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青梅竹马》米戎

10、第十章 雨后云初霁

　　第十章雨后云初霁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连一刻意地避开乔晨曦。生活的圈子其实就是这样，如果想下意识的避开什么人，还是很容易的吧。
　　孟连一慢悠悠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今天的秋风有些凉，天也不如往常一般蔚蓝，是那种极淡的色调。白云在空中散开，变成几抹。如果要把这些变成画的话，要怎么运笔呢？孟连一一边琢磨一边观察。
　　“涟旖。”有个声音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孟连一僵了下，该来的总会来呢。她吸了口气，转身，假假的笑：“喔，乔晨曦，早啊。”
　　阳光透过树叶支离破碎的撒在乔晨曦的脸上，一瞬间看不清楚他的眼眸。片刻，他的唇轻轻抿了起来。
　　“戏排的怎么样了？昨天我居然直接叫你名字，实在太尴尬，所以我就先离开了。”见他什么话都不讲，孟连一淡淡笑着，自顾自的走着，“叶星圯这个家伙很有喜剧天分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剧本真的满好笑的。而且把现在的热门话题一网打尽了呢，连赵旭楠他们的舞会也做了嫁衣裳。想想我还是不够能把握一些机会呢，这次总算让我看到叶星圯的实力了，嗯，我们一定会成功……”
　　“啪，”孟连一眼一花，已经被乔晨曦抓着双肩用力靠在了墙上，他死死盯着她，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愤怒、猜忌、还有几分心痛的表情一闪而过。
　　在靠墙的瞬间她的背被乔晨曦的手挡了下，所以并不是很痛，但肩膀不断传来的痛楚却让她清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生的怒气。他在气什么？怎么说那个生气的人也不该是他吧？“放开我，乔晨曦，这里是校园。现在很多人。”孟连一扭头，不看他灼灼的眼眸，尽量淡淡的提醒。
　　乔晨曦不愿她躲闪自己的眼，手一伸把她的下巴扳了过来，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那天那个人不是我。是阿圯。”
　　“喔？”孟连一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他，旋即又明白肯定是叶星圯想出的捉弄她的把戏。心中有些释然了，但并不因为这个而放弃自己的思考，“所以你认为我不应该生气对么？”
　　“所以，你就以为我会傻到连你也在其中掺了一脚都看不出来么？”
　　“在你眼中，我是宠物么？捉弄我很有意思？”
　　“还是，你认为我当时不应该转身离开，而是傻乎乎的热泪盈眶的要求一个解释？成为整个华书的笑柄？”
　　“我最恨别人骗我，就是你也不行。”
　　既然对上了他的眼，孟连一也就不再躲闪。从前的理智冷静被一把怒火烧得统统不见，她越说越愤怒，终于忍不住，狠狠推开他，转身便走。
　　“涟旖。”身后的男生轻轻叫着，声调里失去了往常的笃定与自信，“涟旖，对不起，是我太傻了，想试探你对我的心意到底如何。涟旖，对不起。”
　　“这个也不能算是理由吧，”孟连一停了脚步，但并未回头，“说到底算是对我的不信任？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不认为你会非常值得我去珍惜。” 说完抬脚就走。
　　走出了几步，看身后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禁怒火中烧。算了！就这么算了吧！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执着？真好笑，天下又不止你乔晨曦一个男的！就算你优秀又如何？优秀的我想也不止你吧！——孟连一一边想着，一边走的越来越快。心底有一股涩涩的感觉轻轻涌了出来，她用力咬了下唇，终于忍不住小步跑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前几天还是好好的。难道感情真的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对于里面的男男女女动辄吵的不可开交哭天喊地不能理解，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一些。这是哪里？喔，不知不觉跑到自己熟悉的角落里来了。可是，乔晨曦没有追上来。孟连一倚着梧桐，慢慢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上，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落在裤子上了呢。
　　“乔晨曦，你是一个大猪头！”她闷闷地骂道。
　　有轻轻的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了下来。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乔晨曦，你是一个大猪头。”她没抬头，恨恨地骂着。
　　乔晨曦在她耳边叹息：“我是猪头，傻瓜，笨蛋。让涟旖生气了。好涟旖，原谅我好么？对不起。”
　　轻轻抚着她的背，乔晨曦继续解释：“你一直那么潇洒，那么自在，我真的不太敢相信聪明的你会在意我。一切的一切感觉太不真实。我真的抓住你了么？你真的在意我么？我实在不敢确定。所以用了这种很愚蠢的手段来试探你，就是因为我太在意，才会患得患失。但这样的试探却伤了你。我真是笨，如果我都觉得你难以把握，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很好把握呢？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决不会那么伤害你了。”
　　他扳起她的脸，抹掉一滴她不慎流下的眼泪：“涟旖，对不起。原谅我好么？”
　　孟连一定定看他，乔晨曦的眼神很诚恳，乔晨曦一向自信的脸此时有些慌张，乔晨曦的手在微微颤抖。——乔晨曦，乔晨曦！乔晨曦……她的心里全部都是乔晨曦这三个字了呵！或者自己要比想象中还要在意他。说好要做回洒脱的孟连一啊！说好要回去。但现在看来，她可能回不去了。或者，她从头到尾也不曾怀疑过他，只是乱了的心第一次被自己看不清楚，所以才会将种种情绪在慌乱之下放到最大。
　　叹口气，她是生气了呢。上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虽然麻烦，但当他说出哄她开心的话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啊。
　　“原谅我好么？”乔晨曦垂下眼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还真是帅呵！孟连一不忘欣赏。哎，她如何都是会原谅他的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则性问题。她抿了抿唇：“哪里有那么容易原谅的事情。哼。”
　　她一开口，他猛地抬头，绽开欣喜的笑脸，深邃的眼眸里阳光似乎都变成了碎片一般。乔晨曦看着她娇嗔地嘟嘴，忍不住宠溺的一笑，轻轻摇了摇臂弯中的她：“那涟旖说说吧，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孟连一眼睛咕噜噜一转，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号称天才呢，不拿来好好用用简直太可惜了，也好，出个高难度的课题给他。“要轻松的太没意思了。这样吧，你哪天给我做顿好吃的我就原谅你了。”看他一脸失笑，她伸出食指摆了摆：“如果我觉得不好吃，是不可以的哟！”
　　乔晨曦笑不可抑，松开了放在她肩上的手，躺在草地上大笑。
　　看他笑得开怀，孟连一有些不爽，她踢踢他的脚：“笑什么笑啊，猪！”
　　他坐起来，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她：“我只是忽然觉得涟旖好可爱。还好，涟旖一直是涟旖呵。” 看她有些脸红，他话题一转，“不过你要我做饭嘛，这个事情还是很容易的。放心，这个交给我，保证都是你喜欢吃的。”
　　看他一副极了解她的模样，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忽然被她想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呢。乔晨曦，我们以前认识么？”
　　乔晨曦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问题，他唇边撇开一个坏坏的笑容：“涟旖要自己想喔。希望我告诉你的话，是需要条件的。”
　　他的眼神好像能勾魂一般，看得她有些心慌慌。“算了，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想。”她喉咙发干，努力吞了口口水说。
　　乔晨曦仰头看天，微笑。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洒脱意味。孟连一怔怔地看他，一时间有些发呆。他转头看她，唇边的微笑漾的更大，伸手给她：“该走了，涟旖，我们还要去排练呢。”
　　“喔。”孟连一没有多想，呆呆的把手递给他。乔晨曦的手很大呢，手指修长，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原来这就是牵手啊，原来这就是牵手的感觉。嗯，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一点点的溢了出来，直到被他拉着走出好几步，孟连一才猛然发觉他们在干吗。——牵手！天哪！在牵手喔！人生中第一次牵手。她的脸有些发烫。她有些紧张，感觉自己的手心出汗了呢。“那个……”她吞吞吐吐的开口，还是在学校里哎，这样牵手太嚣张了吧？
　　乔晨曦转头看她，轻轻一笑：“涟旖怕了啊？”
　　“谁、谁说我怕了？”看他放大的脸，孟连一连话都说不清楚。男色也可以祸国殃民呵！
　　乔晨曦抿唇得意一笑，很满意她的反应。他伸展了一下手，和她的手紧紧、紧紧的十指交缠相握。
　　孟连一脑中“嗡”的一声，第一次大脑出现了空白状态。脸在发烧，脑袋在发烧，心好像也在发烧了呢。
　　一阵甜蜜涌进心底。嗯，和他，和他牵手了呵。
　　下意识的，她也握紧了他的手。乔晨曦的脸上，轻轻飘过一丝红晕。
　　彼此相信，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