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能力×界限×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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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卡伦家的位置已经够偏僻了，卡莱尔依旧挖掘了地下室有备无患，无论是放些不便见光的东西，还是做一些事都是很方便的，离开时还能把一些东西扔在里面直接填平掩埋。
内部的构造比宫崎想象中还要合理和宽阔一些，大概是考虑到吸血鬼的破坏力，采用了丰镇黑也就是辉绿岩作为主要建筑原料以保证其坚固性，部分位置甚至还用了化合物C3N4来强化。室内的灯光打得不是很足，不过宫崎发现即便是在这样的光线环境下，他的视野清晰度依旧比从前只增不减。
他和卡莱尔还有爱德华走到了最末的一件空室，里面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建造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却已经充满了各种坑坑洼洼的痕迹，其中还看得出一些修缮过的迹象。“好了，就是这里。”卡莱尔关上这件地下室的门，对宫崎问道，“你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什么比较清晰的感应吗？”
“应该是空间类的。”宫崎心中早有了九分以上的把握，“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最后有意识出现的地方远在日本，从时间上来看根本就是应该是我失去意识后就出现在了这里，除了空间天赋实在没有其他的可能。”宫崎一点都不想让卡伦家的人知道他在来这前做了什么，不管出于何种原由，寻死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可耻的示弱，况且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埃斯梅在知道那一切后会有怎样的表现，所以，还是免了吧。
“但是如果是空间类的我又怎么会看不到你的想法？”爱德华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沃尔图里也有精通空间类的卫士，甚至能通过媒介将人送到指定的低点，哪怕相隔万里，或者是传送到一个移动中的空间内，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依旧能听到对方的心音。并且，一般情况下，类似能力出现的机率是无限接近零的。
“先让耀司尝试着有意识地发动自己的能力，我们再做进一步分析吧，自己去感受可比我们在这瞎猜来的有效率。”卡莱尔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征求宫崎的意见
宫崎朝着卡莱尔点点头，他以为会很困难，但是体内的力量如同自己的手脚一般，一动念他便出现在了爱德华的身后，而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宫崎移动的距离一次比一次远，这新鲜的体验让他想起小时后作为奖励唯二看过的一部动画，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时空倒转的感觉，他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他还不是那个机械化的黑龙的时候，也曾像无数平凡的孩子一般做过一些不着边际幻想。比如拥有一扇任意门，能够随心所欲地出现在世界的任何地方，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管束和限制。那样他就能逃开永无止尽般的学习和训练，避开父亲那严厉与期许的沉重目光，逃出那个只有无数高墙的巨大院落。没想到，但他以为早就以往那一切的时候居然实现了……
十几分钟后，宫崎再度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地下室。
“我想你已经有眉目了。”卡莱尔欣慰地说道。
宫崎点点头，回答道：“我能够制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包裹自己，然后定向或者不定向地投放这个空间到其它地点，爱德华和爱丽丝看不到我的想法和声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本身他们的能力应该就有受到距离的限制，而我的那个空间隔膜则能彻底阻断他们的探查，也就是说，当这个能力发动后，我本人所处的位置从原则上虽然还在原有的空间内，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了。”
“就像集合和真子集？”爱德华问道。
“差不多，你的数学不错，”宫崎还是第一次在爱德华面前露出礼貌以外的笑，“不过也不是没有限制，起码我现在还不能直接瞬移回日本，需要一次中转，之前能到这里大概算是临死前的爆发吧。而且空间内并没有氧气的存在，不确定是否真空，因为重力没失效，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外部空间的重力的影响。按照你们转化前能力就已经形成的理论，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以前还是人类时候的我没有发现，或者能够使用这个能力，不，准确而言是不能有意识地自主运用，我记得有几次在明明应该是必死的情况下却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应该就是这个能力造成的。”
“那你还想回去吗？”爱德华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他的问题乍看有点突兀，但这已经不是宫崎醒来后第一次提到过去了，当年罗莎莉被转化后也曾一度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回到那个自己成长的地方，也许这种年头至今也不曾停止过，虽然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回去？”宫崎笑得有些讽刺，“当然，怎么可能不回去，但不是现在，我也不会以“我”的身份回去。怎么反悔了，打算赶我走了？”宫崎用一句明显的玩笑话终结这个话题，有些话他还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说出来。
“怎么会。”爱德华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对着宫崎笑得有些腼腆，配着那双金棕色的眸子格外地显出一份不像吸血鬼的温暖和柔和，像是冬日夕阳的余晖，带点不刺人的温度和柔柔的光晕。
爱德华不去看卡莱尔有些揶揄的笑容，有点画蛇添足地说道：“很多人转化后其实都很留恋人类时的一切，就像罗莎莉，只是当初她被转化时可没有像墨镜或者隐形眼镜那样的东西，声音和外表的变化也无法解释，你明白的，我们是天生的猎手，所有都是为了能更好地狩猎。无论是转化后被无限优化的样貌和声线，还是那些无形中的诱人气味和如大理石般坚硬冰冷的皮肤，乍看像是个人类其实不过是连灵魂都没有的怪物。”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本是随意抓取的托词却不自觉慢慢沉重起来，每一个发音间的淡淡忧郁带着别样的魅力，足以令任何一个天真少女深陷其中。
“那又怎么样？”宫崎对于爱德华那些稍嫌自怨自艾的话语没有任何动容，不甚在意地说道：“就算外表在变，就算失去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只要我知道那就是我，这一切又能有什么区别？”
爱德华闻言有些怔然，但长久扎根在心底的看法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拔出，他轻笑道：“这真像是你会说的话，也许你是对。”
“好了孩子们，别再纠结这个哲学性的话题，起码这里可不是一个闲谈的好地方，既然耀司的黑暗天赋已经确定了，我们就上去吧。之前他一直不是昏迷，就只是简单地下楼就餐，还没能好好逛过这个屋子呢。爱德华，不如你陪耀司到处看看？顺便也去周围逛逛，我们也有半个多世纪没有回来了。”卡莱尔暗示性地看了爱德华一眼，笑着建议道。
爱德华假装没有看到卡莱尔的暗示，也没有听到他在大脑中的鼓励，但从外在表现看来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兴趣和我逛逛你今后要生活的地方吗？这里里外外的一切可都是埃斯梅花了很大心思布置的。”他风度翩翩地发出邀请，实际上他的神情语调，更像是一名绅士在舞池外试图朝一名心仪的女士邀舞。
卡莱尔在脑中笑得更欢了，虽然这个通常是艾美特的专利。
宫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表态，爱德华又无法读到他的想法，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可惜戴维斯不在现场，不然以他常年被蹂躏的经验八成会认出宫崎现在根本没有真的生气，纯粹是在坏心眼的故弄玄虚而已。
过了良久宫崎才慢悠悠地开口：“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然后率先推门出去，反正卡莱尔摆明了是在纵容，他可以乘机试探一下这家人的各种秉性底线。就算已经开始试图接受，但是本身的那些刻骨的观念和被蓄意培养起来的意识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对宫崎而言能那么快地决定融入这个家庭，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虽然很大一部分是源于新生儿本身对亲长那先天性的依赖和亲近。
地面以上的屋子以白色为基调，采光相当的良好，和传说中总被和吸血鬼联系在一起的哥特式古堡没有半点类似，很有现代感，屋里所有的家具装潢，采用的也是一些知名的家装品牌而不是想象中的古董和诡异地让普通战栗的神秘物品。如果织田看到一定会大呼上当吧，宫崎暗想。也不知道那个只有在人前才会不怕黑不怕鬼，又疯狂着迷各种灵异恐怖故事的家伙现在怎么样，本该早就忘记的小时候再次回到脑海中。
会哭着抱着枕头来白龙落找他一起睡的织田，抓住机会就发出挑战的相川，答应过世的由贵要好好照顾的智丽子，嚷嚷着要缩短卖身契的戴维斯……所有还在人间或不在的同伴，晚辈，对手，在脑中穿梭，原来我有经历那么多吗？宫崎发现曾经以为很是匮乏的人生也许只是一个鲁莽的误判。
“你在笑什么？”爱德华出声打断宫崎的回忆，也许他该高兴面前这个让他还理不清头绪的人开始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变得放松自若不少，但是他实在不喜欢对方那种陷入未知回忆的缅怀样子，那个笑容的彼岸是他全然伸手不到的世界。
“我只是想起过去的一些朋友，也许只有在这种完全离开的情况下才会发现的他们的重要。”宫崎自然是故意的，他一直有留心到爱德华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全然放心，但是他必须透露出一种讯息，将界限早早划分出来。面前这个看似少年的男人，宫崎大致可以猜出对方的心态和各种异常举动的原由，绝对不是对方自己或者周围人以为的那种情感。他曾经就遇到过这样的人，不止一个，这种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的人还是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的好，免得造成以前的那种悲剧。
“是吗？”爱德华看起来有些低落，随即又振作起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这可是我们卡伦家才有的特色景观。”
他带着宫崎走向拐角处的一面墙边，上面是满满一面墙的学士帽，被整整齐齐地挂在上面，排列有序，看起来很是壮观。
“这些是？”宫崎的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我们把每一次毕业时的学士帽都留了下来，也算是一个纪念，每一顶都代表着一份回忆，很有意思不是吗？”爱德华解说道，的神情透着几分得意。
“不停地重复同一件事？”宫崎无法理解这种明显是浪费时间的事，可是下一刻就想起，恐怕对吸血鬼而言最没有意义的就是时间了吧。
“每一次遇到的人都不一样，就算是同样的课不同的老师也会有不同的讲授方法，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气氛，怎么能算是同一件事。东方不是有句话说，一个男人不断地学习旧的知识就能有新的收获，然后就能当老师了（If a man keeps cherishing his old knowledge,so as continually to be acquiring new,he may be a teacher of others）。”爱德华笑着说道，却不知他前半句建立起的智睿又富哲理的形象早在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就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了。
宫崎被这坑爹的翻译引发一阵胸闷，不过也没多嘴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也许你是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能力×界限×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