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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芳心欲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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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的容颜、娇好的身段和诱人的体香以及身后人的呜咽低泣,都抵不过脑海回荡着的‘没人伦的猪狗’和那张疼他宠他的哥哥的脸,他居然差点做出……,武松僵着脊背下得楼去,从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衣裳里捡起自己的,一件件套上,没有回头迈步走了出去。真是醉蒙蒙地来,又茫茫然地去,独留下金莲泪眼朦胧地对着昏昏夜色,品尝着无边的痛苦和绝望,她早该知道武松还是武松,不会不顾人伦。
“武松兄弟,哥哥以为这件事还是你比较合适。”
武松看着宋江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便其他几人均是淡淡的笑容里捎着暧昧,羞得他低了低头,更是垂下了眸子。
“宋江哥哥,武松这次跟来京城,任务是保护哥哥安全,其余事宜,一概不管,请容武松告退。”
见武松十分难得地不给宋江面子,而宋江自是不悦,燕青上前道:
“哥哥,小乙愿跑一趟。”
“也只好如此了,这个武松啊!”
柴进见宋江如此,知道武松拂了他一片好意,他心中难免不痛快。
“哥哥无需如此,正因为他如此光明磊落、重情重义,才是大家心目中的武松嘛!”
“哈哈,谁说不是呢?只是可惜了那娘子……”
燕青到达寒芳楼的时候,正碰上熟人闹事呢?
可不正是史进和穆弘么?大约是听了这寒芳楼的名声寻来的。
“这位爷要么坐下听戏,要么哪来回哪去,我们金老板可不是天天登台的。”
“嘿,不就是个唱曲的,装什么清高?”
“史进兄弟”
燕青一把喝住史进,省得他嘴里再说出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来。
“这位小哥,我昨日来过,和金老板约好的,烦请通报一声。”
史进一见,大嗓门子嚷了起来。
“燕青,你行啊!听说这女子可是跟……”
没有说完的话被燕青用手一把堵住,他就知道后面绝不是能听的话。
“里头的人是武松哥哥的旧识,你们呆会儿尊重些,不得无礼。”
啊!两人错愕了一下,不由自由地用力地点点头,开什么玩笑,也不敢惹武松哥哥不开心,要知道在梁山兄弟中素有‘马上林冲,马下武松’的说法,武松哥哥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不多会儿,刚才那位小哥又出来相请他们,却还不忘瞪了史进和穆弘一眼,他二人虽不高兴却忍着没有发作。
一路行到内院,就闻到风里传来的一股子药味儿把白梅的清寒都遮了,再近些便能听到咳嗽声和说话声了。
“莲姐,这里风大,你去里面等吧?”
“咳咳,我且站会子,不打紧。”
当燕青出现在□□尽头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看见了金莲眼底的失望,以及面上掩不住的苍白憔悴,既使披着厚实的斗篷,仍禁不住在风里颤栗的身子,眼底闪过悲悯,急步上前道:
“不过一日功夫,姐姐如何病成这样?”
“昨晚上不当心着了风,没什么要紧。”
“姐姐快去里头歇着,现下风也寒着呢?武松哥哥今日被派了差事,待空了必来看望姐姐。”
“嗯,昨儿我既揽下了那事,自然是有把握的,咳咳,只是如今官家并不十分信任尔等,不知你那哥哥可有胆子到金殿上去呈表?咳咳”
“金殿呈表?”
燕青皱起了眉,略一沉吟,道:
“我想哥哥既下定决心,必是有这胆量的,只是圣上会不会变卦?”
“他既下定决心忠于朝廷、忠于圣上,咳咳,那便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此贪生怕死,岂是忠臣所为?”
金莲每说一句话都要拿帕子捂着嘴,只因吹了风、受了寒,不免会咳嗽,她心里巴不得皇帝一刀砍了宋江,也省去那么多梁山兄弟因他憋憋屈屈地丢了性命。
“姐姐提点的是,此事竟是宜早不宜迟,迟了恐生变故。”
“林逸,咳咳,把那只匣子取给这位小兄弟。”
金莲吩咐完林逸,又向燕青道:
“叫他看顾好手下,莫要在京中闹事,免得横生枝节。”
燕青打开那檀木匣子,只见里头分明摆着的圣上的召见谕旨。
“燕青在此谢过姐姐大义。”
昨日不曾多瞧燕青,今日一见才真的显出其不凡来,长身玉立、俊秀文雅,而且眉眼带笑,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我听说你是极通音律的,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姐姐过奖了,若姐姐要听,随时吩咐小弟便是。
燕青见花厅里正有一架筝,想是主人常用的,旁边的案上还燃着香,正是风雅的紧,也不过谦。
“如此,便借姐姐的筝一用。”
只听得幽幽咽咽的琴声,满是寂寥无奈,可不正是《汉宫秋月》么?
金莲倚在熏笼上,想起自己这无奈的经历和无望的未来,不自禁地吟起了纳兰容若的《山花子》:
林下荒苔道韫家,生怜玉骨委尘沙。
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是小弟不好,无故惹得姐姐发此悲音。”
见燕青一脸愧疚的表情,金莲反倒放下了。
“弹得好,正合我意,咳咳……咳咳,我乏了,你且去吧?想必你那宋江哥哥也等急了。”
“那姐姐宽心休养,小弟告辞。”
“是啊!姐姐好生休养。”
金莲方才就瞧见另外两人,只是她心中有事不曾留意,此时见其中一人开口说话,倒不好怠慢。
“这两位小兄弟眼生的紧。”
燕青忙介绍道:
“这位是史进,这位穆弘,俱是我梁山兄弟。”
因为燕青想着金莲一介女流,必不会知江湖上的事,是已只简单地介绍了名字,果然见金莲略打量两人一番,也只嗯了一声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