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平分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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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才转到F中一个多月，他跟进度的速度却是常人的几倍。
他自知他的物理和英语与夏朕铭之间的差距很大，这两门夏朕铭就是纯天赋怪。但宋昀的语文完美弥补了这段分差。断断续续的周测他都紧咬在夏朕铭排名之后，简单强势地所有看在眼里的人说明这个少年到底是有多强，而且强的可怕。
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当爬山虎的青翠中藏匿淡红时，F中要进行阶段性测试的消息也炸开了寂静的教学楼。
“有没有搞错？明天就考？”
一班文娱委员拍桌而起，和一张考试时间安排表大眼瞪小眼。她别在校服上的姓名牌闪闪发亮。
高二一班，安怡然。
突击性考试倒是没有什么可震惊的，毕竟一班这群精英早就以刷题为放松，以考试为娱乐了。活生生的刷分机器。
她担忧的是考试后的艺术晚会，就在国庆长假前一天晚上。
一天考完六科，留给排练的时间唯剩五天……还准备鸡毛呢？
干脆全班一起上台比个耶得了，然后喜获“精神文明奖”并像那块打入冷宫的锦旗一样黏在班务栏上。
这把高端局。
夏朕铭全然没有注意到同班同学的愤怒，他正在对着一袋从书包里翻出来的薄荷糖沉默。薄荷糖是今天早上塞进他书包里的，说特别好吃。
还叮嘱夏朕铭吃完之后记得喝水。
夏朕铭半信半疑地撕开包装，迅速地倒出一颗琥珀色泽的硬糖丢进嘴里。
随尝附赠眉头皱紧、满脸黑线和大脑重启三件套。
如果语言能够形容这股激烈的薄荷味……就像是一口气干了一吨花露水。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夏朕铭戳了戳宋昀的手背，撑开袋子示意他拿一个。宋昀停下演算了一半的草稿，道：“给我的？”
夏朕铭一本正经地“嗯”一声，随机补充道：“挺好吃的。”
两人对视几秒，宋昀什么都没多想，他随便、没有一丝迟疑地倒出一颗糖含住。
夏朕铭觉得自己应该去学表演。
糖化开的瞬间，五官的舞蹈天赋得到解放。
宋昀感觉自己吃了一管子云南白药牙膏，又呛又冲。夏朕铭见他被呛到咳嗽，拧开宋昀的水杯递给他。
他没注意到里面盛的是凉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坑了宋昀一把。
宋昀被糖难吃到连喝几大口水，结果凉水遇上薄荷爆裂出窒息的凉意。
宋昀：“……”估计他今天命里有场劫。
夏朕铭：“……”
考场里一共三十个学生，夏朕铭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望着时钟。
黑板用粉笔写上了本场考试科目和时间。英语听力与他而言没难度，阅读理解也只是圈出关键词后去原文锁定答案。
夏朕铭在天赋和打小的基础上做完整张试卷一共三十五分钟。
但不能提前交卷。夏朕铭在草稿纸上乱画一通又望望窗外后决定趴在桌子上睡觉。
全场最松弛的终于下线了，监考老师的脸也随之变色。
上午主科，下午选修。第一考场的考生见证了大佬的睡眠质量。
但他们发现大佬这次的行为与以往不同。
以前的夏朕铭是笔一撂头一趴，其他动作屁都没有。
这次居然罕见地在草稿纸上动笔了。
不止这点让人惊奇，那就是……夏朕铭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时唇角居然没压住，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笑了。
画啥呢高兴成这样？学霸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有同学在休息时间悄悄溜过去看夏朕铭的草稿纸，希望自己能发现什么大八卦。
发现草稿纸上只画了一样东西。
太阳。
唯它一个。
反观宋昀的考场就是漫天纸条乱飞监考老师当作眼盲没看到。
宋昀撂下笔，明明考的是英语，草稿纸上却密密麻麻布满了汉字
他扭头望向对面那栋教学楼，一号考场就在一楼的第一个。
漫地枯枝黄叶堆积。
两张答题卡一位笔挺工整，一位瘦劲潦草。
都很好看。
印有成绩的A4纸用透明胶带固定在班务栏，边角被阳光染成淡金色。
夏朕铭，总分625，年级第一。
宋昀，总分625，并列年级第一。
夏朕铭无语地回忆钱敏讲试卷时的话。
“凡是每一个小点没标序号和句号的年级组规定一律扣分。”
除了作文他一向是以一点结束一句话。这次依然，所以他的语文才119。但他理综的208完美地把夏朕铭从沟里捞了回来，尤其是他极其变态的满分物理成绩。
英语……阅卷老师说他作文有的字连笔了。
宋昀的语文一百四十多，狠狠压了夏朕铭一头。
这次测试F中史诗级竞赛难度，红色光荣榜直接被年级前四占满，一班人绝望的目光落在最后两排。
物理变态夏朕铭，语文奇才宋昀，化学天才凌晏清，生物魔鬼徐知潜。
别校的最高分才593分，听说那哥们知道夏朕铭这个变态的分数后一直在怀疑人生。
夏朕铭发完信息收起手机。准备带上耳机刷题时有一个小纸团丢到他的面前，还向前蹦跶几下。
“？”
他用手抚平看上面的内容。
“小学霸，要不要做个交易？”
夏朕铭蹙眉，抬眼去看某人。边上的宋昀侧坐着，一手托腮冲他笑着。
夏朕铭无语，低头唰唰唰写字。
纸团又被砸回来，上面写着的字很是潇洒。
“你毒蘑菇吃多了撑的？”
纸团在两张桌子之间来回起飞，得亏他俩坐在最后一排，否则老师看到了就要请两人喝茶了。
夏朕铭揉成一团，肆意地往宋昀桌上一扔，结果纸团弹道偏左，栽到了徐知潜的手背，然后弹进了凌晏清的糖盒里。
徐知潜：“……”他笔下的红勾歪出了天际。
凌晏清：“？”
他正和徐知潜互批作业，摸过纸团展开一看。
然后凌晏清目睹了大型讨价还价现场的所有经过。
不看内容的还以为这是菜市场霸主争夺战。两个天才像是没长大的幼稚鬼，在后面你提出这个我拒绝那个。
“……”行呗。
最后这场无声的精神拉锯站以宋昀的妥协结束，因为另一位当事人后期就以一个“哦”字作为回应。
当夏朕铭的回答变的强势又敷衍时，代表他已经单方面拍板决定，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动摇夏朕铭的意志。
夏朕铭撕毁了他们不听课的证据，重新拽了张纸，写道：“为什么突然想学过肩摔？”
像前一个条件看起来就非常正常，夏朕铭没纠结就同意了。但过肩摔太危险了，他不想教。
他不希望会有用上它的场合。
掷过去的纸团很快回到自己手心安静地躺着。
“因为我可以不用再躲在喜欢的人身后。”
心里咯噔一下，夏朕铭觉得好像有什么断裂了。
断裂在他们之间。
宋昀心中默念夏朕铭有些飘的字，哑然失笑。
“哦，祝你和她长长久久。”最后的点落笔重了，戳破了薄薄的纸。
字写错啦。
是他，不是她。
宋昀摇摇头，默默将夏朕铭写错的字划掉，改正。
他知道某个笨蛋在喜欢上过于逃避。
所以要慢慢引导夏朕铭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他不能、不愿去逼夏朕铭。
逼他违背自己的本心。
逼他违背夏朕铭自己的爱。
空瓶子骨碌碌滚到凌晏清眼前，拍桌声戛然而止。顿时一片欢笑喧闹充斥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
少年总是如此，一点点的欢乐就可以炸响压抑的寂静。
留下心中晴空万里无云。
凌晏清：“……”他今天是不是被诅咒了？空瓶子都往他这送是什么意思？
“又是晏哥？快快快值日一学期！”
“哎呀不如晏哥请客带我们出去玩一圈怎么样？”
钱敏拍动讲桌笑道：“都说过了我请客了怎么还单方面撕毁条约？让请客的是哪位？把他叉出去。”
人群爆发笑声，钱敏趁热打铁道：“正好我们班的表演人选还没着落，希望凌晏清同学努力为自己、班级争光。”
凌晏清：石化中
但钱敏最厉害的地方还是她永远能精准连坐踩雷，她面露微笑：“你们四个又玩的好，不如一起去吧。”
这是要在古代早凉了。
这颗炸弹的威力不亚于之前的垃圾场轮值。
徐知潜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笔表演了一番什么叫自由落体运动；宋昀喝水呢忽然被呛了一口，趴在桌子上咳个半死；夏朕铭叠试卷的手一滑，中间出现了一条无法弥补的大缝。
别恶搞了行吗？
夏朕铭冷脸相对，道：“什么意思？”抬手示意他手里女二的台词。
让一个一米八的高个演富家小姐？自己觉不觉得这个设定很阴？
安怡然懵逼地反复翻看钱敏编写的剧本。
班主任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千万不要跟她讲是凭脸来选的角色，不然她心态要崩。
夏朕铭见她一脸天要塌的绝望也不再追究什么。心里暗暗佩服凌晏清凭一己之力多拉了四位无辜人士入了钱敏挖的坑。
他粗略地过一遍剧本，剧情还那种跨越阶级的爱情但迫于家中极力阻止，最后冲个鱼死网破却不得善终。
夏朕铭：“……”怎么天天打BE局？有毒？
封建迷信害死人。
清冷美人 VS 外向书生，真搞不懂班主任这是什么脑回路决定让这对可怜人再也望不到爱人一眼。
封建迷信害死人。
排练的礼堂很静，能听到其他人员正在对台词和交接工作的低语。宋昀的位置离夏朕铭比较远，在这部剧里他演的是书生，女一秦兰儿则是一班的班花姜欣饰演。
而现在两人正在对台词。
姜欣的五官虽然没有夏朕曦一般精准，但很出众。她的成绩和家世蛮好的，性格和宋昀也合拍。
“啧。”
怎么看怎么个郎才女貌。
他的眼睛是不是有点眼角膜问题？
夏朕铭收回视线，不满地靠在墙上背台词。安怡然向他打包票说后台会有专门人士配音，到时候嘴形对上就over了。
“楠儿？不好听。”
“现在起你就叫兰儿。”
魏折桂救下秦兰儿给她新取了名字。
兰儿、兰儿、兰儿。
“啪”一声夏朕铭将一打台词捂到脸上。
根本背不下去，夏朕铭心中暗骂。
要不要站着原地睡一会？虽说蛮考验技巧的。夏朕铭又矛盾地将纸拉拽下来望了一圈，身边空无一人。
这时校服口袋里躺着挂机的手机“嗡”连续震动几下。夏朕铭摸出来亮屏解锁，就看到夏朕曦连发三个愤怒的表情包。
X：？
曦曦：我年级第一的位置被人抢走了！！！
“……”三个感叹号，看得出来有多愤怒了。
曦曦：｛图片｝
夏朕铭点开放大在列表第二找到了夏朕曦。
夏朕曦，总分732，年级第二。
上海的英语相比外地偏难，夏朕曦的英语水平比他逊色，估计考试是栽在这里了。
再往上看是一个姓沈的男生。
沈瑜诚，总分737，年级第一。
夏朕曦是他们这一届的中考状元，听说她下面的第二名就被夏朕曦压了五分……这孩子比她更胜一筹。
估计沈瑜诚就是那个第二名了。
聊天界面又弹出夏朕曦拍的模糊的照片。夏朕铭下滑眯起眼睛去看。
是随手拍的，模糊中却不难看出沈瑜诚长的挺帅。
夏朕铭莫名有种自家妹妹要被别人拐走了的感觉。
他平静地打字：“那你就继续努力，强势地把他拽下来。”
夏朕铭收起手机，抬眼迎面就是宋昀的一张帅脸。撞进眼睛时的猝不及防惊的他往后一缩，敏感的后腰贴上了墙。
“！”
“干什么呢站着好长时间不动？”宋昀笑眯眯地道。
久到连我一直在光明正大地望着你都没发现。
“你不正忙着吗？”夏朕铭没好气地将他面前的人推开，发现推不动后改成踩宋昀的鞋。
“来干什么？”
“来看你看帅哥都移不开眼睛了。”宋昀调侃道。
夏朕铭今天没戴眼镜，桃花眼内平静又泛着凉意，他倨傲地盯着宋昀的眼睛，唇角绷得很紧，一言不发。
“开个玩笑，我们小学霸才是天下第一帅。”宋昀笑着刮了刮夏朕铭的鼻梁，痒痒的。
“我来找你对台词呀，我的官配。”
这样的吊儿郎当听起来像是在调情。
夏朕铭感觉宋昀最后两个字音咬的有点重，哼笑，语速不自觉加快。
“我看你病的倒是不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平分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