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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成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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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整一夜,地上到处积水,我走到学校时,鞋子都湿透了。
来得有点早,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意外的是,经常迟到的同桌居然已经坐在位置上。
古渐尹等我坐下后,伸手敲敲我的桌子,神色怪异。
“放学时一起走。”她的语气是一贯的霸道,“我没有带伞。”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有雨?”我看出窗外,白茫茫的天空,有风,一片阴沉。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情人节那天过后,她依旧一下课就不见踪影,并且上课时变得极少跟我说话。检讨书仍要继续帮她写,写完了便放她抽屉里,她通常看也不看就交给老师,
一句谢谢也不说。
从第二节课开始,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放学时却又停了,云层里射出一扇阳光。
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我的同桌不容分说地将我拉出门外,向着校门的反方向疾奔。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得已被她拖着小跑,满头大汗。
“找个清净的地方。”她坚持不懈,寻寻觅觅。
我很想告诉她无须这么辛苦地奔走,只要坐在教室等待,半个钟后,必定人去楼空。
越是往前,我越是心跳迅猛,只为那个方向通往高中社团活动楼。
“不能走了,我很累。”我死命要停,她死命硬拽。
“再走几步,快到了,那边很少人去。”
我的力气不如她,无法抗衡。
高中生课业繁忙,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数不多,所以社团活动楼附近确实人迹罕至。
故地重临,我百感交集。目光游移于三楼各个教室,仿佛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会随时出现。
“上次……你给的那块巧克力,我已经吃了。”她突然停下来说话,我一阵茫然,过了很久才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送给你就是让你吃的。”难道巧克力还能当成肥皂用来洗澡?
“你没听明白。”她严肃地看着我,“也就是说我答应了。”
“答应什么?”我不记得把巧克力塞给她时有要求她为我办事。而且她身为豪门千金,决不是一块巧克力就能够收买。
她似乎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推到活动楼的楼道墙壁处。
“你都有勇气跟我表白了现在还害什么臊!”她语出惊人,我目瞪口呆。
记忆中,情书我只写过一封,难道我真的受刺激过度,梦游写了第二封?!
那也不至于写错名字啊。
“姐姐,我最近苦练葵花宝典,一不小心走火入魔,所写的书信皆非事实。”
她抓狂。
“什么书信?刚才不跟你说了,是巧克力!”她一语道破天机,我隐隐觉悟到其中的关键。
“姐姐,巧克力上面的任何文字都是厂家印制,与我无关啊。”班长不会幼稚到在巧克力上写“我爱你”吧……就算写,也请在前面加上称谓。
古渐尹慢慢皱起了双眉。
“我不和你拐弯抹角,”她双手撑在墙壁上,将我圈在她双臂间,表情凶恶,“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具爆炸性的表白。
“我不喜欢你。”
想起安净什么也没说便离去的背影,那句“无聊”,也是别人代为传达的。
比起直接的拒绝,安净的做法,更伤人心。
我不知道我和古渐尹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如果只是玩笑,未免开得太大。
“不喜欢?”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那你为什么要在情人节送我巧克力?”
我无法理解她的思维,在那天送异性巧克力的确让人想入菲菲,但同性之间,何以会产生误会?
“一般人都会认为是买多了分给朋友而已吧?”我不敢看她愤怒的脸,总觉得尴尬无比。
即使我有那个心意,她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回应?
“你跟我说过要重新开始。”她咄咄逼人。
“……”因为我们之前的每次见面都实在糟糕,既然是同学兼同桌,重新建立友谊很有必要。
“你还帮我写检讨。”她把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想成了对她的示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她说:“古渐尹,我不是同性恋。”
她的脸瞬间青白一片。
“不是同性恋?”她面容狰狞,目光带着骇人的森冷。
她的反问触动了我心底某处伤疤,我大惊失色,惟恐她看透什么。
“阳遥脖子上挂的那串东西,你怎么解释?”她咬牙切齿,变身为顶级怪兽,表情仿佛随时会吃人。
原来是她发现到四瓣三叶草易了主,但这本就与她无关,我何需解释。
“你们之前出双入对,对我爱理不理,等到她厌倦你了,你形单只影,就又来招惹我,你敢说不是?”
想不到她的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我实在很想五体投地来表达崇拜之情。
“你误会了,我和阳遥只是朋友。而对你,我从没喜欢过。”
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即使彼此就此决裂,也总比暧昧不清要好。
她的表情冷漠到了极点,却翘起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笑。
“我也只是觉得无聊才想陪你玩玩,”她放下撑着墙壁的双臂,慢慢退开,一字一顿地道,“死同性恋,恶、心!”
强大的羞辱感冲上脑门,我想张口反驳,却一口气顶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她不再看我,拂袖而去。
我靠着楼道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去,说不出的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上隐约传来脚步声,我机械地抬头,看见三四个学姐说笑着走下来,经过我身边时,都十分奇怪地看了过来。
“小学妹,来找安吗?”其中一个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
“……社长?”仔细辨认,我才发现里面竟然有认识的人。
“怎么坐在这里,安还没走,你可以上去找她。”社长还是那么温柔,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啊,好的。”我点点头,思维仍是凌乱,一步一步慢慢地爬上楼梯。
站在三楼的走廊,我靠在围栏上,看社长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雨后的阳光异常明媚,空气清新,原该心情舒畅。
我没有去美术社,返身走下楼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