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补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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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超级有面子，求求你，别挠我痒”
“真的？”
“真的真的，很真，保真”
她如此回答，裴首阳才收起手指，改为用手掌覆在她腰上，轻轻一捏。
女生肌肤柔软丝滑，手感极好，傅目分倒还没什么，倒捏的裴首阳心中一跳。
他收起笑，突然开始严肃认真起来，眼眸布满情动。
傅目分与他对视，也随他变得认真，十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心跳开始激烈变速。
对视了十几秒，两人嘴唇越靠越近，即将吻到一起。
可突然裴首阳一动，抓住她双手将她十指紧紧扣住举过头顶压住。
这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完全任人宰割的姿势。
傅目分有些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喘不过气。
……
……
傅目分深呼吸一口气，偏头去看声音来源。
手机持续响了一分钟，没人管已经自行挂断，可没过10秒又响起来。
裴首阳啧了一声，不耐地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备注。
他滑动接听，打开免提，对面声音传了过来。
“喂？小阳，是我，吴行。”
裴首阳压下嗓音里的沙哑，保持平静，问道：“吴队，什么事？”
“人抓到了，你晚点过来一趟。”
“好”
通话简短，电话挂断，裴首阳放下手机。傅目分已经坐了起来，离他半米远，脸还红着，眸子也半湿着，双手揉着脸，露出一双大眼睛。
裴首阳低低一声笑，将人拉到身边，嗓音又带点哑，开玩笑道：“宝宝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啊？”
傅目分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但奈何自己总控制不住对他格外亲昵的称呼和刻意的言语羞上心头。
她推了一下他撑着的手臂，嘴里头不服输，假装不满：“你别管，洗漱你的去。”
下一刻，裴首阳直接捂着手嘶了一声，直起身来，好像是扯到了伤口。
她被裴首阳搞得，都快忘了他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很严重。
他嘶这一声才让傅目分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挪过来拉起他的手臂，去翻看自己碰到的那只手，可那里光洁雪白，什么也没有。
裴首阳笑出来，伸出另外一只手一翻，露出那块完整的纱布。
“怎么连我伤的哪只手都忘了？这么不关心我？”
可傅目分觉得并不好笑，即便不需要缝针，那里仍旧是一条长口子，很深，她觉得裴首阳不应该拿她的心疼来打趣。
昨晚处理伤口的时候，裴首阳虽然一声不吭，可傅目分心脏却在抽疼。
从未如此清晰的切身体会心疼的感受，她不喜欢这种感受，像心脏里种了根针，一扎，一扎的。
她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平安，最好一点伤都不要受，尤其是裴首阳。
裴首阳见她表情极速的变化，才粗略地理解到她的担心远比自己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那一天两夜，必定没一刻是好受的。
裴首阳正了神色，垂下头，捏捏她的指尖，承诺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担心。”
傅目分瞥着他。
裴首阳与她对视几秒，又笑起来，哄道：“好啦好啦，不生气，开玩笑呢，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傅目分扭头，不想说话。
她在用自己的严肃来掰正裴首阳这无所谓的态度，他是个太随意的人，随意地抛开自己的安危。
昨晚，她从无意听到的警察谈话和吴行的话语中再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如果自己这次不在，他真的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
裴首阳将人扭了回来，又换上他那一套装乖似的表情，看起来微委屈，道：“宝宝，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
啧……
对着他这张脸，这个表情，听着这个称呼，就算再生气，也会软下来。
他的想法也非一言两语就能彻底改变，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傅目分揉了揉眉心，道：“以后，不准，拿伤和安危这种东西打趣我，我真的会生气。”
“好”
傅目分觉得还不够，威胁：“以后再敢不小心，我真的会揍你，也真的会不理你。”
“不会”
在医院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偷偷去问过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这样的情况，心里往往会有一部分近乎疯狂的偏执，所以她从来不会去阻止他去实施报复。
原本他就是最无辜的那个，命运要他承受，他选择反击天经地义。
她只求一个知情权，别让自己独自承担无名又无知的担心。
尽管她知道会有危险，但是总比蒙在鼓里然后突然从别人嘴里听到消息的强。
至少让裴首阳知道，她傅目分永远是最心系他的那个人。这样，裴首阳才会考虑在计谋中给自己留后手，在决斗中不去走那种以命相搏的行径。
因为无论受伤还是去死，她都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
所以她一次次，用他给自己的爱来引导，来告诉他，要给她知情权，她会在某处等他完成任务平安回来，会一直等下去。
又过了几分钟，两人终于下床洗漱，裴首阳说他要去一趟关押所。
两人将就着吃了一些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办理了退房，将行李全部装上车，晚上7点的飞机，到时从警局直接去机场。
裴首阳到地方时，警察正在审问。
透过单向玻璃，裴首阳视线落到崇哥身上。
崇哥较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两颊已经完全凹陷，颧骨突出，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副死相。眼神空洞呈灰色，却透着无懈可击的狡猾与机敏，无论警察如何丢坑套话，他都如鱼得水，对其涉及毒品产业和后续行动闭口不言。
人是在凌晨五点多抓到的。
抓到的时候下着大雨，狭小的逃生舱在海里漂了一夜，氧气资源已经不够他们继续漂下去了，只得上升海平面，而就在他们探出水面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远处那艘船装载硬核武器似离弦剑奔过来。
自知无路可逃，崇哥放弃挣扎。
他前半生都在为了一些无名无份的执念无所不用其极，唯有的那点冬日火柴般的温暖也早在十年前便消失于这人间。
如今他身体也撑不了太久，他在想，做的坏事太多，报应来了，他躲不掉，也该去承担。
他也累了，不必再做无谓挣扎，更何况死在他工作过的地方，是对多年执念的赏赐。
面对警察的咄咄逼问，他冷笑一声，用着带了外式口音的汉话，道：“你们那一套，对我没有用。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在乎的软肋，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出卖我为之算计了半辈子的东西，未免太过天真。”
然而崇哥也只是冰山一角，国境线很长，腌臜之事和人太多，光是毒品这一项，从来都不是一代人的战争，而是代代相承，抵抗至死，不休不止的奋斗，任重道远。
崇哥是其中一个较为重要的链接点，其牵扯甚大，警方不会作罢。
在一系列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中，审讯警官并没有的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得先放弃。
不过既然人在手里，就有决心，总会有撬开他嘴的那天。
而恰巧让崇哥受尽折磨的绝症在此时却成了崇哥淡然又傲气的资本。
他笃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活，过一天少一天，至于产业，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审讯员走出来的时候，吴行正与裴首阳说着这件事。
裴首阳点点头，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走到那张木质凳子上坐下，距离崇哥两米左右的距离。
头顶一束灯打在两人脸上，清晰地映出裴首阳眼底的憎恨与厌恶。
崇哥看见来人不很意外，嗤笑起来，面容死沉阴翳恐怖，道：“警察不行，就让你来？”声音虚浮，听起来真没有几天活日子了。
裴首阳扯了扯嘴角，面上在笑，却未抵达眼睛，是崇哥每次都能见到的垂睨，他道：“我不是来让你开口的，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崇哥笑的更放肆，蜡黄的脸上绽出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看来之前，就应该杀了你的。”
“杀了我？”裴首阳有些不屑，眼里满是讥讽，“那还真是可惜，你没有杀了我。而如今角色互换，你才是那待宰的羔羊。”
“听说你本来就快死了？也是，活的够久了，该下地狱了。”
崇哥凝着裴首阳，看着他有几分痛快的笑，脑中顿时浮现许多，如走马灯，那些快忘记的细节与心境都一一浮现。
他道：“你笑起来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好像那时候陈朝也是经常这么笑。
笑意不达心，只存于表面，三分不屑，七分事不关己的冷漠。
还有藏在笑容下不被窥见的情绪。
这话裴首阳不想听，他那肮脏的心思，自己并非理解不到，只是觉得他这样一个人，根本不配去肖想一个伟大的禁毒英雄。
裴首阳收起假笑，眼里带着快要溢出的不明情绪，道：“你不配提我父亲，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这话并没有刺激出崇哥的狰狞，反而噗呲笑了出来，枯瘦如柴的身体好些时间才止住颤动。
“当年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他送出来的，我不配难道你母亲配吗？我听说他们连婚都没结呢。”崇哥终于开始不择言语，讥讽反问：“哦，那些警察配吗？说什么营救头狼计划，营救同志同胞，最后呢，还不是为了一个所谓的据点把他抛弃了？”
裴首阳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底气，但母亲是他的底线。
他强迫自己压下弄死他的冲动，笑起来，挑最能刺痛崇哥的话，“陈朝他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当然，我也不会，没有你的绑架，我都不认识你呢。”
裴首阳没说谎，陈朝活着那年，从来没跟他提过这号人物。
其他人，包括道哥，为了给裴首阳日后提供方便，他多多少少都讲过。
裴首阳刀子戳对了地方，崇哥情绪波动很大，目眦欲裂，双手被拷住，他挣扎几下，金属链叮呤咣啷。
再抬头时，崇哥眼角居然有两滴清泪溢出，“你那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救他的是我，他却只记得那个女人。”
崇哥停顿片刻，又低了头，哽道：“他那样高傲的人，活该他死！”
“死了也好。”
陈朝当时的身体已经回天乏术，况且人在极度的折磨下几近癫狂，裴首阳曾亲眼见过，甚至那一幕成为他往后很多年的梦魇。
崇哥这样在黑暗没有人性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会对陈朝那样一轮悬挂于高空明月产生其他的情感再自然不过，只是他做不到不求回报。
得到陈朝的正眼相看成了他疯魔的追求与目的，甚至为此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裴首阳平静地睨着崇哥这副歇斯底里又万念俱灰的的模样，心里竟升起畅然的痛快。
是他亲手设计将这个人抓到这里，他亲手斩断了覆盖整个童年的阴影。
那个曾经在梦里拿刀捅过无数次的恶鬼，此刻坐在地狱门前。
裴首阳笑起来，原来目的达成的这一刻，执念释掉的这一刻，心会如此清明。
而下一步，他只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崇哥曾带给过自己梦魇，但他救过自己的父亲亦是真。裴首阳不知道如果陈朝还在的话会怎么处理，但崇哥都会受到不止于死亡的代价。
裴首阳摇了摇头，冷漠盯他。许久，直到崇哥渐渐冷静，他又假笑起来，凑近去威压他的眼睛：“你那些东西，哦，对，产业，你不说，我也有能力全部挖出来，你说了，也就是加速挖出来，我争取在你死之前，这样，你可以死的安心。”
崇哥抬眼去看他，这一瞬，他竟觉得裴首阳气场强大，与初见时下死手的陈朝九分像。
审讯室没有窗户，裴首阳耐心告罄，他站起身，走出审讯室，带上了门。
关门那一瞬间，所有无助的深渊噩梦都被彻底隔绝。阳光从宽敞的玻璃窗户斜进来，驱散四壁阴影，不再黑暗，不再寂冷。
他终于回归自然，回归幸福。
从审讯室出来，走到警局大厅，傅目分就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
他走过去，在傅目分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呼了口气，道：“好了，走吧，回家。”
傅目分温柔的笑起来，对上他的眼睛，说：“好。”
裴首阳脸上的轻松，是第一次见。
她想，她许的愿望或许快实现了。
平安，喜乐，他的幸福有她。
到达机场，裴首阳买了两大袋吃食搁在旁边。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边吃边刷最新的热点新闻，谈笑风生。
两人长得靓眼，引得过路年轻人频频回头。
在第N次被偷拍后，傅目分窝进了裴首阳的外套里挡脸。
维持这个姿势快20分钟，裴首阳以为人睡着了，想掀开外套解放她畅快的呼吸，闷闷的声音就从衣服里传出来。
叫人听不清。
她说：“都快二十年，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补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