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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翰文山庄(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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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闻蓟犯难了,谁都知道凤凰武功极高,仅仅只有凤凰两人就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个百里缙彦,事情就变得很是棘手了。再说,百里缙彦在江湖的名声是相当好的,今日又是自己请他来帮忙。现在若真要与凤凰动手,那不就是不给百里缙彦面子,并且此事自己也确实理亏,于情于理也过意不去,竟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不就买他个面子,也好平息这场风波。
和气的笑笑:"本也无什么大事,不过凤凰突然前来我翰文山庄,老夫警惕些也没什么不妥吧。缙彦也是知道的,凤凰的名声、、、、、、呵呵,不过竟然有缙彦出面澄清,那也定是误会了。"侧身又对着祈凤祈凰道:"凤凰怕也不是无气度之人吧,先前之事还请不要见怪才是。"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些中毒的徒儿,心下万分着急,"我徒儿这毒?”
这闻蓟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说变就变,祈凤心里咕噜着,表面却也客气道:"哪里,闻庄主不计较就好,其实说起来,这的却是个误会。"伸手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子,"这是解药,把它溶于水中,在里面泡上三个时辰就会没事了。”
闻蓟拱手笑道:"多谢了。”
祈凤不答,扬起个邪邪的笑,懒洋洋的侧身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绕起鬓角的长发,不紧不慢道:"闻庄主先不要道谢才好,凤凰今日确实是有事前来,只不过令夫人三番四次多加阻挠,也不知道令夫人到底有何用意啊。”
闻蓟不悦的皱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紧张地握住闻蓟的手,莫雪璐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看来今日凤凰是一定会道出真相的,天要如此对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此辛苦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仍是逃不过啊。
祈凤抿嘴一笑,招招手,"惠兰,你过来。”
闻蓟顺着祈凤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身着罗裙的青衣女子,娇小羞涩,乖巧可人。刚才精力全在凤凰身上,并没有特别注意过她,如今细看,却为之一怔。这,这容貌,像,怎么会这么像。
"闻庄主,不知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的韩素雅?”
祈凤的话音刚落,闻蓟突然猛地一颤,连声音也变得高昂起来,"素雅?你,你们怎么会知道她的?”
"哦,原来闻庄主还记得她啊,真是出乎意料啊。"祈凤扬眉,扯上个讽刺的笑容。
闻蓟的手有些冰冷,不住的颤抖着,莫雪璐死死的握紧他,生怕丢了似的,闻蓟对她笑笑,示意她不要担心。叹口气,声线也平和了些,"她,过得好么?”
"好?不知道,阴曹地府的事谁又知道呢。”
"阴曹地府?什么阴曹地府?你在说什么?”
祈凤看着闻蓟惊讶愤怒的表情,心下十分满意,话语中又不免多了几分挖苦,"看来闻庄主还不知道呢,她死了,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说来还真是可怜呢,尸骨无存,丢弃荒野,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好狠的心呢!”
"什么?怎么可能?孩子?什么孩子?"声音都瑟瑟发颤,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来这几个字,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惠兰,难道?难道她?不,不会的,不会的。
"哎,当年韩素雅被你抛弃之时便已怀上了你的骨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被你赶走,还杀他灭口,怕她坏了你翰文山庄的名声,我可有说错啊?闻庄主?”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议论声不绝于耳。惠兰低着头,紧咬住下嘴唇,肩臂不住的颤抖,百里缙彦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会,怎么会这样,祈凤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似梦幻一般。世间情爱,又有谁能说得清呢?纠纠结结,缠缠绵绵到头来不过浮生梦一场,伤人,伤心。
"杀她?我几时派过人杀她?我又怎么会杀她?简直胡言乱语!"闻蓟怒不可此,声线却低的可以,全身都不住的发抖,七尺男儿,居然有些站不稳。死?怎么会死?真的死了?
"哼!何止是杀,根本就是禽兽不如,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便把她弃之青楼烟花之地,害她小小年龄受尽人世凄凉。你却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好你个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东西!”
"胡扯,胡扯!我当年的确是叫她走,可我明明给了她大量的银子,好让她重新生活的啊。我闻蓟虽不是什么圣人贤士,但也绝非什么小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又怎么会去做呢?简直一派胡言!”
"哦?不是闻庄主做的?"细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回眸看向莫雪璐,"那闻夫人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的吧,闻夫人你来说说,可好?”
莫雪璐闻言,面如土色,望着祈凤的眼神像是要射出火来,恨不得就这样活活把她烧死,"我不知道你在瞎说些什么,这些胡话可不要乱说,我们翰文山庄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也决不会任人欺负在头上的。”
"哦?那闻夫人的意思是,你并不知情了?”
"那是自然。”
祈凤瘪瘪嘴,不再理会莫雪璐,拉过惠兰,直对着闻蓟,"闻庄主,你可仔细看好了,可别说你认不出她。”
"她?她是?”
"对,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婴儿,你和韩素雅的女儿!”
"胡诌!"莫雪璐心慌意乱,急促的拉过闻蓟的手,"蓟郎,你别信她,我承认她是有些许的像素雅,可天下相似之人多的是了。这凤凰不知有什么用意,特来此搬出这些成年旧事,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对山庄不利,蓟郎,你可千万别轻信了他们啊。”
祈凤瞥了她一眼,哼,看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抬手从惠兰脖子上取下那块翡翠玉佩,在手中晃了晃,幽绿的色泽,上面那个闻字深邃有力,很是突出。"闻庄主,你可别说你连你们家的传家玉佩也认不出了吧?”
那块玉地质通透,闪着灵气,如此好玉,看一眼就会让人过目难忘,闻蓟又怎会认不出。那的确是闻家的传家之物,当年与素雅定情时以定情信物送之于她,说好,玉不离身,玉离人离,如今,玉还是那块玉,只是那人呢?闻蓟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大雾,身子一顿,险些站不稳。果真是死了么?果真是?
莫雪璐见闻蓟险些摔倒,赶紧去扶他,却被闻蓟硬生生的避开了,莫雪璐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刚被风吹干的脸上又划过一道清泪。
闻蓟何其聪明,当初送走素雅这件事是全权交给莫雪璐的,如今,已到了这种地步,到底谁是凶手又怎会猜不出呢?闻蓟觉得难受,无法倾诉的难受,左右都是自己最珍贵的女人,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呢?
莫雪璐的手僵在空中,苦笑了一下,辛辛苦苦如此坚持,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呵~~~又有什么好争的了呢?难道真是一开始就错了么?我错了么?可是,可是我的苦又有谁能理解?我又有谁来同情?莫雪璐蓦然安静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再隐瞒的呢。费尽心思,不过落花如流花,不是自己的或许真的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吧。
"是,她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抬头,望着闻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