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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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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神殿前的玉阶上。
千年如一日的天庭生活,枯燥乏味,却又要一直进行下去。
温柔的天风喜欢拂过我的发梢,有时候甚至能够将我的五彩仙衣吹得沙沙作响。
天帝曾说过我是天庭最美丽的神女。
然而,这样的殊荣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凡界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的那个悦己者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纵使美得赛过日月星辰,也是枉然。
“唉。”下意识地叹出一口气。
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
这样颇具神韵的仙音毫无隐瞒地向我昭示着她的到来,唯有她,才能吹出这样的曲调啊。
“白矖!”我欣然地回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的她,白玉一样莹润的肌肤微微呈现出透明之感,这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空灵而悠远。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胸中潜伏着挥之不去的郁结。
“你有心事?”我轻轻地问道。
笛音戛然而止,她迷茫地看着我,清澈的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我不记得这首曲子的名字了。”仿佛呢喃般的,她吐出这样一句话。
连我都耳熟能详的曲子,她居然会忘掉它的名字。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无忧曲啊。”我脱口而出,忍不住一跃而起,转身面向着她。
天风将她的发吹得狂舞起来,雪样的白衣猎猎作响。“无忧曲……”她若有所思地轻念道,垂首看向地面,仿佛想要透过千万里,望到人界去。
“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我上前几步,到得她身前,怜惜地凝视着她光洁的面,“你在凡间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重列仙班后会变得如此不一样?”
“我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她幽幽地道,习惯性地双手交握,“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记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是谁剥夺了你的记忆?”我直直看着她微垂的眼睑,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酸涩之感。
“我不知道,我只能依稀记得一个影子,一个头上长着双角的影子。”她言毕,洁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
“长着双角……”我有片刻的失神,然而马上又笑道,“凡界之中有这样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她握笛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仿佛想要努力攥取某些业已涣散的记忆。
“为了这个影子,你的整个人就跟之前全然不同了?”我嗔怪着道,上前握住她的手,“不要这么忧郁了,笑一个,好不好?”
她怔了半晌,终是摇了摇头,“我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郁郁,难受得紧。”
她抬头看向我,静如秋水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言不清道不明的哀愁,凉飕飕的,直浸入我的内心深处。
她的白衣被风吹得发出呜咽之声。
我不能看着她这样颓靡下去。
因为她是我在天庭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如果到现在她还受着凡尘的羁绊,我是不是应该带她去解开那个结?
亦或许,她本就不该回来。
“白矖,”我认真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们去凡界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