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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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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之时我已经被医院的消毒水包围了。
一条腿打了石膏,像只猪蹄似的被吊在栏杆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上了号服——
咦?
谁给我换的衣服?
“你醒了?”
御姐方的脸突然降临我头顶——
不会是她吧……
我黑着一张死鱼脸,道:“没,我没醒。”
“烧糊涂了?”御姐方一只手探上了我的额头,没发现什么不妥,抱臂好笑的瞧着我。
我被她看得一阵脸红,赶紧找话题问道:“篮球赛怎么样了?我们院赢了吗?”
御姐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伸出手指弹了我的额头一下,“输赢就那么重要?”
“呃……”我抓了抓头发,“我都再次粉碎了一把了,怎么也得赢吧?要不然不是太亏了,而且你们院的男生那么恐怖,一下就要把我踩成瘸子了……”
御姐方仍是玩味的瞧着我,“其实这件事我还要和你道歉——”
“道什么歉?又不关你的事。”我望着天棚翻着白眼。
“我跟我们院的男生说,要是赢了的话我就请他们吃一顿作为奖励——”御姐方笑眯眯的凑近我,甚至很可爱的皱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
我大大的翻着白眼,原来你才是最歹毒的人!
我深呼吸了几下,表情愤愤,难怪你要亲自护送我来医院,难怪你要对我嘘寒问暖,难怪啊难怪,难怪那群男生为了你从软弱的稀泥变成了吃人的癞蛤蟆!
我越想越来气,直接把被子蒙到头上不去看她那张笑的很欢的脸。
“荀誉。”御姐方含着笑意叫我。
“死了。”我从被子里哼了一声。
“荀誉。”御姐方又叫了一声。
“……”我不理!
“荀誉。”御姐方的声音变得有点冰冷,我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寒颤。
世界安静了几分钟,我被极冻视线锁定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终于破被而出,“我出来了还不行!你干麻总要威胁我!!”
“你觉得我是威胁你?”
难道不是吗?我抱臂瞪着她。
“我只是想让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御姐方摸了摸我的头,又扭了一下我的脸。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听。”我闷闷的低头,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慌。
“饿了吧?给你买了点粥,趁热吃。”
“我不饿,不想吃。”
“……”
互瞪五分钟之后——
结果可想而知,我荀誉无奈投降——
“别瞪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乖。”御姐方又摸了摸我的头,很霸道的把饭盒塞到我手里。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吃……
左脚再一次粉碎性骨折,医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以后绝对不能再剧烈运动,否则我可能真就变成瘸子,诊断之后,御姐方又追着那个黑脸医生问东问西,我竖着耳朵听了下好像是关于我是否需要忌口什么的。
忌口?干脆把我送到尼姑庵得了!
“荀公子~”
“小誉儿~”
我一脸黑线的转过头,想看看谁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不过我听到之时就已经有所觉悟,果然是你们——
张苗苗和司徒杨。
司徒杨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才几天不见你就玩到医院里了,有前途!”
“感谢司徒学姐垂青,感谢这家医院的收容,感谢CCTV,感谢MTV……”
张苗苗忍着笑意,冲司徒杨道:“你看我们荀公子是不是被小黑踩傻了,是不是该转到精神病院看一下?”
司徒杨要揉我的脑袋,我立即后仰躲过,脑袋却一下子撞到了床头……
= =痛啊,鼻涕眼泪都要撞出来了——
司徒杨扑哧一乐,“我们的小誉儿还耍起脾气了,还不让姐姐摸,真小气。”
我揉着脑袋正色道:“这不是小气!这是原则!”
张苗苗晒道:“还原则,对着我们院方老师你怎么不摆出点原则,见色忘义,无耻!”
我哼了一声,“怎么,怎么,我就无耻了我就无义了怎么了。”
司徒杨又咯咯笑道:“小誉儿,你知道么,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
“什么?”张苗苗被吊起了胃口,赶紧问道。
“人渣——!!”
= =我无奈看着和司徒杨笑倒在一起的张苗苗,唉,这俩人是来探病的吗?不来把我气死就不错了。
两人又调侃了我一阵,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哎,我跟你说荀公子,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人气有多高,今非昔比,你已经成为校园敏感词汇了,双蛋晚会那次,你拉琴的时候摆的苦大仇深的闷骚表情,竟然吸引了不少怀春少女的眼球哩,还有人追着问我你是哪哪院的,我都给你保密了!包括性别!!”
张苗苗和司徒杨对视一眼继续道:“再加上这次篮球赛,我猜你们院的女生八成都觉得你是男的哩,以后在学校可小心着点,别用你这张无知小白脸到处勾引良家妇女~”
我无奈了,我彻底无奈加无语了,先不说我的性别被人恶意篡改,就说我那次双蛋晚会拉琴时,我那怎么可能是闷骚的苦大仇深的表情?!张苗苗你会使用修辞手法吗?!你夸张的简直已经扭曲了事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张苗苗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伤的怎么样?没大碍吧?”
“还好,还是两栖动物。”
“学姐跟你说话你能不能认真点。”张苗苗戳我的额头,仍是被我躲过,只不过这次没撞到床头而已。
“看把我们荀公子矫健的,啧啧,这反映,这速度,我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人类——”
“好了,苗苗,别逗她了。”这时,御姐方含笑走了过来,张苗苗和司徒杨赶紧起身站好,恭恭敬敬的鞠躬道:“老师好。”
= =这俩人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
接下来我又被撂在了一边,张苗苗和司徒杨拉着御姐方说个不停,趁着闲,我把白粥了喝了,然后掀开被子,继续春秋大梦。
睡了不知多久,一直做着乱糟糟的梦,先是梦见拉琴的时候琴弦无故断掉,后来又梦见自己在深山里狂奔,跑着跑着被猎人的陷阱套住了脚挂在了树上,然后又来了一只熊不断摇晃树干,要把我从树上摇下来做晚餐——
真是乱七八糟啊,我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天色已经放暗,整个病房就我一个,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突然包围我的神经。
医院灯光惨淡的打在我脸上,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旁边的床头柜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御姐方已经走了么?
我再次莫名的失落,可是我为何又会感觉失落?
窗外的灯火辉煌,元旦的余温还未过去,到处都是新年快乐的喜庆氛围,我仿佛被遗弃在世界尘埃的一角,静静的舔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用结痂的铠甲继续接受阳光的火热。
会灼伤皮肤、留下看不见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