥特曼打怪兽？！蓝团子嘟着两脸，左脚向前一跨，大大的眼睛硬着要摆出凌厉的眼神，结果却是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但两个小鬼头还没杠上，就有个青年扛起那个小男孩，边走边说：“臭小子，就知道乱跑让大哥我担心，看我不回去狠狠给你一顿！”
“哥！放我下来！我要和那个男孩决斗！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小男孩小拳头捶在青年的背上，青年眯眼笑道：“哟！捶得不错。再用力些~男子汉~”
“哥！！”
蓝团子也没好受，方如沁拧着他的耳朵，边走边训，蓝团子撅着嘴，脸涨得通红，对于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非常恼羞成怒，又不敢哇哇大叫只好憋屈地咬着嘴唇。看得陵越都觉得自己的耳朵疼。
接着开学典礼结束了。全体学生回到教学楼，因为家长会在教室召开，所以学生们到处在学校游荡。
陵越看到同学们还在赶昨天的回家作业，却没有以往要说教的欲念，满心念着刚才的蓝团子，哎，叫什么名儿呢？这开学典礼一结束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了吧？真是遗憾。
倚在走廊旁，昨天刚下过一场雨，今天立刻转晴，阳光甚是热烈。忽然看到蓝团子又出现在视野里，陵越睁大了眼看。
晋磊抱着蓝团子，蓝团子还是又气又羞地捶打着晋磊，怎么也挣脱不了禁锢。面前站着欧阳少恭和与前者气质完全不符的初三生尹千觞，其人留级两次。据陵越最初见到尹千觞的时候还不叫尹千觞，叫风广陌，各门成绩优异，品学端正，不知怎的，堕落成这样。陵越默默地在心中把尹千觞当作反面教材以督促自己。
四人聊了没多久，晋磊就放下蓝团子，牵起手走了，欧阳少恭和尹千觞也离开了。陵越惆怅无比，怕是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哎，要是能知道他的名说说话也是好啊。
趴在走廊的围栏上，渐渐就想打盹了，教学楼很热闹，同学们都拥在一起嬉笑玩闹，都穿着紫色的校服，唯独有一蓝色突兀，咦？蓝色？！陵越强打起精神定睛一瞧，是蓝团子！身边是晋磊牵着他的手，貌似要去食堂那。
陵越这次没多想立即跟上去了，可人太多，左推右搡就看不见人了。陵越拨开人群努力往那边去，等找到人时，看到的却是紫胤真人和百里屠苏在和晋磊、蓝团子聊天；走近些再看，就是百里屠苏和蓝团子说话；再走近些，百里屠苏在欺负蓝团子。
“老师，你好。”陵越上前打个招呼，紫胤点点头，介绍晋磊和蓝团子：“这就是中午要来的客人，晋磊同学和他的表弟方兰生。”
“嗯。”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汹涌澎湃。原来叫方兰生，是晋磊的表弟，姓方？可能是方如沁的亲弟弟。
转身看蓝团子，惊讶地发现蓝团子的脸蛋涨得红红的，正恼怒地抬起右手指向百里屠苏，嚷道：“你、你这家伙怎么都不讲一点礼貌！什么像女孩子？你才像！你全家都像女孩子！学女孩子点眉心，羞羞羞！”
声音清越明亮，听起来很舒心呢。陵越的思维越发跳跃了。
“哼。”百里屠苏表示不屑，抱臂扭头。方兰生呜呜咽咽了半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晋磊摇摇头，叹气道：“老师，你家的臭小子把我弟弄哭了呦。”故意站在一旁不顾自己表弟哭得稀里哗啦的，笑得吊儿郎当，当围观群众看好戏。
紫胤一掌拍在百里屠苏的头上，喝道：“快道歉。”
“不。”百里屠苏很倔强也很具有语文教科书中说的不畏□□的精神，顶回了紫胤真人的话，继续一意孤行。
紫胤真人拧眉，“当真胡闹！”百里屠苏不听。
兰生见如此，委屈得越哭越放肆，可以称为喊天喊地了。引得学生们的侧目和议论。
百里屠苏也是个孩子，瞧见对方哭得小脸蛋红扑扑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怪可怜，也不想继续被大哥哥大姐姐指指点点，就暗地里拉了拉陵越的衣角，陵越瞪他道：“师弟，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是他说我先。”百里屠苏以正义的口吻说，却是奶声奶气的音色。
“什么嘛……！分、分明是你不、不讲理先！”方兰生两之小手掌胡乱地擦着眼泪，竖起细眉，眼睛里满是愤火和委屈。模样可怜又可爱。
“真吵……”百里屠苏皱着眉，小声跟陵越说：“师兄，这个女孩子总是哭，我对女孩子哭最没办法了师兄你是清楚的，再这样下去谁都不好过。”
敢情你真把他当成女孩子了，百、里、师、弟！这是你惹出来的祸，什么大家都不好过，是你存心不让大家好过吧混小子！陵越开始深思孩子的思想教育应该从小抓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百里屠苏推了陵越一把，人小力气却大得惊人，陵越被推到方兰生跟前。看着矮自己半个身子的方兰生，低头抽抽搭搭的模样。陵越立刻心软弯腰蹲下，与他平视，手有些僵硬地轻放在方兰生的头上，揉揉。
方兰生撇着嘴抬头看，是刚才一直不说话的大哥哥，之前在操场上一直盯着自己，眼睛总是放光，跟晋磊大坏蛋一样，该不会也是个混蛋吧？
陵越看到兰生用一双泛红清亮的双眼看自己，顿时感觉有种昏厥感，鼻中貌似有某种液体蠢蠢欲动。
想安慰人的话一下子找不出来，陵越最后穷词道：“……别哭了。”又揉揉兰生的头发，柔滑温热，很舒适的感觉。
方兰生不哭了，看着眼前有些呆呆笨笨、动作僵硬的大哥哥，强忍着不笑，但还是破涕为笑。因为这安慰人的动作真的太逗笑了。
陵越却不知道，只知心底欢喜，表面上还是神色不动，抚摸兰生的力道有些加重。
“呦，这不是晋兄么？”尹千觞肩上坐着风晴雪走过来，旁边的欧阳少恭也走过来，还有红玉，初三（10）班主任，想必家长会已经临近结尾了。红玉身后还缩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扭扭捏捏的也不露个面。见到百里屠苏，立刻蹦出来，甜甜脆脆的唤道：“屠苏哥哥！”
方兰生一瞧见有可爱的妹子，立刻跑上去搭讪，可软妹子看上去软，实则霸气深藏不露，见几次讨好妹子只说百里屠苏的好。兰生就生气了，说木头脸有什么好的！襄铃立刻炸毛，指着兰生说矮冬瓜！
方兰生感觉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跑回来求治愈。晋磊肯定会狠狠嘲讽自己一番，少恭也会取笑自己，他转头看向一脸正经眼睛冒光看着自己的陵越，立刻扑了上去，牢牢搂住腰。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陵越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则很小，所以当小兰扑上去他差点控制不住要大笑。陵越低头看小小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双手搂着，顿时幸福甜蜜都溢满了胸口。全天24小时木讷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新的表情：傻笑。恍惚过来发现众人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陵越凛然正色：“咳咳。”
“大哥，我好像看到苏苏的大师兄在笑哦，呜，我也要兰生抱抱！”晴雪好奇地扯着尹千觞的头发，弄得他的大哥痛得哇哇大叫：“好妹子快松手，快松手，痛啊啊！！”
“晴雪别这样，弄疼你大哥了。”欧阳少恭温声劝道。
“晴雪妹妹怎么会想到这个呢，呵呵。”红玉浅笑道。
“这个臭小子，蛮会倒贴的嘛~”晋磊醋意地说。
襄铃扭头鼓着脸，双手抱胸：“襄玲才不要别人抱抱呢！小孩子才要抱抱呢！”
百里屠苏盯着自己大师兄的脸，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不动声色地笑了。紫胤真人抬起左手看手表，该是家长会结束回家吃午饭了。
于是这等人都跑到紫胤家蹭饭了，陵越立刻感到压力好大，电饭锅够不够煮这么多人份的饭呢。
正在厨房独自一人烦恼到底做番茄蛋汤还是番茄炒蛋的陵越，忽然瞧见方兰生缩在门后面，乌亮亮的大眼睛往这边看。
陵越放下菜刀，柔声问：“兰生饿了话就先到客厅拿水果吃，有香蕉和葡萄，都洗过了。饭要再等等。”
方兰生摇摇头，拍着小胸脯，骄傲地说：“我自己会做饭！”
“啊？”陵越觉得自己听错了，家里三个小屁孩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打扫房间叠衣服也是自己来，看兰生细皮嫩肉、瘦瘦小小的模样，陵越很是怀疑。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方兰生卖着关子抿嘴笑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少爷的厨艺！嘿嘿！”
看着蓝团子笑得开怀，眼睛弯成月牙，陵越不忍打击，便交待了一些容易的任务，当然立刻被方兰生驳回了，随继陵越就心惊胆战地看着兰生小盆友操着大菜刀呯呤乓啷地刷刷做出数道菜，个个香诱可口，赞叹不已。最后发现“自己究竟有多搓，竟然连个小孩也比不上”的问题。
这顿吃得很饱很香，尹千觞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而兰生小盆友当仁不让的是今天的主角。
晋磊揉揉他的头，戏谑道：“真是贤惠小能手~”兰生拍掉他的手：“什么啊！快住手！不然我长不高就怪你！”
欧阳少恭眯眼笑道：“小兰如此贤惠，当可嫁了。”兰生小脸涨红：“少恭！我可是男、男人！”
晴雪咀嚼着糖醋鱼，笑呵呵：“我也要学做菜！兰生我要拜你为师！”
“妹子大哥支持你！”千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啤酒，“嘭”的一声打开举高，叫道，“干巴嗲！”
兰生愤然道：“呜哇，我还没答应呢！你们怎么都自说自话起来？！啊！酒水撒到我身上了！”
紫胤默默地又扒了一口饭。坐在旁边的陵端用右手中指搓了搓鼻子，不屑地嚷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做！”
“省省吧。只吃白米饭的瓜货！”芙蕖毫不留情面地损陵端，拿过筷子就往他头上敲。
“嗷嗷嗷嗷！我美丽无双倾国倾城的秀发！！”陵端捧着自己头发蹲墙角怨念去了。
“切——没出息的家伙！”芙蕖哼哼道。
襄铃双手玩着辫子，说：”襄铃、襄铃想吃肉包子！“
兰生拍拍胸脯，豪气万千：”我会做给襄铃吃的！“
“哇，兰生真的有那么一小丁点厉害呢~”
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夸自己，尽管只有“那么一小丁点”，也足以让方兰生飘飘然了。
晴雪开心地说：“我要拜师，我也想吃肉包子！加上我家乡的特制香料会更美味的！”
兰生鼓着脸，“我没说要收师啊……”
“收嘛收嘛！兰生大师！”
“你们……”
……
吃完午饭，一群小屁孩就要睡午觉了，晴雪跟芙蕖挤着睡；晋磊、方兰生、陵越和百里屠苏在一个卧室睡——陵越的床很大，四个不成问题；红玉抱着襄铃客厅沙发打盹；欧阳少恭和尹千觞毫不客气地霸占了紫胤真人的卧室——紫胤真人有公事便出门了。
陵端？陵端披着个毯子在墙角怨妇状。
晴雪和芙蕖都是乖姑娘，很早就睡了；襄铃还要红玉讲故事哼歌听才肯睡去；紫胤真人房总是传来奇怪的声响，但没多也就消下去了。
晋磊等人就没那么快入睡了。
“唔唔，表哥你这个大浑蛋，什么午安吻！就知道戏弄我！我、我要跟二姐说去！”
晋磊搂着他，使劲揉乱他的头发，玩笑道：“就知道告状，真像个女孩子家！”
“呜呜，怎么都说我像女孩子啦，木头脸说是，少恭也是，表哥也是！我生气了！”兰生鼓着脸，瞪着晋磊，却在他人眼中逗趣可爱。
“唉，我表弟怎么这么可爱呢，真舍不得把你嫁给他人，干脆嫁给我算了。嘿嘿，好主意。”
“表哥——！！”
这厢吵闹无比，那厢沉默不语。陵越听到兰生的声音心里就有无数个爪子挠，痒得难耐。抬头看对面躺着的百里屠苏，对方正盯着自己瞧，嘴唇一张一合，陵越吃力地解读出来了：大师兄是个怪蜀黍。
“……”陵越很想吐槽，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吐起。“怪蜀黍”这个词汇是什么？我怎么是“怪蜀黍”？难道师弟发现……
陵越投去求知的渴望目光，百里屠苏面无表情的做口型：宾果。
这师弟究竟要闹哪样啊？还偷窥人家隐私！诶，怎么身上有重物压迫？陵越转头看，差点心跳过速接不过气。
——是方兰生，像猫儿趴在他的胸前，两手攥着他的衣领，脸埋在颈项处，呼出柔柔绵绵的气息，挠得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上来了？！陵越的脸有些发烫地看着兰生的近颜，看样子是睡了，闭上眼的模样比睁开时宁静乖巧，安分许多。陵越情不自禁地抬手摸摸他的眉眼，蓦地感觉到有两道扎人的视线刺过来。
百里屠苏冷笑着哼哼，一脸果然如此，大有下午要告密与芙蕖的架势；晋磊阴沉着脸，牙齿咯嘣咯嘣地响，陵越自以为这就是咬牙切齿的真实写照。
不过午睡就是要用来午睡的，百里屠苏抱着一月前买的古剑抱枕睡了，晋磊拿过毯子盖在兰生身上，再狠狠瞪一眼陵越就侧过身睡去了。
但有人没睡着，陵端不提，陵越因为陷入极度的喜悦兴奋得大脑的思维立刻活跃起来，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一直瞧着兰生小盆友的睡颜，瞅了个半小时来会儿，才眼皮打架睡着了。
但是苦逼少年睡了十分钟又要动身回学校上学，周五下午的课程基本浑浑噩噩度过，一是没睡好打不起精神，二是心思还在自家席梦思上的蓝团子上。
周五又是布置了一堆作业，陵越顶着黑眼圈，望着夕阳渐渐贴近地平线，沉重地叹口气。
头一次飞快地往家里赶，却还是发现对方已经走了。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晋磊、欧阳少恭和尹千觞是隔壁班的人，初三每天忙得昏天地暗，根本抽不出空，等抽出空时，已是中考过后，各自都考上了不同的高中。陵越实现了心中的愿望，考上了江都高中。
中考过后的两个月多的假期，陵越不是没想过去找方兰生，但是找到又如何？陵越叹气，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再后来又如愿考上古剑大学，顺利毕业找到工作，在古剑大学附近租了个公寓住下。因为紫胤真人已经转到古剑大学当教授，芙蕖陵端均考上了安陆大学，而百里屠苏被乌灵蒙谷服装设计大学录取，现在出国留学。所以他们都决定聚在一起的地点就设在陵越的公寓。
就这么过了两年，方兰生已经渐渐淡出了陵越的记忆中。这是陵越的自以为。
一天，紫胤老师打电话说有朋友托自己照顾一个上古剑大学的大学生，要借住在陵越的公寓四年。陵越应了，反正多一个人也热闹。腾出一间房打扫干净，准备明天上午去机场接人。
也因如此，他们又重逢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古剑越兰]《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