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derの标的同人）反式追逐》玫*人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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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口中描述的那个人，给了飞龙一个隐隐的轮廓。但是，飞龙拒绝去相信。
　　穿长衫的人有很多，飞龙也是觉得长衫轻便又透气，更加适合香港的天气，所以私下里更喜欢穿唐装。况且，飞龙严格的执行着上一代白蛇首领的审美，长发与唐装，流连着父亲的赞许，是飞龙记忆中最脆弱而宝贵的东西，因为父亲可以拿来赞许他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他不可以表现的太有能力，因为这样可能引来他有野心的猜忌；不可以表现出对什么的偏爱，因为这样会立刻被燕焰夺走；不可以展露个人的想法，否则会被指认有叛反的嫌疑……白蛇的首领，世代就将个人崇拜作为树立领导权威的方式。作为养子，他也是同样崇敬的仰望着父亲。
　　他从小就知道燕焰讨厌他，嫉恨他，但是不知何时起，燕焰对他的厌恶掺杂了轻薄的情绪，直到那一天燕焰一手扯着他的长发，一手摸向他的裤子，下流的说：“你不是连那东西都没有吧。”他不知道，20年的兄弟之情，即便不那么亲密，竟然可以在一瞬间毁灭的一干二净，使他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兄长拔出了枪。
　　也许……只是因为父亲经常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飞龙，你真是个美丽的孩子。”
　　飞龙呢喃：“父亲，你的飞龙只是个丑恶的恐惧着一无所有的孩子。”
　　7年前，渴望支持却得不到肯定的自己，正处于独立的人格开始膨胀并需要伸张的时候，遇到了日本来的麻见。从来没获得过肯定的自己，被麻见在耳边喟喃的那句话所击溃，“知道你的价值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麻见曾经为他挡过枪，为他挡过掉落的钢筋，甚至用手接下别人的刺刀……这些都是飞龙努力忘记却舍不得丢弃的记忆。
　　后来自己得知父亲病重跑回家，却被燕焰监禁起来。随后的枪响，却带来了父亲的死亡。女佣们证实，父亲临死前确实只见了麻见一个外人。就是说父亲的死亡现场，除了麻见就只能是内鬼。
　　飞龙发觉自己无法猜测麻见，他杀不了麻见，即便在自己被邓一枪击中胸口，也依然无法对麻见开枪：“我居然被你的温柔束缚了，再想开枪却连扳机也扣不动了。”
　　即便是7年后的现在，他仍然杀不了麻见。对他的腿部和肩部开枪，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致命的落点，换来的却是自己的胸膛又一次被麻见击穿。
　　他已经清楚地知道：麻见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了。
　　而自己，却只能伴随着憎恨与求之不得走下去。
　　同样的，飞龙也无法猜测燕焰。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老爷子死后白蛇的首领就名正言顺的落入燕焰手中，他完全没必要冒着让白蛇四分五裂的危险，弑父夺位。
　　有没有其他的内鬼？飞龙掌权来几年间一直秘密的调查着这件事。但是毫无进展。父亲被自己的手枪击毙，从子弹上根本查不出凶手。
　　那么现在燕焰如果回来，究竟想要什么？如果他想要白蛇，为什么7年前自己坐牢时，他不出现？
　　如果麻见这样憎恨自己，现在不惜用燕焰击倒自己，为什么7年前他不这样做？
　　飞龙想不通，但是想要找麻见问个清楚的念头是这样强烈，几乎焚烧了他的理智。

　　小陶端着茶点走进起居室，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周身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的飞龙。
　　小陶吓得手抖，滑落的茶杯碎裂的脆响惊动了飞龙。
　　飞龙收拾了情绪，将慌乱的收拾的小陶扶了起来。
　　小陶眼睛里噙着泪，问：“飞大人，伤口还疼吗？”
　　飞龙愕然，注意到小陶被划破的手指，笑道：“说什么傻话，你的伤口才该疼的吧？”
　　小陶说：“可我刚才看到你的手捂着胸口，眉头皱成川字。”
　　飞龙突然被孩子的话惊醒了，伤痕早已过去，□□的疼痛早已消失，而自己却沉溺在精神的伤感中。还在为自己是个受害者而自怨自艾。
　　飞龙展颜笑道：“伤口早就好了，他能给我的只有这样一个放不下一枚硬币的小坑。”
　　小陶懵懂的绽开笑脸。
　　飞龙暗想：麻见，我已经不是7年前任你摆布的我了，我的苦难要千百倍返还给你来承担。

　　事成之后，米歇尔迫不及待的向飞龙索要筹码，谁也不能给谁无偿服务对不对。
　　飞龙帮米歇尔重振赌场，而米歇尔帮飞龙清理绊脚石，看起来合作颇顺利。
　　米歇尔清楚，他一直在打外围战，离靠近飞龙的核心腹地还差得远。
　　飞龙提议的那个信贷托管投资公司已经成立起来，表面看来是个涉及货币、债券、保险、股票等对象的投资公司，其实却是个放高利贷的。
　　米歇尔说：“这次我为了你可下足了血本，相应的你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让我感觉我的努力不至于打水漂呢？”
　　飞龙说：“米沙，不要太贪心，我的赌场都在你手里。”
　　米歇尔冷笑：“可你的投资公司显然还没达到你曾经吹嘘的那样的盈利模式。”
　　飞龙不以为然：“我们现在还在为它扫清障碍。等它步入轨道，你可以验证我说的是不是大话。”
　　米歇尔若有所指的说：“可我发觉你肃清的范围太宽了些。你在利用我。”
　　飞龙摊手：“麻药的生意，风险太大了些。我在逐步退出这个市场。不过，我不想吃的蛋糕，也不想给别人染指罢了。”
　　米歇尔笑了：“没错，为了实现你‘合法的’赚钱的目的，倒是用无数人的鲜血铺成了路子。”
　　飞龙与米歇尔相视，心照不宣的笑了。
　　飞龙说：“其实，新公司的运转，还缺少一个强有力的财务总监。”
　　米歇尔托腮，问：“这次我要看看，你把陷阱挖向哪里？”
　　“Oh, come on，米沙.眼光不要放的这么狭窄，世界早已不是个平面了，我们要做跨国的生意就要引进世界上一流的人才，无论是财务还是统计。”
　　米歇尔饶有兴味的眨眨眼，“嗯哼，继续。”
　　“我知道有个日本人，熟悉大陆法和东方法律体系。”
　　米歇尔眯起眼睛：“日本人呵。”
　　飞龙当然清楚他的疑虑，解释说：“不管怎么说，日本在东亚地区经济最发达，国际金融贸易接触的最多，最有经验。并且，有这种根底还懂得怎样合理规避法律问题的人，少之又少。米歇尔，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英雄不问出处。”
　　米歇尔眨眨眼，说：“飞龙，你有没有发现。当你力图说服我的时候，你的眼睛显得又大又圆，闪闪发光，却很少眨眼。”
　　飞龙皱起眉头。
　　米歇尔冷笑：“眨眼是人在思考中的必然，你为了加强说辞的力度，刻意将眼神调得温婉坚定，没有眨眼的目光，泄露了你作戏的可能，至于目的……”
　　飞龙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米歇尔轻声说：“飞龙，我不喜欢你骗我。”
　　飞龙深吸口气，语气陡然加重：“那么你想听什么？对你这劫犯、匪徒、军火商，我该奉上无上敬意吗？”
　　米歇尔笑笑：“果然，愤怒的你，最真实而自然。”
　　飞龙怒目而视。
　　米歇尔说：“也许我不懂财务报表，不懂你们在花花绿绿的曲线中埋藏的亏空还是洗钱，但是我懂一样东西……”米歇尔在飞龙脸上逡巡着目光，“我懂人心。我知道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就如同我知道你刻意在我面前表现的那样。”
　　飞龙感觉被彻底激怒，这人在嘲笑他吗，嘲笑他自己设置了重重迷雾，层层陷阱之后，却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嘴脸都辨识不清？
　　飞龙大吼：“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白痴，遵从本能神经反射的单细胞动物！”
　　米歇尔对飞龙的歇斯底里有点讶异，他知道背叛在飞龙的字典里，代表终极的罪恶，代表千刀万剐十恶不赦，但是对于飞龙这么敏感的对待“信任”这个问题，确实出乎他意料。飞龙一定是经历过打击十分沉重的背叛，才形成了这个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任何人都防备着的习惯。而这个习惯让他精疲力尽。
　　料到此，米歇尔依然平静的说：“如果你情绪这么激动，我们今天不谈生意，谈交情好了。飞龙，我想知道……”
　　飞龙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从来不跟生意伙伴做朋友。”
　　米歇尔也不客气：“那么很好，关于生意，我只有2点要求。第一，你要为我的付出支付代价，别想拿空头支票糊弄我。第二，财务总监还是日本人之类的，你负责找来，我负责看管他的工作。”
　　飞龙揉着太阳穴，问：“你想要什么？”
　　俄国人宽大有力的手盖住了飞龙的眼睛，因为长期握枪和锻炼而显得略粗糙的手掌下，光滑细腻的皮肤带给他弹性的触感，鸦翅般的睫羽不安的在掌下刷动。
　　飞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是满足于目前从米歇尔手里拿到的筹码，下意识的觉得应该相信俄国人一次。
　　即便看不见，依然能感觉到巨大的身影罩下来，吞吐的热源在靠近。
　　俄国人只是轻轻的贴住了飞龙的嘴唇，感到他屏住了气息，睫羽颤动的频率更快了些。
　　俄国人饶有兴味的放开了手掌，看他的表情。
　　飞龙只是叹了口气说：“米歇尔，你未免把我的吻想象的过于昂贵了些。”
　　米歇尔突然觉得被狂怒占据了胸腔，这个时候飞龙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混蛋日本人。他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竟被别人当作弃履。
　　米歇尔攥着飞龙的衣领，瞬间有种用双手扼死面前这副被当作祭品般献出的喉咙的冲动。
　　飞龙直视着米歇尔怒火弥漫的眼睛，说：“如果靠□□就能获得成功，成功来得未免太轻易了些。”
　　米歇尔瞬间像个被扎破的气球，气焰瘪了下来。
　　飞龙摘下他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轻声说：“有些底线，永远不要试图尝试。”
　　语罢，步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