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32、求证瓦西里

　　“哎呀，这真是天降甘霖啊！”邱香欣喜若狂地想道。
　　众所周知，《红楼梦》原来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上面有脂砚斋老先生的批语，读者只有结合着他的批语看才能看懂红楼梦。
　　要想看懂瓦西里和李乐的数学手稿，就离不开瓦西里在那天晚上写的一些附加说明，而那些附加说明偏偏又是用另外一种特殊的墨水写成的，并且事后很快会消失掉。
　　要想重新显示那些已经消失的字迹，只有用瓦西里自己配制的特殊药水给纸张显色，然后才能再次看到原来写的那些内容。
　　瓦西里这家伙虽然平时嗜酒如命，见了酒比见了爹还亲，是个非常典型的俄罗斯资深酒鬼，而且他的酒量也很大，一般人根本就喝不过他，但是那天晚上他确实也喝糊涂了，所以后来就把用隐性墨水写附加说明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一直想不起来这个事，作为外人的李乐更是想不到了。
　　单纯的乐乐同学怎么能想得到，绝世数学天才瓦西里竟然在推演数学公式的时候，不小心使用了这种高超的保密手段啊。
　　这个事说起来也怪瓦西里这货不小心，他这纯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喝糊涂了，随手就拿起保密墨水笔写附加说明了。
　　邱香抬头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就打开了办公桌上的专用电脑，她打算通过BSO内部专用通信软件和瓦西里亲自沟通一下。
　　“你好，瓦西里，我是邱香。”邱香在软件里写下了这句话，然后系统自动就把她的话翻译成俄语了。
　　“你好，统帅，我是瓦西里。”瓦西里很快回复道。
　　“怎么样，最近忙不忙？”邱香关切地问候道。
　　“还行吧——”瓦西里回道。
　　“不耽误你休息吧？”统帅问。
　　“没关系，我正好闲着呢。”瓦西里说。
　　“关于你和李乐的手稿，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个事情，现在想向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统帅言重了，何来请教一说啊？”瓦西里客气道。
　　“那天晚上你在写手稿的时候，是不是使用了隐性墨水？”邱香非常直接地问道，也没打什么弯弯绕。
　　“隐性墨水？”瓦西里本能地重复道。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使用了。”瓦西里随后又如此反应道，他终于在统帅的提醒下想到这个关键问题了。
　　“哎呀，我可真是个史无前例的超级大笨蛋啊，我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呢？”瓦西里连忙向统帅道歉说。
　　“哇，果然如此啊。”统帅异常开心地说。
　　“嗯，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瓦西里紧跟着恍然大悟道。
　　“我以前闲着没事的时候，确实搞了一种新型隐形墨水，我自己在用了几次之后，就把这个事给完全忘掉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竟然又拿它写字了。”他接着说道。
　　“喝多了嘛，情有可原。”邱香说。
　　“不过呢，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瓦西里说。
　　“哦，有什么问题请随便问。”统帅说。
　　“统帅，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隐形墨水一事的？”
　　“哈哈，关于这个问题嘛，我暂时就不告诉你了。”邱香呵呵笑道，她当然不好意思把狗尿显灵的事告诉属下了。
　　“那么，您现在还需要显色剂吗？”瓦西里又问。
　　“不用了，既然我已经有办法破解了。”邱香道。
　　“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瓦西里连口赞道。
　　随后，心思细密的邱香又就那页已经被狗尿清晰显色的手稿中的某个细节问题，专门和那份手稿的主要创作者瓦西里深入地沟通了一下，结果不光瓦西里瞬间就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真实想法了，而且邱香也跟着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好了，既然咱们已经完全证实了这个事情，那么剩下的工作我就好开展了——谢谢你，瓦西里！”统帅说。
　　“好的，统帅，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您尽管说话。”
　　“没问题，瓦西里，等我把你们的手稿完全整理出来以后，我再把全文发送给你，然后你再全面核对一下。”邱香说。
　　“那真是太好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会一直睡不着觉的。”瓦西里实话实说道，他确实也为这个事情懊恼和伤心了很久。
　　“那是当然的了，自己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写成的东西，结果自己都看不懂了，这绝对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邱香说。
　　“放心吧，尊敬的统帅，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严重醉酒的状态下乱写东西了，这件事情给我的教训太深刻了。”瓦西里检讨说。
　　“这倒是没有太大的必要，”邱香立马纠正说，“其实，要不是你和李乐都喝醉了，说不定你们还研究不出来那些成果呢。”
　　“你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邱香肯定道。
　　“常言道，李白斗酒诗百篇，李白他老人家要是不喝酒或者喝不尽兴的话，也许还写不出那些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呢。”她接着又如此宽慰瓦西里道，说的也都是让人倍感温暖的大实话。
　　“嗨，我和你们中国的诗仙可没法比啊。”瓦西里言道。
　　“不，至少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你比李白强多了。”
　　“谢谢统帅夸奖！”瓦西里谦虚道。
　　“好了，你先忙你的吧，回头我再和你联系。”邱香说。
　　“好的，统帅，那我就下线了？”瓦西里说。
　　“好的，瓦西里先生，再见！”统帅温和地说道。
　　和瓦西里顺利地联系完之后，堵在邱香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接下来她就可以在那份手稿原件上大展手脚了。
　　“关有志，过来，宝贝！”她对着自己的宠物狗叫道。
　　有志在听到主人的召唤以后，立马就摇着尾巴跑过来了。
　　“汪汪！”它简洁明快地叫了两下。
　　满心欢喜的邱香随即就把一个底座带有一个不锈钢盘子的塑料柱子拿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关有志的面前。
　　“来，宝贝，撒尿吧！”她笑盈盈地命令道。
　　“汪汪！”有志又叫了两下，那个意思是说，为什么要这样。
　　“哎呀，我叫你尿，你就尿嘛！”邱香径直说道。
　　关有志是一只非常聪明的小狗，它在大致搞明白主人的真实意图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而是直接抬起那条右后腿，对着那个天蓝色的塑料柱子就大胆地尿了起来。
　　有了一大盘子新鲜狗尿的强烈加持以后，邱香再破解起瓦西里和李乐的手稿来就显得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