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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太和六年,正月十五.恰是当今皇帝登基的第十七个年头,离冯太后颁布均田令亦有些时候了,如今的平城,华灯初上,处处车水马龙.

      "恨客里,光阴虚度,落花无语,来年春归不似今......"不远的秦楼里,传来歌女甜美的轻哼,飘飘渺渺,又似夹杂了几丝轻浮的调笑,游离于人群外,游离于这热闹的元宵夜.街上已是拥挤不堪,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间或几声询问,生意甚好.而整个平城,如今最有名的地方,怕是还要数那四层楼高的"迎客楼"了.说来也奇怪,这迎客楼开张不过二载,却因着精致新奇的糕点饭食,周到热情的服务以及令人耳目一新的装修吸引了许多权贵富贾的光顾.又听说,这"迎客楼"的郎君竟是个女子,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坊间流传的版本亦是不少,或说她貌如天仙,或说她酷似无盐,但总是不得个确切说法.

      "意稳,听说今日只要猜出这灯谜,便可以品尝楼里新出的元宵呢."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迎客楼前的空地上,对着一盏绘了兰草的花灯,念念有词,带着面具无法瞧见他的模样,只能送声音里听出依稀是个少年"脉脉星子各不同.请.对.出.下.句....唔,原来不只是猜谜啊,呐,意稳,你对的出来么"

      "属下武艺虽精,却疏于文墨,郎君您还是自己多想想吧."名唤意稳的青年抱剑含笑,语气里带着恭敬.

      "意稳,你还是这样子..可是怎么对呢"低下头,少年苦苦思索,只是依旧无所得.

      "寂寂长夜谁与共"忽然,耳边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低声念到.

      "对的好!"少年抬起头,语带惊喜,刚说完却意思到自己的失态,又将头低了下去.沉默了片刻,一阵轻笑声搅乱了方才稍显尴尬的气氛.

      "这位公子好生有趣,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结交了."

      少年点了点头,摘下面具.对面的人脸上,一刹那,露出了名叫惊艳的神色.灯火阑珊里,少年的眼中有笑意在流转.旁人侧目,可是为了那摘下面具后的绝代风华.少年的美其实并不张扬,只是带着南国特有的轻柔,好像春风里浮动的柳絮,小池里摇曳的浮萍,明亮的眸子,清澈似不染纤尘,如墨的长发此时只是松松的系着根丝带.那人看得痴了,竟忘了移开目光.

      "仆姓庾,名羡游,尚未到及冠之年故未有字."他听到少年说,声音一如他的眼般,清澈而柔和.

      "仆姓元,单字一个宏,字立政."青年收回了目光和思绪,抬手取了眼前的花灯用早已备好的笔将答案题在了花灯上.元宏的字,苍劲有力,透着灯光与上联清秀的小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请,今日我做东,还望庾弟赏脸楼上一叙."

      庾羡游正欲向前,却被人轻轻扯住了衣角,转头一看,却是意稳.
      "郎君,娘子吩咐过......"意稳有些为难的看着庾羡游又看了看元宏.

      "放心啦,只是和元大哥上楼坐坐,不碍事的."歪着脑袋,庾羡游拍了拍意稳的背,"这样吧,一问你先回园子吧我今日的功课做了,我一会变回."

      "可是......"

      不待意稳说完,庾羡游已然拉着元宏进了迎客楼,留下无可奈何又略带担心的意稳立在原地.

      二人进了大厅,元宏将写了答案的花灯交给了大堂上跑腿的小二,又吩咐了一阵,小二便提着花灯跑去了内堂,庾羡游坐在大堂的条凳上四下打量,就像见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兴奋不已.

      "庾弟莫不是第一次到这迎客楼来"青年无奈问道

      "嗯,早听闻平城迎客楼里的饭食乃是天下一绝,这次是特意前来的......"

      少年还待要说些什么,先前的那个小二已腆着笑脸回来了."公子好文采,掌柜的请您上座.元宵一会儿便给您送去."说着便躬着腰,将两人引上了四楼的雅间"两位客官稍等,元宵一会便好."小二一边麻利的为来那个人斟好茶,一边摆上了五色甜点后,退出了雅间.

      坐在那胡床不似胡床,方凳不似方凳的长椅上,庾羡游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抬眼打量起元宏.

      却见他着一身玄色圆领缺骻长纱袍,年轻而俊逸的外表在衣服的映衬下竟也老成了不少.

      "元大哥可是这京城人士"

      "正是.倒是庾弟你听口音怕不是这魏国之人罢."元宏轻啜一口茶,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啊,我是齐人,奉家父之名来魏游学的."庾羡游答得轻快,只是提到游学时,面上难掩抑郁.

      "哦,庾弟莫非便是南洋庾氏"元宏有些惊讶,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上一个南朝华族的公子.

      "正如元兄所言,庾弟乃是庾氏嫡子,不过排行最末."所以才稍比兄长们自由一些.庾羡游想到这不觉有些庆幸.

      "二位客官久等了,元宵来了."小二拿手托盘已立在了门外

      "进来吧"元宏半靠这椅子,淡淡应到.

      迎客楼里的小二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手脚麻利的布好菜,便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便是汤圆果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怪都说迎客楼的郎君才华横溢."说着庾羡游迫不及待舀起一个汤圆咬上一口,"真真是美味,若是这迎客楼开在建康多好,我也就不必为了一道狮子头千里迢迢跑到平城来了."

      "原来庾弟不远万里到这平城就是为了迎客楼的拿到招牌菜."元宏不禁有些失笑,虽然知道南人多讲究吃食,但狂热如庾羡游这般的怕也是少数罢.

      "呵呵......"抬起头,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然后将注意力从元宵上转移到了屋内.

      雅间的东北角立了一扇屏风,很大,用上等的檀木做的骨,素色的罗锦做的面.上头绘着的仕女图亦是极尽精致.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庾羡游摸了摸下巴微眯着眼叹道"文倒是好文,只是这赋不似赋,诗不似诗的......不过对着今夜的状况倒也应景,致死不知是何人所作."

      "济南辛弃疾"元宏呷了口茶,换换说道.

      "哦,元兄认识此人"有些惊诧的转身,元宏看见少年眼中星光点点,一笑

      "那句子的左下角写的."

      "唉......真的."庾羡游又在那屏风上一阵好找,果真在一朵盛开的牡丹下看见了那几个不起眼的小字.

      "这辛弃疾是何人以此人的文采,早该才名远播了才是呀"

      "怕又是个埋没乡间的士人罢."元宏似有所感的叹道.

      "如今这世道,倒是像庾某这样无才之人不过生在华族,便从此仕途平坦了......"庾羡游黯然"寒门又如何,难道出身比才华更重要吗可讽刺的是,自己还是带着华族特有的骄傲,虽然知道出生无法选择,终是低不下头去."

      "庾弟不喜如朝为官"元宏偏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少年,没料到看似温文的少年还藏着这样的想法.

      "我志不在此,可是只怕我穷尽一生都挣脱不了庾姓这个枷锁的,因为,我依然深深依赖着它."少年说着,很是泄气.

      看着神情懊恼的少年,元宏亦是若有所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庾弟尚有摆脱的可能,而自己却是到死都不得不被送进那冰冷的皇陵独自一人徘徊.

      "元兄,快看!是孔明灯."少年指着窗外,兴奋如孩童.

      元宏有些无力的看着已然半个身子倾出窗外的少年,却又同样沉醉在了他如春风般的笑靥里.

      "元兄,我们也去放吧,今晨才听人说,在孔明灯上写下愿望,若是神明看到了便会实现."元宏一笑,未置可否,少年却已迫不及待的唤来了小二.

      "二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小二,你可知这城里什么地方可以放孔明灯"

      "二位客官要放孔明灯可巧,我家郎君昨儿说了今年元宵须得好生庆祝,便在楼后譬了块空地出来专供大家放这孔明灯.二位若是要放,可先下楼后稍待,小的这就拿孔明灯去."

      "你且去拿两盏来,元兄......"少年满带希冀地轻轻唤了一声.

      "走吧."终是舍不得磨不过少年那样的眼神,元宏起身和少年向小儿所指的方向走去.

      小二所说的空地,其实是一处庭院,闲池,藻荇,假山,朱亭,修得很是精致.少年似乎觉得回到了家中在临湖的小榭里于三哥下棋,同大哥对饮,听二哥抚琴的日子.

      "二位客官,您们的孔明灯."小二送来的灯,白纱质的灯里此时闪烁着烛火.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无处辞,眉间露一丝."少年看着元宏手中的灯,缓缓念到."会写出这样句子的人,定也经历了些沧海桑田的吧,却总是要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多是如此罢."少年喃喃着有端起了自己的那盏.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元宏皱眉看着灯,略带不快"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怎生写了如此凄凉之句."

      "无妨,元兄既知今日喜庆,又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还是快写了愿望吧."语罢,少年已提笔写了起来.

      "国兴旺,家平安,来年还似今景,都成月满.哦,这便是庾弟你的愿望"元宏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啊,若是能家国皆强便好了.元兄,你怎么还不写"初春的夜里还微微有些凉,迎面而来的风吹起少年的发,似乎想将它们融进那黑夜之中.

      "我素来不信这些,把这灯放了便是."说完,一放手,手中的孔明灯便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笼着薄纱,明明灭灭地叫人看不真切.

      "元兄,等等我"

      "元兄,你说天上的神明真的能听到我的愿望吗"

      "元兄......"

      "皇上,子时了,您还是早些歇息罢."内侍躬着腰毕恭毕敬地提醒到.

      立在窗前的人收回了神,转过身,一袭贡黄文绫长袍."你退下吧"元宏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内侍,似乎并没有就寝的打算.

      "诺"内侍应声悄悄退了出去,留下拓拔宏依旧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出神.

      "元兄,我们还会再见吗"想起临别前,少年依依不舍的表情,自己微笑着点头,虽轻却很肯定,拓拔宏的笑容渐渐有了些温度.

      "不知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庾弟优惠如何待我"怕是也会疏远了吧."拓拔宏半是自嘲,半是无奈地想.

      "王虞"寂静的大殿里,拓拔宏低沉声音在回荡,本该空无一人的殿上顷刻间却多处了一个人影.

      "臣在."

      "去查查,迎客楼的郎君是什么来头......还有,南洋庾家的四子,查的越详细越好."

      "诺."

      看着寝殿的烛火终于熄灭,自皇帝登基以来便服侍着的内侍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尽职的立在殿外,似一尊雕塑.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

      "变幻沧桑不觉情暗藏

      闻襟袖间胭脂香

      遍地生哀凉

      一曲轻舞霓裳笑人太痴妄

      惊起空梦一场

      徒留韶华光"

      华亭里的少年抚琴轻唱,琴边焚着香,将少年隐在帘幕后烟雾里,少年的对面,斜靠着的青年半闭着眼,静静聆听.

      "庾弟,这曲儿,可是你们南国的"元宏略带好奇的问道.

      "这曲子是前日在迎客楼遇见的意女子所唱的,我觉得好听便记下了."

      "那你可瞧见了那女子的长相"元宏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少年.

      "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不过见那身姿,想必是个绝色吧."少年稍稍回忆了片刻,半肯定半猜测的说道"我猜,或许那个女子便是迎客楼的郎君了."

      "......"元宏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少年手下的那把琴"绿绮"

      "元兄也知晓么,因为家中二哥精通音律又极爱收集古琴,这绿绮本是二哥的心爱之物,这次出来二哥便将它送给了我."说着,轻挑两声,清脆的音符再次泄了出来.

      "修的几度同州涟漪荡漾

      人相傍眼相望轻许一个谎

      爱难恨难

      难辨清相思细诉衷肠"

      少年又断断续续地唱了起来,时而婉转时而清亮,陪着他一身皂色罗袍,又是不同于那夜的另一种姿态.

      "那女子说,这首曲子名叫<纨绔>,本是两个男子唱的."曲罢,少年依旧抚琴说道.

      "哦,还有这讲究,只是为何取名<纨绔>"元宏想了想词,也和着琴音哼了起来.

      "明月小轩窗

      无情自古总有多情来相傍

      薄幸名狂

      红烛半昏黄

      影沉秋水佳期素手解香囊

      识得情伤谁诉衷肠"

      元宏的声音较之庾羡游要低沉些,唱时充满磁性的声音伴着琴声一直敲进了少年的心中,偷偷抬眼,少年看见,对面的男子手持酒杯,半身靠在朱栏上,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那一瞥后,再也不曾忘记.

      惊鸿只一瞥,爱到死方休.

      在迎客楼,少年再次遇见了那个女子.

      "我在等你"他听见女子说.

      然后,在雅间,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了姣好的面庞."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男子可以生的这般美."女子望着少年笑道"我叫梦荷,夏梦荷.我还知道你叫庾羡游,且不是这魏国人."

      "不知夏姑娘找庾某来有何指教"少年很是吃惊,不过到底是世家出身,倒也不致失态.

      "庾公子可知."夏梦荷放下手中的茶盏,稍稍停顿又接着道"元宏本姓拓拔,且是魏国的皇帝."

      "你是如何知晓的我又为何要信你."少年有些颤抖,背上传来了阵阵寒意.

      "这儿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况且,我又何必骗你.只是见着庾公子你生得讨本小姐我喜欢才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少年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园子,也顾不上意稳担忧的神情,少年将自己反锁在了房中.

      只不过是知道了元兄是别国皇帝,为什么会如此难过,仿佛万蚁蚀心一般.

      "是因为你知道从此你们在无可能像之前那般无拘无束的谈天论地饮酒抚琴了."心中有个声音说.

      "你喜欢他."许久,那声音再次坚定的说道,少年面色苍白,将头深深埋进了手臂中.

      一寸相思千万缕,人间没个安排处.

      次日,还是那处亭台,少年坐在案几边,面色依旧难看.

      "元兄,你真是魏国的国君么"语气里夹杂这希冀,又透着悲伤.

      元宏的手一软,没有抬眼"你知道了."不是否定句,不是疑问句,平稳的称述语气.

      "是么."少年凄然一笑,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抬头饮下.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酒.

      "元兄你知道么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已然喝醉了,语气中夹杂着哭腔"我竟然喜欢上了男子....."

      元宏一愣,随后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喜悦,"我很高兴."少年听见男子说"你醉了".元宏起身抱起少年,朝厢房走去.

      = =....于是把几百字的H变成了空白...

      OTZ,度娘你太受了,关键字河蟹了都不干,卧槽

      余后的几日,元宏没有再登过门,少年倚着栏杆,日日望着池塘,看那岸上桃花怒放,或开或谢,残红落了一地.可是,等来的却不是那个人再踏过那条满是落花的回廊来与自己相见,而是一封加急的家书,父亲催促着回家的日期了,说是边境又不稳了.看着日期,却是十日前寄来的.那时的自己在做什么初遇了那人.还未曾想到会与那人生出这段孽缘来.那是自己才惊恐的发现,竟然会爱上男子,那时的自己......不过十日,却已是这般光景.

      他会和齐开战,少年拿着信纸,手微微有些颤抖,不敢再想.

      而宫中

      "母后"拓拔宏恭敬地立在殿中,看向那个端坐于榻上,风姿不减当年的女子.

      "你们都退下吧."女子挥退了宫女内侍,缓缓走到殿中,抚上了拓拔宏俊逸的脸."宏儿,我们何时开始需要这样说话了"

      "母后,请您自重."拓拔宏皱着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母后呵,你现在把哀家当成母后了,哀家几曾成了你的母后了"冯太后面色一变"你都忘了吗"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想想那是自己也不过二八年华,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娃娃渐渐长大,与自己渐行渐远,其实冯太后心中在清楚不过,拓拔宏与自己亲厚无非便是因着大权依然还在自己手中罢了.可是,自己放不开的并非那至高的权利,而是他啊.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这长乐宫,拓拔宏想起了庾羡游那依旧单纯的笑靥,那战事......有些头疼地想起两国边境上一触即发的硝烟,想必,他会为难吧.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各自思量.

      庾羡游在令意稳收拾好行李,他要回去了,那个已离开约莫一载的南国,是否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柳舞莺歌,烟花三月二哥是否还是像自己离开是那般,独坐在潮音亭上,边抚着琴边等着自己那......宏呢在游学的最后一段光阴里,在无可能磨灭掉的那个身影.

      可是,宏,你可知,那夜在孔明灯上许下的愿望,羡游从不曾忘记.就像看到平城外慢慢聚拢的兵士一样,我也选择了国家.庾羡游又看了一眼那盏被自己悬于床头的花灯,终是没有将它放进行囊之中.

      城门出的很是顺利,一路有冯太后的人护送,不,说是押送或许要贴切些.还记得在那一夜发生后的第二天,那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雍容华贵,风姿不减当年的美丽妇人.

      她说"我是宏儿的......母后"她说"若是你不离开,他便会被绊着,再也走不远了."他知道,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若是不离开,便是死路一条.

      庾羡游却只是笑笑,并未答话.自己本就没打算留下的吧.

      抬起头,望向远方,两边的景色已是愈发苍翠,要到边境了吧.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一丝怯意.

      近乡情怯么.....

      当拓拔宏发现庾羡游不见时,已是五日之后了.

      都来不及换下那一身刺眼的明黄,策马踏进了早已紧闭的朱门,却只剩下人去楼空的萧索.拓拔宏立在亭上,良久未动,似乎还在期待着,那个爱穿白衣的少年会从哪个角落走出里,笑着唤自己一声"元兄"....

      "听说,那日回来,皇上在长乐宫砸了好些东西."

      "听说,皇上还同太后大吵了一架."

      "听说,皇上的龙榻上悬着盏花灯."

      "可不好是么,我收拾皇上被褥的时候见过,上面还题了首诗呢."

      "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呐."

      "唉,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脉脉星子各不同,寂寂长夜谁与共.三春一去人无迹,风中消瘦落寞红."

      ......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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