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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混乱的开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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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混乱的开始(上)
“每次我走进你的花店,总觉得像是走进了坟场,你把植物尸体伪装得栩栩如生以期有人愿意买一堆植物生殖器回家,真是恶趣味。”推开花店大门的人说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嘴上一圈胡渣的男人,头发凌乱,不修边幅,看起来颇像醉倒路边的那种落魄大叔。
我的老板正在细心给玫瑰补水,侧面显得温润俊秀,是那种能为这家不起眼的花店增加女性客流量的长相,他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以为你忙着在五十一区拯救你的外星同胞,一时半刻是不会想起这里还有一位你的老友。”
“我看起这么像内裤外穿拯救世界的superman吗?”
“只要你穿的不是我的内裤,其实我并不怎么介意,只要你不说认识我。”
“看来你不怎么欢迎我。”来人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欢迎你,我一定会告诉现总部等待你开着“歼灭拖欠工资”号战斗机前去支援。”
我的老板放下喷雾器,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旧友。
他的友人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好久不见,梁睿。”
我的老板梁睿也笑了起来,相当危险而友好的表情:“好久不见,杨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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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充满了人类所不能理解的存在。
起码在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假期兼职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外星人来去地球是需要签证登记的。当然在地球人发现他们正在被各种宇宙智慧生命体秘密观察的之前,外星人是很乐意秘密入境的。但是好景不长,人类发现了外星生物的存在,一部分猎杀这些用心可疑的外星人的特殊人类应运而生,针对外星生物的剔除计划启动了。
在人类高层和外星人签订和平协议之前,那场“保卫地球”的战争损失了不少顶尖的人类,特种兵、雇佣兵,甚至是超能力者。
而我的老板梁睿,就是那时候幸存下来的一个超能力者。
虽然从年纪上来看他实在不像。
“五点就关门?你还真当你这里是政府机关呢?这么赔钱真的没有关系吗?”那个不请自来的杨疯子堂而皇之地在花店住下了,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老板竟然有为他预留房间。
我真的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好,甚至,相当糟糕。
“白吃白喝不付房租的人没有啰嗦的权利,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梁睿瞥了他一眼,从茶盘上端起空了的茶壶。
我狗腿地上去给衣食父母端茶送水,手法娴熟地沏了一壶铁观音,以期他能早点发现我下班时间到了,我可以顺利回家开电脑追我的新番。
“小纪,你可以回家了。”梁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我说。
颓废地窝在沙发里的痴汉大叔对我咧嘴一笑:“天黑之后的世界不适合未成年,会有怪叔叔哦,小弟弟~”
梁睿撩起眼角看了他一眼,冷笑似的哼哼了一声,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我说:“路上小心。”
“嗯。”我用微笑掩饰着愤慨,被人当做未成年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老爸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我吃饭了,我不得不放弃立刻开电脑的打算转而和我亲爱的老爸共进晚餐。
我不得不说一句,单亲父亲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兼职还顺利吗?”老爸例行询问。
“挺好的。”我照例回答。
是挺好的,如果今天没有跟着老板去西城区帮助一个刚刚入户地球就被古董级别的吸尘器吓得瑟瑟发抖的寄生种章鱼星人关掉吸尘器的话,一切都挺美好的。梁睿指着它的鼻子——如果它有这个玩意儿的话——叮嘱他记得看派发的《地球简易生存手册》,第七条赫然就是:绝对不要买你不熟悉的产品,哪怕它长得很无害。这只倒霉的章鱼就差点被吸进了吸尘器。临走前梁睿还拎着它的宿主章鱼将它塞进水族箱:“在我派人帮你搞定身体问题前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我打赌你已经弄坏了你的克隆体人类宿主。”
章鱼星人欢快地在我们俩的脑内说话:【哦,不必担心,我的床上躺着你们提供的人类克隆体,我只是比较喜欢这个章鱼型的身体而已。】
梁睿脸色铁青地冲进他的卧室,躺在床上作为未来宿主的人类克隆体已经因为长时间失去心跳呼吸彻底死亡了,死亡时间超过半小时,无法通过寄生恢复□□活性。
通常来说我的老板梁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有两种情况除外:一,为刚来地球并且定居在这个城市的外星人解决困难;二,和杨疯子的斗争从语言暴力升级到行为暴力。
“很好,很好,我会再为你提供一个克隆体,当然,我是要收费的。但是请、您、谨、记,千万不要离开人类克隆体宿主半个小时以上,不然你就只能寄生在冷冰冰的尸体身上了,相信我,它动起来像僵尸。”梁睿一字一顿地说,笑容满面,咬牙切齿。
那只寄生在章鱼宿主身上的寄生体高高兴兴地挥舞着触手向我们告别:【感谢你们真诚的服务,我很高兴。】
我不禁默默在心底对这个无知无觉的外星生物表示同情,等它看到账单的时候只怕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如果它们是通过哭泣来表达悲愤的话。
因为我就有过那样的惨痛经历,时间大概要追溯到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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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人类被腰斩之后还能活多久,但是那一刻我只想快点死掉。
疼痛,让人发不出声音的痛楚粉碎了我大脑中勉强运作的意识,我确信我快死了。
那个一刀将我切成两段的疯子已经背着大刀离开了,我死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他发出绝不属于人类的笑声,像是个满足了变态欲望的杀人狂一般扬长而去。
我确定他不是人类,人类是不会有那种锃亮的红色的眼睛,恶意的笑容,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一毫人类的怜悯和软弱。
那是一个真正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异类。
“觉醒,或者死,你有觉悟了吗?”他问我,然后冷笑着离去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要死了。
我发誓我不想死,我的新番我的手办我邮购还没有寄到家的漫画……好吧,还有我爸。
天下着雨,冷冰冰的感觉有些模糊,我感觉到体内的器官一件件从断成两截的身体里流了出去,还有粘稠的血。
温热的血流出体内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冷,从体内失去温度的感觉让人觉得无限恐惧。我想尖叫,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未曾实现的愿望,还有一种浓重的不甘心。
不甘心。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脚步声逐渐靠近,我睁着疲倦却不愿意闭上的眼睛努力看过去,来人打着雨伞,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音清脆而充满节奏感。
丝毫没有因为一具断成两截的身体而有片刻的迟疑。
救我。
我拼命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喉咙里仿佛塞满了棉花,我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
“已经逃走了啊。”那人自言自语。
逃走了?那个杀我的人吗?我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身体越来越冰冷,我已经没救了,至少我从不知道有人的身体断成了两截还能像布娃娃一样缝回去。
“不过你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人类才对。”他喃喃自问,又蹲下来仔细查看我。
我不知道一具血淋淋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他很认真地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贴在我的额头上。
机械的声音响起:【寄居于人类身体的地外生物,初步判断为拟形生物,幼年期,未觉醒,宿主处于濒死状态。未获得签证,非管制状态下,确定为非法地外移民生物或者其后裔。】
那人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对我说:“果然,那家伙应该只杀地外生物才对。”
我不明白那个声音的意思,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可以救我。
我张开嘴用口型说:救我。
冰冷的雨水灌入我的口腔中,好冷。
我终于在极度的不甘心之下失去了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