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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倒提新缣成慊慊 ...
英祥帮着上完药,又好好问了几遍:“疼不疼了?”冰儿露了点笑容说:“小意思罢了。皇上以前揍我那个狠劲儿,你是想象不到的。”英祥道:“以前听你说过,别说以前那场景想象不到,就是今天,我怕自己晚上还要做噩梦呢。”
冰儿道:“看来皇上是一向太宠你了,‘伴君如伴虎’,我都知道,偏你还没点敬畏,这点子手段,简直是小儿科了。”
英祥撇撇嘴,吩咐人给自己解衣带,苇儿赔笑道:“额驸爷,福晋还在外头堂屋里等消息呢!”
英祥这才想起这码事,衣带自然也顾不得解,到外头给母亲打了个千,歉疚说:“儿子不孝,竟然都忘了额娘还在等消息。如今她应该不碍了,额娘放心就是。”
福晋心头一松,问清了今儿进宫事情的前因后果,点点头说:“君子坦荡荡,皇上这是告诉你:那个事,没有不能与人言说的地方。”又故意问:“你心里那个结,还解得开解不开了?——今儿要叫王府给你等门不?”
英祥赔笑道:“儿子不懂事……今儿还是该在哪儿就在哪儿。”
福晋笑道:“如此才是正理!你们早些安置吧。我这里有人送我回王府呢,你甭担心。”
出了门,忖着里头听不见了,福晋笑着对身边的大丫鬟金铃儿说道:“我们做事,哪里抵得上皇上半分!不施雷霆手段,哪显菩萨心肠?一记耳光打过,两个人便回心转意,值得很呢!”
金铃儿笑着问道:“这么重的打,公主也不委屈?”
福晋摇摇头:“唉,用女儿的委屈换两人心头这个死结的解开,还是划算的买卖。不过换做我,确实也下不去手,瞧那一道印子,不是使了把力气,绝打不出这样子!放我都看着心惊肉跳的,你以为皇上不心疼?”
金铃儿若有所思:“如此说,本还是我们家大爷委屈了!早先听额驸的意思,公主的那个义兄,虽然死了,横插在心里,难道就不是块痞病?”
福晋半晌没有说话,她抬头望望天上的星子,一颗颗闪烁在蓝 丝绒般的高爽秋空里,美得令人心醉,她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金铃儿,终于幽幽道:“其实呢,话说开了,也不过是年少时节那些抹不去的情愫,又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还不许人家心里藏段往事?如今瞧着是英祥心里不平;但将来,他这个身份摆着,对不起妻子的事情难道还会没有?这世道对女人不公,我们被‘贞静’‘不妒’这两顶帽子压着,苦水儿也只得往肚子里头咽。”
眼见到了萨郡王府的角门,候门的老家人急急上来开了门锁,福晋进去沿着廊子往自己院里走,好长的一条夹道,沿路各个门角悬着的“气死风”羊角明灯把人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福晋就着金铃儿手中的玻璃绣球灯照着眼前的路,一路无人,只有砖缝里拔了又生的茸茸野草随着秋风摇动。福晋落寞说道:“今儿,先念几卷经再睡——王爷不会来,先就说好了的。我也答应了把那个寡妇给了他了,只是未生孩子前不给庶福晋的名分,只称呼‘姨娘’。他怕委屈了那个寡妇,还想跟我掰理,我说了,再醮之妇,若不是为着王府再多添几个儿子,连门都不会让进的,他这才悻悻罢休。不过,你们有空,还是给我多方面打听打听,探探那个寡妇的话风,我总觉得来由得不明不白的。别有什么说不得的身家,别叫王爷给人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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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西边的事紧急,恐怕晚上要熬夜等加急的折子送呈御览。若是要回来晚,我叫小豆子他们送信回来,你别等我,早些安置。”
英祥这段时间颇得乾隆重用,先是常有理藩院的差使,然后又命到军机处学习行走,此刻三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式微,众人都说这个五额驸亦是科尔沁蒙古亲贵,将得乾隆大用。所以英祥虽常常忙得脚不点地,人都瘦了一圈,心里倒还熨帖,冰儿虽不喜欢常守空房,为了丈夫的前途,也只得忍着。
果然这天打了头更,小豆子才飞马前来传话,英祥又留侍大内,今晚不回来了。冰儿虽是落寞,也不好说什么,切切地嘱咐小豆子好好服侍,又吩咐小厨房备了点心提盒给英祥送去。忙乱过了,见大自鸣钟正指向亥正,苇儿道:“主子,不早了,安置吧?”冰儿心里空落落的,点点头。苇儿便服侍她宽了外头大衣裳,又亲自为冰儿卸了头上钗环,放下一头乌鸦鸦的头发。冰儿玩着发梢,任苇儿为她通着头发,按摩头顶,突然问道:“今晚你当值?”
苇儿道:“是,今晚我伺候主子。”眼风一扫,几个伺候的小丫头都规规矩矩退了出去,在门外伺候。公主府规矩比宫里小得多,但苇儿还是习惯值夜时坐在冰儿卧室的地板上打盹儿,若主子有所需索,立刻能惊醒伺候。
冰儿脱掉衬衣,换上粉红绸子的睡衣,道:“今晚我们一床睡,一起说说话?”
“哪有这个规矩!”
“哎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冰儿拽住苇儿的胳膊,腻在她身上,“你不知道一个人睡多寂寞,陪陪我么!”
苇儿想打趣一句“想额驸爷了?”,终究没敢,脸上却带出三分笑意来,这哪逃得过冰儿的眼睛,立刻抓牢了苇儿:“小妮子春心动了吧?说!在想什么?”苇儿没法,笑道:“又胡说来!我有什么‘春……’”想想中了冰儿圈套,气不过,回敬道:“怕是主子心里在想谁了!”
冰儿这方面却是皮厚的,仗着没有其他人在,笑道:“可不是!你陪我睡,好解我的相思之苦。”硬拽了苇儿上床。苇儿没奈何,吹灭蜡烛,解了外衣,却没有睡衣,只穿着贴身的一套薄绸子亵衣上了床,又被冰儿拖着进一个被窝。公主的寝褥,轻暖而芳香,苇儿觉得舒服,又觉得僭越,浑身正不自在,不防冰儿的手却不老成伸了过来,在她胸腹上下其手摸了两把。苇儿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脸上燥热,声音不由有些高:“我下去睡!”冰儿忙道歉:“和你开个玩笑,吓成这样!”又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苇儿半晌才若有若无地轻叹一声。冰儿听见,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嬷嬷她们还和你为难?”
“倒也不是为难,不过要和他们处好也不容易。”
冰儿道:“这帮老狗,我恨不得全开发了。王嬷嬷最是势利的,我顶看不惯。那时候还想和我拿乔,给我一顿好治。她们要怎么样你,你只管告诉我,我还不信我动不了她们!”
苇儿道:“王嬷嬷现在倒还收敛。主子也得给她们留些体面,毕竟也是跟了您的老人儿了。”
冰儿道:“你就是老实无用,怪不得专给人欺负。话说回来,她们跟我的时间最长,你们却总归要……”她突然转了话题:“我帮你找个人家吧。”
苇儿脸又红热起来:“您再说这些,我就下去了。”
“真是!这又不是见不得人话题!”冰儿嗔怪道,“我还比你小好些呢,不也嫁汉子了。难道你将来不嫁人?”
半晌才听见苇儿回话:“遇见好主子,就一辈子不嫁也愿意的。”冰儿向天卧着好一会儿不言语。苇儿不知哪句话触忤了,因素知冰儿脾气的,连汗都微微出了,只悔自己多嘴。许久,冰儿笑道:“一时半会儿的,竟想不出个好人家。明天我去傅恒府上,我舅妈她知道的人广,说不定有合适的。”
“主子!”苇儿一方面释怀,一方面又有些恼了,“您若不要我,直接赶出去不就结了!这么煞费周折的,弄得人心里难过!”
冰儿听出她的口气,哄孩子般拍拍她身子,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别臊。”可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凑过去道:“我知道你心高,瞧不起那些凡夫俗子。这样吧,我为英祥收了你,咱们俩一起……”
话音未落,却见苇儿“呼”地竖了起来,冰儿吓了一跳,也坐起身问:“怎么了?”却透着薄光见苇儿脸上珠泪乱滚,好半天气顺过来才说出话来:“公主看在奴婢服侍了您这些年的份儿上,别作践奴婢了!”
冰儿极少看见苇儿发火,陪着小心道:“这怎么叫作践呢?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您是要我剃了头发当姑子才肯信么。”
冰儿愣了阵,才明白苇儿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心里也不禁难过,她虽醋意极大,不愿与人分享英祥,但对苇儿倒是真心的,只是自己平素刻薄惯了,亦未想到苇儿忧谗畏讥到这个地步,说是“情同姐妹”,怎么可能真同姐妹呢!“我说错了,你别怪我。”她只好道歉,抓过苇儿的手往自己脸上扇,苇儿吓得忙缩回手,已明白冰儿不是故意和自己为难找茬,心一宽泪也收了。冰儿轻轻用手指揩去苇儿脸上的泪痕,自己先躺下,苇儿为她掖好了肩头,自己也躺下,外面一片静谧,冰儿幽幽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所以我也是真的想为你着想。虽然隔着主仆这一层,其实我心坎里是把你当姐姐看的,只是我这人不会说话,不会做红娘。你要有什么想头,就跟我说,就当对妹妹说。好么?”
苇儿轻吐了口气,道:“公主,其实不光我,大家谁对您不是真心!”她听见冰儿在冷笑,也知道这话有点孟浪,亦无法解释,只接着自己的话茬继续:“孝贤皇后待我的好,我一辈子记得;公主心里拿我当自己人看,我也明白。我一个包衣人家女儿,敢有什么非分之求?等我到年纪出去,怕也只有做小做填房的命,还不如一辈子伺候主子。”
“瞎讲!”冰儿笑道,“你说心里话,我也说心里话,做填房还好,做小的实在太遭罪也太委屈你。英祥这么个人你尚且不愿,何况那些糟老头子?”她觉出苇儿又要开口,从被筒里抽出一只手捂住苇儿的嘴:“听听,都打三更了!你放心,我有数,将来必然不委屈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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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英祥回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冰儿见他哈欠连天,极困倦的样子,边为他宽解衣服边抱怨道:“皇阿玛也真是不体谅人!值夜班也就罢了,还值到这么早晚!”
英祥道:“昨晚奏报来得急,皇上一夜都起来三次,军机处没有人睡了囫囵觉。今儿逢五,皇上早上还要御门听政,这会儿我回来了,他倒又召了军机处的几位到西暖阁去了。我好歹……”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我好歹还只是学习行走,本职还是御前侍卫罢了,总算可以早早回来睡会儿。”
冰儿问:“皇上这阵儿这么辛苦,身子还好吧?”
英祥捏捏她的脸道:“真是个孝顺女儿,不枉皇上疼你。”冰儿见他轻佻,心里也爱这风流,佯怒地用胳膊一顶,眼角瞥到几个伺候屋内的丫头都装聋作哑,各个找事儿退了出去。冰儿正想靠到英祥的肩头,突然看到了什么,一手按住英祥的手,一手伸到他肩头,从天青色马褂上拎起一根长发来,故意用吃惊打怪的声音喊道:“哟,好细好软的头发!——不是我的吧?”
英祥见她狐疑的神色,脸一红,抢过头发扔掉,又拍拍肩膀,寻话岔开:“别瞎猜!谁知道哪里沾到的!……困死了,你帮我把腋下的扣子解一解。”
冰儿用力把他一推,也不多言,往床前一坐不出声。英祥自己脱了衣服想上床,却见妻子双手叉开拦着,不由赔笑地上去抚抚她的肩膀,道:“我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冰儿脸一拉长道:“别腊月里生孩子——动手动脚(冻手冻脚)的!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真没什么事儿!”英祥不善撒谎,只好道,“刚刚回来后先去王府给阿玛额娘请了安,顺道去浅晖院看了一下蓝秋水,问问饮食起居罢了,怕那些奴才们当她是外人,不经心。”冰儿已是醋意大发:“还‘罢了’!劳动你小王爷亲自过问,他们敢不经心?过问的那么仔细,怕是都要上头(1)了,否则,也沾不到头发啊!”
“我没说完嘛。”英祥道,“秋水刚除服,一时伤心不过,有些失态,伏在我肩头哭了一会儿,真就只哭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大白天的!”
“哼。”冰儿冷冷的脸,身子一扭让到一边,英祥便坐了过去,揽着冰儿的肩膀,嘴唇凑到冰儿耳垂边,声音低不可闻:“好了我的醋坛子。眼圈都是黑的,昨晚没睡好?想我了?”冰儿觉得痒嘻嘻耐不得,别过头正脸对着英祥,轻声道:“睡你的觉吧!啰嗦什么!”英祥就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搂住笑道:“好香!‘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你今儿用的是什么胭脂?再让我尝一口……”冰儿扑哧一笑,任他轻薄了一会儿,才道:“快补你的觉吧!大白天的,万一哪个丫头进来看了笑话!”服侍英祥脱了夹衣裳,只着贴身的白色绸子里衣,微露着赤缯的汗巾子,见他宽肩阔背,细腰长腿,庭中玉树一般,却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背影,一时失神。
等英祥问“在想什么”,冰儿方始红着脸回神过来,拿话岔着:“昨晚我同苇儿做一床睡的,聊了大半夜的话。”她看着躺在床上,以手枕头的英祥,狡黠一笑:“我说叫她伺候你,你看怎么样。”
英祥只当她说笑,故意道:“那敢情好!苇儿温柔知礼,长得也好,性子又好。求都求不来!”说着,故意去握冰儿的手。
冰儿一把把手抽开,狠狠顶了英祥一指头:“就知道你早起了色心!——我倒是有心把苇儿给你,可惜人家瞧不上你,根本不要你。”
英祥知她说笑,也不恼火,欠起身子,一手抚着冰儿的腿,陪着笑道:“说真的,我不想苇儿的心思,不过我真可怜秋水,没爹没娘的,住在王府也颇不成话,可叫她一个出去,又哪里有出路可寻?我们成婚也蛮久了,又没有孩子,你也表表贤惠,把秋水给了我吧——你放心,我的心一准儿在你这儿,我们是结发夫妻么!……”
冰儿心里怒气渐炽,脸上却是笑着:“人家秋水可不一定看得上你!”
英祥一时糊涂,笑道:“她有什么不愿意,她老早就愿意了!”
冰儿勃然大怒,站起身来眼角含愠:“我不表这个贤惠!我身边几个丫头随你挑,蓝秋水不行!”起身时幅度太大,半幅帐子都散落下来,如水一般的绿纱幔帐抚了冰儿一脸。冰儿焦躁地甩开脸上的帐子,退了两步,只是气哼哼的。
英祥隔着绿纱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见纱帐上绣着的一对对蝴蝶随着纱帐的飘动似乎翩翩起舞,他心里也有些不快:“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算我没说!”爆发了一句,也不知下一句该讲什么,赌了气躺下来,拉了锦被盖着,翻身向里不再言声。听见冰儿噔噔跑出房门,猛地掀起帘子又猛地放下,帘子刮在门框上呼哧一响,又听见外面服侍的嬷嬷小心翼翼问安的声音,接着是冰儿爆炭样的大嗓门:“走走走!别来烦我!额驸在里面睡觉,吵什么!”估摸是冰儿走了有一会儿,才又是阵阵窃窃私语声。
英祥越觉得心里不舒服,眼睛是极困倦几乎就要粘上,可心里头乱乱的,一会儿是冰儿,一会儿是秋水,一会儿是那个没见过面的慕容业,一会儿是曾经的情敌阿睦尔撒纳,一会儿又是乾隆吩咐的事情,翻了不知多少次身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下午,英祥起床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叫了人进来伺候穿衣,才知道宫中刚赏下几筐上用的果品点心茶叶,冰儿着人分出一些,亲自送到萨郡王和福晋那里尽孝去了。若不论脾气急躁,冰儿倒是没有什么坏心,原本定制公主下嫁后,舅姑都需以面君礼来参拜公主,冰儿从来不受这礼,晨昏定省虽不按时,得空都会去,下嫁这一年,与福晋相处极好,人都说真和母女似的。
想起先时的龃龉,英祥不由一笑,也不计较了,由着小丫头给换上了枣红长衫元青褂子,新编了黑亮亮的油松大辫,辫梢挂着金珠缀脚和大红丝穗,他向冰儿那架两尺见方的妆奁镜子中打量了自己一下,稍显得还有些憔悴,气色还好,便也往隔壁王府赶去。
到了那儿,正听见福晋在吩咐事情:“……既然你都想好了,问不问我也都随你的意。她敬的茶,我可不敢喝,随便哪间院子住下就是了,我眼不见心不烦。”瞥见儿子来了,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从容地抬抬下巴示意他起身落座,自己端了茶喝,俄而对坐在上首的冰儿笑道:“原不知秋茶还有这样醇厚的滋味!”英祥见冰儿笑笑答不出话来,自己便探着身说:“其实经了白露,茶味更平和,且没有苦涩味,只是世人均道春茶是上品,所以也不大重视秋茶。——当然,好秋茶先也得好品种,宫里赐下的这茶,都是百年以上的古茶树,香味不烈却醇,若用隔年的荷花露水、西洋的透明玻璃杯子泡,茶分五色,看着也宜人呢!”
福晋看了儿子一眼,吩咐小丫头道:“你们也听傻了?还不给小爷倒茶?”
英祥谢了母亲,瞥眼看看冰儿,冰儿正眼儿也不瞧他,笑脸只对着福晋。福晋见儿子也品了几口茶,一语双关道:“春茶秋茶,倒是次要;品茶的人需得有正心。若说我们女人,相夫教子都是本分,不妒忌也是修为;只是男人家行事,更需讲个道理,一味地图着自己快活,不顾及身份脸面,自家不觉得,在外头岂不就是笑话。”转脸对一脸不自在的萨郡王笑道:“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
这下脸上不自在的就是英祥了。福晋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阿玛老骥伏枥,又要添个新姨娘,我年岁大了,服侍不了,该当有人替我。不过家里其他几个侧福晋、庶福晋,还有刚正了名分的姨娘、没正名分的通房丫头,王爷也要雨露均沾才是呢!——英祥,你院子里那个,你是准备怎么处置?”
不是甜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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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头:古代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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