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之外》柒柒小蝶

17、主观意识

　　凌承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把人的侧脸还有怀里的书晒得暖洋洋的，伸懒腰时倦意总算消去了一半，他坐直了身子，翻开课本一页一页的看。

　　叮咚——

　　图书馆里怎么会有铃声呢？他恍惚抬头，阅览室里的声音好熟悉，是那位哥哥吗？这些年认错了好多次，却还是放下钢笔小心翼翼走过去。

　　阅览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剩那个身影在书柜间穿梭，沈默像从光里走出来的人，连发丝都镀着淡淡的一层金色，他个子已经很高了，弯下腰时优雅迷人，手腕的骨性标志很有男人味儿，是在找什么书吗？

　　凌承看得着迷，沈默却在这时侧过头，问，“看够了没有？”
　　“哥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凌承有些委屈，冲过去把人搂在怀里。

　　“昨天不是才见了吗？”沈默拿出一本书翻着看，凌承能闻到旧书页上泛黄的味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都在啊。”
　　“你撒谎。”凌承把头搭在他肩上，“把我当小孩子骗。”
　　沈默低低的笑，活灵活现的模样十分生动，“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给你带了凤梨酥，呐。”
　　凌承看向桌面，还真是那盒凤梨酥，自己现在多少岁了？他松开沈默看自己的手，俨然不再是想象里稚嫩的少年骨骼形象，他好像已经是个大孩子。

　　不对，他是不是要成年了？

　　沈默拿了块凤梨酥喂给他，“甜不甜？”

　　凌承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记忆实在太过遥远，他探头吻过去，在沈默唇瓣上停留片刻，他只记得沈默身上的味道。

　　“哥哥…你比凤梨酥甜一百倍…”他伸出舌，找到湿润温暖的口腔往里钻，全身都浸满了沈默的香气。
　　“哥哥…我好热…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想到你就情不自禁呢？”
　　“好想把你吃掉…沈默…”

　　沈默全身上下都很漂亮，凌承快要被这把火烧尽了。

　　“！！”凌承从疼痛中惊醒过来，黑暗里他的手腕正被人握得紧紧的，定睛才发现是沈默，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自己。

　　这样尴尬的场面很难打得好圆场，凌承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面对面睡着了，而且沈默正被自己搂在怀里，最要命的是…以身体的热度来看应该有好一阵了，他脸颊从来没这么烫过，窘迫的把手抽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连心率都被算了个明白。

　　沈默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放低，“这个年纪有这样的需求很正常，你不用感到难堪。”
　　“x教育在我国极度缺乏正向的科普，很多青少年会为此困惑甚至因为好奇走上歧途，所以正确的引导也很重要，这是每个人的责任。”

　　凌承，“………”

　　“你可以告诉我，梦里出现了什么？”沈默果然开始了他的“正向”引导，“我可以帮你追溯根源在哪里，了解自己的身体后做适当发泄是比较合理的方式。”

　　凌承盯着他的眉眼看，如果告诉他，梦里全是自己和他在做这些事会怎么样？沈默会被吓跑吗？还是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可以任由自己发泄？

　　他不敢赌。

　　要怎么发泄？
　　男人之间？凌承的目光从他的眼挪向唇，沈默的唇瓣不算太厚却很有肉感，看着比梦里更好亲，秀气的喉结下是白皙的颈，睡衣前两粒扣子就这样敞着，细腻的皮肤全是那种好闻的味道。

　　不行，又热起来了…

　　凌承快速站起身，背对着沈默说，“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凌承。”沈默叫了声他的名字。
　　“那个。”少见的吞吞吐吐，“这种状态下积久了会产生不良影响，你需要解决一下。”
　　“你会吗？”

　　凌承知道逃避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回答x教育沈老师的话，“走一圈就没事了。”

　　沈默也睡不着，一晚上都站在窗前看院子里的身影。

　　樟山镇最近很热闹，每家每户都在做各种形态的花灯以及花卉形态的花蜜甜点，阿正班里也给了任务，需要在三天内做出独一无二的花灯带到学校去展示。

　　姥姥眼睛不好，这任务就落到了沈默和凌承的头上，两个晚上了都还只是把草图定下来，今天才开始做，凌承看着在一旁打瞌睡的阿正抬手拍了一把，“这到底是你的作业还是我俩的作业？”

　　阿正揉揉眼睛，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了！”
　　沈默用小棍子蘸上浆糊往框架上抹，“现在教育形式以亲子融入为主，不仅可以增加孩子和父母的互动，也能更好的了解到孩子的各方面特长、能力，为后续针对性培养打基础。”
　　一长串话凌承就听见了“父母”“亲子”两个词，他跟沈默现在是在充当阿正的父母吗？沈默确实很有当母亲的天赋，长得漂亮又细心，教育孩子也有很有一套，他伸手帮沈默扶住灯纸，上次那件事虽然两人都没再提，却到现在都还是非常别扭，最近话也少了许多。

　　沈默转过头看他，说谢谢。

　　“凌承哥哥，你是不是惹沈默哥哥生气了？”阿正跑在两人中间看，又把图纸给沈默举起来，假装很忙的样子。
　　“……小孩子怎么问题这么多？”凌承瞪他一眼。
　　阿正立马不乐意了，“我只问了一个问题！！”

　　沈默没抬头，“阿正怎么会这样想？”
　　“嗯…因为凌承哥哥最近总是偷偷看你，有点像我惹妈妈生气时候的样子。”阿正认真回想这几天的场景，“而且他这几天都不收拾我了，像有什么心事。”

　　凌承咬牙切齿，脸红得快滴血，“小孩子还知道有心事呢？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你被我说中了！！哈哈哈哈哈！！”阿正天不怕地不怕，冲他做个鬼脸就往自己房间跑，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客厅里就只剩他俩，电视里的新闻播了几轮，声音很催眠。

　　沈默把灯举高了点，问，“好看吗？”
　　凌承点点头，嗯了一声。
　　“把阿正逗回房间有什么好处？后面还剩三个花灯没做呢。”
　　“反正他也帮不上忙，有我在不就够了。”凌承回答。

　　沈默看他，“不别扭了？”
　　“没有别扭。”
　　“骗得过我吗？种种迹象表明你在跟我闹别扭。”沈默一一举例，“尽量不跟我独处，视线对上就会一秒躲开，早市也只让我跟姥姥去，还有。”
　　“晚上睡觉也不搂着我了。”

　　明明沈默只是在陈述事实，却说得跟撒娇似的，凌承的心跟着他手里的花灯晃动，“你想我搂着你睡吗？”

　　“这与主观意识无关。”沈默拿起第二枚花灯开始搭框架，“只是你的行为出现偏差，我做出合理的推断。”

　　凌承皱眉，“你能不能别这么…”
　　“这世界上不止需要理性思维判断问题。”
　　“可理性分析确实能解决大多数问题。”
　　“人的主观情绪也很重要。”
　　“存在就是合理的，我不否认。”沈默说话做事两不误，拼架子时嘴也跟着轻轻用力，“比如樟山镇的这个‘花神节’，就是从先祖传下来的，传说中镇上的人曾受山中花神庇护度过了一场大瘟疫，这样的五月节日庆典也是为了感念花神，镇民会选定一个满月之夜，举行‘守花仪式’，这其实是非常没有科学依据的行为，但因为这场仪式能让人的主观意识呈现放松、得到慰藉、安居乐业的结果，那就是合理的。”

　　“………”凌承真想把他脑子敲个洞，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那如果我说，想到你我就会b/o起，你怎么处理？”
　　“也要用理性思维吗？”

作者有话说

　　沈默：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