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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辻佑耶-记得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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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忆不在,我是不是还是喜欢你。
如果记忆不在,你是不是会喜欢上更好的女孩。
如果记忆不在,我离开也没有关系了吧。
时间就像沙漏中的砂粒一般,能够清晰地看到它从缝隙间滑落,却永远不能让它停住。
渐渐洗净了长发上的淡金色的回忆。我有些遗憾地看着镜子里连最后一丝辻佑耶都消失了的辻佑耶。
并不是不想重新开始。闭上眼,疲倦让我不想再去看自己。
当初想要死神覆盖所有人的记忆只是我的任性。不想任何人为深谷的离开伤心。也不想做任何其他人。
现在后悔当初决定的人也是我。心存侥幸地想想,一切不还是因为我是深谷都而发生的吗?
蝴蝶兰盛放一季,然后在所有人遗忘的角落里枯萎。来年,还会再次凝结出美丽的花苞。
所以等待与不等待都没有关系了。
总有花开的一天。
毕业典礼也就是今天之后,就要跟信哥哥一起去英国了呢。
所以,要微笑着去告别。
毕业典礼就在开学的那个体育馆里进行。接受校长的毕业“训话”,然后领取毕业证书。
可是就算这样,明年大部分人还是会出现在高等部呢。
最后唱起毕业歌的时候,许多学妹都哭了——对哦,说起来网球部的帅哥学长们接下来就跟她们一墙之隔了。
因为班次的关系,我站得很前面,完全没有办法看到后面的班级的状况。
本来最后还想看看网球部的大家的……不过,我那里有很多照片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笑起来,引得旁边的跡部轻轻踩了我一脚。
“对不起……”轻声道个歉,我继续装出严肃的表情。
“结束之后来顶楼。”跡部却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那个,结束之后我要马上跟哥哥走,可不可以……”我继续轻声跟跡部说话,他却不理我了。
那也没办法。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网球场自由出入的辻佑耶了嘛。
“表情太难看。”又听到跡部华丽丽的声音,我有点惊讶地去看他。
“是,跡部大人。”我稍微理了理垂下的刘海遮住耳机的线,余光却好像扫过了不得了的场景。
发现跡部好像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真是的,也不知道刚才究竟是谁踩了别人的脚不许别人笑的。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却发现他好像笑得越来越意味深长了。
“呐呐,跡部,佑耶真的会来吗?顶楼好冷诶~”向日搓了搓手,稍微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别问我。”跡部华丽丽地在向阳的地方坐下,然后轻声嘀咕了一句,“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也没有记忆了。”
“……”桦地保持沉默,站到跡部旁边。
“那天看到辻前辈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真的不记得我了呢……”凤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抱着头开始喊痛,“冥户前辈你不要总是打我啦!”
“那个白痴是不会忘记的。”冥户满意地看到凤抱着头跳开。
“说起来唯一忘记的人也只有那个长毛眼镜而已。”泷妈妈淡淡一笑,“善意”的目光往一开始就沉默的人砍去。
“我觉得辻前辈也许是忘记了。”日吉忽然开口,“表现得太平静。”
芥川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唔……佑耶还没有来吗?我刚才明明看到她往楼梯上走了啊。”
跡部意味深长地看了忍足一眼:“要是本大爷没记错,她好像下午就要去英国了吧?”
“以辻前辈那样的性格来说的话,被遗忘就等于要她离开的意思了。”日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也不排除那个笨蛋一开始就不想让任何人为难的可能性,”冥户继续“温柔”地接话,“所以才只是在网球场外看着却没有来找我们吧?”
“……辻前辈太勉强自己了。”凤宝宝看了看冥户的脸色,发现后者一脸怂恿他打击人的样子就好不犹豫地开口了。
“说到底还是某人迟钝到了一定程度。”泷妈妈仍然保持完美微笑,却发现一直倚在水箱上的某化石似乎稍微动了一下的样子。
跡部看了一下手表,忽然开口:“桦地。”
“Wusu。”桦地点点头,慢慢往楼梯顶的门口走去。
“跡部,是深谷信吗?”忍足忽然从阴影里站出来。
“哦,你确定你有什么办法亡羊补牢,阿嗯?”跡部微微挑眉。
“哼。”忍足扬起嘴角,直接走在桦地面前打开门往楼下跑去。
“桦地,没关系了。”跡部微微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Wusu。”桦地看到跡部点了点头,也停下了脚步。
“跡部,你准备去看好戏?”泷妈妈一语点破跡部的心思。
“谁说不想的就别跟来。”跡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台上蠢蠢欲动的几个人。
“信哥哥……”我迟疑地被信拖着走,“跡部刚才有叫我去顶楼。”
“不要去。”他只是拉着我走,语气里却是不安。
“嗯。”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了吧。又有什么资格甩开哥哥的手?
“留在我们身边。”感觉着右手被用力地握紧,我微微点头。
“放心吧哥哥,我啊,再也不会离开了……”虽然这么说……可是我想我能够在大家身边的时间真的不剩多少了吧。
信忽然停下:“忍足,你来干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勇气去伪装平静。只能任由浪潮一般涌来的黑暗淹没我的意识。
“来带走我的佑耶。”略显低沉的声音夹杂了一点点喘息的声音,似乎是跑了很多路的样子。
一句也不想再多听。遗忘就是结束了呢……
我勉强扶着信站着,只希望能够早一些,再早一些离开。
“她是我的妹妹,而且你不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么。”信小心地把已经摇摇欲坠的辻塞回背后。
“爱是无法忘记的。”忍足的脸色稍稍下沉了一点,然后重新变成老神在在的微笑。
“可是你忘记了。佑耶是不会跟你走的。”信的声音忽然高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给本大爷小心一点。”跡部恶狠狠地威胁身后的几人。
“Wusu。”众人一起点头,乖乖地缩到墙壁后面。
“我知道。”忍足好像早就料到信会这么说,“佑耶的所有病历我都看过。”只不过是在昨天晚上……在心里补上半句,忍足无奈地笑笑。
“就算你知道你还是让她拼了命给你们当陪练,所以你没有资格,”信忽然提高了声音,“那么就由我带她走。”
“不,没有资格的是你,你完全不能明白她这么做的心情,”忍足忽然绕到信背后接住忽然晕倒的辻,“而且她最近的一次理疗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今天应该是去作检查的时间。”
信认真地看着忍足,仔细确认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里有几分认真。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抓着辻的手:“……算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
“没有但是。”忍足的笑容掺进了一些说不清的味道,“我们经得起‘但是’的考验,却不能承受‘但是’的后果。”
“切。”信恶狠狠地转过头,“走吧。”
“跑吧,”忍足一笑,轻轻握起辻的一只手,“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时间。”
阳光落在校园里,天空里的微笑透明得快要消失。
你终究遗忘了一切。
可是,你说你还记得爱情。那样……已经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