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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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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夜色朦胧,月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洒在了大地上。本是一个清静而安宁的夜,而此刻在原机镇上却是鬼异的寂。
一栋位于西北角的大宅内,一个身穿着艳红衣衫的男子,正阴沉着脸望着眼前的景象。那双无情的眼眸中反复的出现了兴奋和怨恨,在这妖异的夜中尤显诡秘。
站在红衣男子身后的是另两名男子,年纪也和红衣男子差不多,只是面上的表情却是大相径庭。在留意到红衣男子苍白的面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晕时,两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而当他们再看向身边的那一地的血红后,又抖了抖之余连面色都白了。
“主上,您看会是谁干的呢?”实在受不了这股深寒的冷意,其中一名男子开口道。
“嗯?隆,你觉得呢?”红衣男子视线不离身边的一地残肢,幽幽的道,“江湖上究竟还有谁能在一夜之间,把这四十多名好手顷刻间撕了?”
看向那些手手脚脚的挂满了一屋,脑袋分离却挂着奇异表情,肚子开花,流了一地红得墨黑的深浓。四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绸血腥味,站在这间阴森恐怖的屋中的三个活人,除了红衣男子,其余两个均是一脸的铁青。
“江湖上能有此能力的不多,十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但是此刻在原机镇上的,还真想不到有谁啊。”
“对啊,原则上司徒元风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的伤……”
被称为隆的男子在说这话的时候,用眼悄悄地望了望前头的红衣男子,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
“看这些人的样子,象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就被杀了,四十七个,居然在屋里死绝了,外面把风的人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听到。”与隆并肩而站的另一名男子也皱眉道。
“若说凶手不止一人,但从尸体的切口上看却是被同一种兵器所伤的啊!速度当真是如此之快吗?”
“霖啊,你看得不够仔细呢。”红衣男子嘴角微微一扬,映着一地血红的眸子闪动着不明的光彩。
“你觉得他们都是被利刃所杀的吗?”
“主上,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被剑所杀的?但是切口平顺,手法利落,的确是一剑挥过的迹象啊。”隆被说得又仔细地观察起来,但是他怎么看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啊。
“你们看得也不错,但是你们留意过墙上和柱子上的痕迹了没有?难道你们都认为这是地上的这些废物所留下的挣扎痕迹吗?”
“墙上和柱上?”两人连忙把视线移到了屋子的墙和房子的木柱子上。
只见四围的墙壁上当真隐约可见一道道细小的划痕,均是平顺而过,切口处不见任何杂乱。
“这个……难道是!”霖和隆看了半响,猛然的醒觉,也同时双双倒吸着冷气。
“没错!”红衣男子也是紧紧地盯住一道划痕,细细的观望着平滑无波的切口,缓缓地道。
“这是剑气!地上的人均是被剑气所杀,而且是在一瞬间便全灭了呢!”
“究、究竟是谁?”隆面色再变,在顷刻间,数道剑气便把四十七名好手一同灭绝,而且是不惊动旁人,此人的功力绝不是用一个“高”字便能形容得了啊。
“呵~~~~”红衣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昻首望向天上的明月。笑声愉悦且带着期待,在这一屋的死人里真是特别的毛骨竦然。
“看来有一个神秘高手在呢,还是那种令人兴奋的人啊~~明知道有我[纪堂东]在,还特意送了份丰厚的[见面礼],真让人十分的期待啊!”
隆和霖对看了一眼,均看出了彼此间的凛然,每当主上发出这样的笑声时,都会伴随着一连串的血腥,而这次,也将绝不例外……
※※※※
司徒元风从温暖中醒来,感觉全身都很舒坦。他自幼习得噬蝶神功,体质本是偏寒。而在三年前的事后,更是凉寒如冰。
身后的是热得象团火般的人,恰恰好温暖了他过度冰冷的身体,感觉好象又回到了三年前。
曾经,那个人也是这般温暖着他的,三年流逝,不长不短,人却是生死两茫茫啊!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带点稚气的面孔。洗去了面上污垢后的是一张清纯的脸,沉静的时候却是清秀如画,生动的时候则是灵动可爱。
这个人,可以相信吗?
小宝猛地睁开眼,眸子中没有丝毫睡梦的迷糊,却是清澈而清醒,笑意盈盈。
“元元~~~~~~~~~你偷看我哦~~~~~~好可爱啊~~~~~~”
看着近在咫尺的搞怪面容,司徒元风却没有觉得气愤和恼怒,只是十分平静。
“你,是谁?”他眼眸直视着他,问道。
“什么?难道元元你睡了一觉就失忆啦?!”一听,小宝很是夸张地大张着嘴叫道。还用手捏了捏司徒元风的面颊,滑滑的。
这样子的元元,好可爱啦。
司徒元风出奇的不怒反笑,“莫林是当地有名的迷林,普通人是绝不会到那里去的,更何况我们刚在那里打了一场,寻常人不会见不到那里的树木倒塌,满处狼籍。你救了我,绝非巧合啊!”
“呜~~~~~~”小宝改用手覆面,哭音从指缝中传了出来。“元元这样子不可爱啦~~~~~~我不要~~~~~”
不理他反常的举动,司徒元风继续道,“我体内的伤也不是普普通通就能缓解得了的,而你三次做到了。一次可以说是凑巧,两次可以说是运气,三次就绝不是巧合了!”
“呜~呜~~元元欺负小宝啦~~~元元好坏哦~~~”小宝这回索性翻了个身,面朝内墙,把被子卷在身上蒙着头。
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声,把司徒元风再沉静的心都撩起来了。
眼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司徒元风咬着牙把话说完,“无论你是谁,或是想干什么,在我的身上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这点我可是先和你说清楚。”
“元元有钱了~就想把小宝踢开~~~~~呜~小宝好可怜哦~~~~~呜呜~~”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为达到效果,还加上了几声抽泣的鼻音。
这回不仅是眼角了,连嘴角也是频频往上扯,司徒元风决定不理这个颠狂的家伙。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下床走到窗户边上深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早上的微风吹得轻,也吹得人很舒服,司徒元风沉着脸好半响。听着耳边一直不断的[哭]声,慢慢地,蹙起了眉放了下来,唇边微微一扬。
真是个古怪的家伙啊!
※※※※
原机镇上一大早就人来人往,四面吵杂。今年正好是夕露二十年一开的花期,各路人士均纷纷齐集于此。
这个景象给原机镇带来了勃勃的商机,却也同时将带来一场腥风血雨。每二十年,此处便会因为争夺夕露而发生连场恶斗,这一次,也不例外。
还有一天,位于落霞山峰顶的天下唯一的一株夕露,将于明天的日落时分盛开。
明的暗的众多人马都把握着最后的时间积聚人手,好等应付到时的恶斗。
当司徒元风携着小宝步入“流久轩”大堂的时候,发觉昨天还有些百姓坐着吃饭的厅堂中,居然齐刷刷的具是手握兵刃的江湖人。而他们的视线从两人一踏进大堂的那刻起,便如影随和。
在如此密切的注视下,司徒元风却象个没事人似的,在一众的注目中劲自走向了大堂中唯一一张没有坐人的桌子旁落坐。
小宝则是亦步亦催的跟着,在别人观察他的同时,也瞪大了眼睛光明正大的左望望右望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一坐到位置上,小宝立马扯开嗓门叫道,“小二,快把早点拿上来!饿死人啦~~~~~”
说话间向身边的司徒元风望了眼后,追加了一句。“还要一壶好茶,快!”
过了好半响,等得小宝都快不耐烦的时候,店小二这才抖着脚,勉勉强强捧着早点捧上。
在上百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的盯视下,他只想立刻躲起来抖个够。怎奈面前的两位大爷这么没有神经啊,这样还要吃早点。
他在后房中猜拳输了,才被一众的同僚推了出来,真想马上调头回去呢!
小宝看着他三步一颤的缓慢走前来,再看着他一抖一抖地把东西放上桌面,“喂,你小心一点啊,别把东西给洒了哦!”
正在提醒着,小二马上手一歪,把一盆点心给倒盖在地上。
“噢,就叫你小心一点的嘛,你看,多浪费啊。”小宝看着脏了的桂花糕,心痛的道。他想吃很久啊,就这么没了,好可惜啊!
如果不是元元在看着,他才不理地上的灰尘呢,现在嘛,就只能看着流口水了。
“大、大爷、饶、饶命啊!”小二被他一说,当场吓得跪了下来。
“呃?”小宝僵着脖子,保持着双眼发光地盯着地上的样子,一脸愕然。
“大爷,小、小的不小心,您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少,一家八十几口就等小的吃饭了,大爷饶了小的吧……”小二一面眼泪鼻涕一起流,一面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
小宝眨着眼,张着嘴,定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一大堆“小的”,“老的”。
“呵~~~好了,你下去吧。”倒是身边的司徒元风低笑一声,挥手示意小二可以离去了。看着这活宝,实在是太有趣了啊!
小二如获特赦般,手脚并用地爬起,再慌手慌脚地惊慌而逃。
“什、什么嘛~”小宝回神,嘟着嘴儿,不高兴得咕嘟着。“我又不咬人的!至于这样吗?还上有老下有少的说,我才真的是……”
“好了,你不吃的话,就叫他撤了吧。”眼看着小宝有长篇大论之嫌,司徒元风闲闲的来了一句。
“吃!怎么不吃!”小宝连忙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他饿很久了吔。
满堂的人,却是只闻得这边的吵闹,他们只是眼盯着,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气氛诡异,但这厢的两人却是没事人似的,吃的吃,品茶的品茶。
当桌上的早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密切注视他们的一众人等却是于此时有了动静。
他们纷纷站起来,面朝门外,也逐渐的从中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身穿着一袭大红衣衫的男子缓步走进厅堂中,苍白得如病态的面上有着一双无情而冷烈的眼眸,一头半垂的长发半黑半白,踏步无声,偏是气势十足,煞气纵横。
小宝睁大了眼望着来人,一脸的好奇。
司徒元风却在见到此人的那一瞬间面色变了变,眸子黯了下来。
红衣男子走到他们面前,视线在两人的面上一一略过,伶俐得让人心寒。
他长袖一挥,手一摆,满堂的江湖人便在下一刻退得干干净净。
当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红衣男子徐徐的在两人的对面坐下,三人顿成品字形。
“风弟,这么久没见,你不和为兄打声招呼吗?”红衣男子率先开口,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司徒元风,嘴角微笑,却是带着极其讽刺的味道。
司徒元风没有避开这逼人的视线,面上苍白如纸,握杯的手紧了又紧,苦笑了下,“纪大哥……”
“哈哈,能得大公子这一声‘纪大哥’也不枉芙儿一片的苦心啊!你说是吧,风弟?”
一听“芙儿”两字,司徒元风的眸子再度黯然,抿着嘴,想说却说不出来。本来就凉的题温刹时又冰了几分。
见挑起他心中的旧患,红衣男子嘴边的笑更浓了,举手轻拂着系于左腕间的一串白晶珠。
这本是一对的,一串在他的手中,另一串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