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潭记》胖娥

20、又见东琰

　　紫鱼上任后，一直没有来得及去看东琰，这日她再次去了织技坊，见东琰一人在屋里看书，笑语：“师傅，沧澜师兄还没帮你到新徒弟吗？”
　　“你愈发贫了，连我也敢打趣。”随即放下书，示意紫鱼坐下来，问道：“今日怎的想起来我这了？”
　　“近来发生了好多事，想来和您说说。”
　　“哦？快说来听听。”
　　紫鱼便将上任以来历经种种大致讲了一通，直讲到随青潭去清玄处为止。
　　“噢……你竟然去了他那里……”东琰长吁一口气。
　　“师傅，你认得他？”
　　东琰未作答，只是再次使出了心形琉光，那青年男子的面容隐现其中。
　　紫鱼仔细瞧着，虽看得不是很真切，依稀辨了出来：“难道他就是……清玄师傅年轻的时候？”
　　东琰点头应答：“想我当年大业之时，成绩位列清海前茅，风光无两，记得我曾说过吧，年轻女子能做到如你我这般的凤毛麟角……
　　“那时，清玄的仙法也在同龄人中佼佼，且他道骨清高，爱慕他的女子甚多，但他偏钟情于我，想必也是因为我的技艺突出被他看重……
　　“当时他还不是镇魔盟主，也没什么官位，我父亲执意认为时机不成熟，其实他内心是希望我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圆了他的旧梦，再考虑成家……”
　　说着，东琰站了起来，站在屋里环视四周，继续道：“清玄这人外在看似寡淡的很，实则内心欢喜所有色彩斑斓的事物，这和我很相似，岂料后来他的生活也如失了颜色般……”
　　“后来发生了什么？”紫鱼问道。
　　“我那神通广大的父亲，略施伎俩便离间了我们，正巧中间又发生变故各种，我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东琰忽然看着紫鱼的眼睛，笑语：“是不是想起自己离开新熠洲的模样了？”
　　紫鱼缓缓点头，幽幽道：“是啊……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内心该有多么无奈啊……”
　　“说起来，刚出走那段经历还挺曼妙的，我游历了仙域大小洲无数，自由自在的走了一段时光，本来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四海为家过一辈子了，谁知后来愈发空虚，愈发无聊，你会发现，走的久了、倦了，就开始想家了……”
　　“我近日也经常想家，我很能理解你说的那个感觉。”
　　东琰话锋一转：“我当时尚能回到清海，你还能回到那斯兰小洲吗？既已走到这一步，要试着忘掉过去啊……”
　　“师傅说的在理。”紫鱼笑笑，追问道：“你回来后，就来了织技坊？”
　　“刚回来时，父亲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似从前苛刻，只希望我留下来，还替我谋了职位……但我内心并不想原谅他，拒绝了他的安排，无所事事过了一阵子……
　　“再后来，是疏寒，他介绍我来了织技坊。”
　　“原来你和疏寒师傅早就认识啊！”
　　“今天你来此，可不是要听我将这些陈年旧事的吧！说吧，想问我什么，是不是和那个叫青潭的小子有关？”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您。”紫鱼眼珠子咕溜溜转了两圈，倏不知如何说起，脸颊泛起红晕，犹豫半晌才问道：“师傅，你觉得我能和他在一起吗？”
　　“他可对你表明心迹？”
　　“这倒没有……”
　　“那且等等，这事不该由女子主动。”
　　“其实我担心，我的身体……”
　　东琰也恍了下神，似乎意识到什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随即强装笑语：“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这点儿问题算得了什么……只是紫鱼，听我一句，既你付出这么大代价，方换来今日成就，孰轻孰重要分明，现下稳住仕途根基才是上策，否则像我一样，两者皆误，岂非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