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田上野》木老老

5、第五章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这次黑板报的主题是国庆节，咱俩一起讨论设计一下。”

　　“诶，贺明杰，我还有一个地方不理解，你再跟我讲一遍吧~”

　　“臭小野~~你。。。”

　　田小野又开始捉弄余婷婷了，她躲在黄蕊儿身后做着鬼脸。

　　就在刚刚，齐果听到沈佳丽的话后，腿脚发软，险些栽倒，幸亏有田小野揽着回了座位。

　　随后，他们五人便开始吃饭，聊天，打闹，气氛轻松愉快。

　　跟他们同桌的齐果，却显得格格不入。

　　她局促的坐在一旁，身体紧绷，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饭菜，一动不敢动。

　　齐果不是第一次被沈佳丽一伙人欺负了。

　　自从高一那次，她不小心撞见沈佳丽她们欺负另一个女生后，她就被她盯上了。

　　从此以后，开始了她悲惨的高中生涯。

　　抽屉里放死老鼠，座椅上倒胶水，堵厕所里喝尿，下跪、磕头、挨巴掌、被扒衣服等等。

　　一个不落的全部发生在齐果身上。

　　齐果也不是第一次被帮助过，有人像田小野一样见义勇为的，也有人会匿名跟老师举报。

　　可是，因为沈佳丽的家庭背景跟学校高层有特殊关系，所以每次的匿名举报都是不了了之。

　　然后迎接齐果的，是下一次更严重的欺辱。

　　每次见义勇为的同学，事后会积极询问她被霸凌的前因后果。

　　但当她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都会选择放弃“多管闲事”。

　　所以，齐果习惯了，也认命了，没有任何人能救她，她知道自己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已。

　　食堂里，齐果默不作声的坐着，一动不动，她在等，等待他们的询问。

　　“齐果，你不饿嘛？”黄蕊儿的手抚上她的后背，轻声道：“再不吃就凉了~”

　　在黄蕊儿碰到齐果的瞬间，她的身体本能的蜷缩了一下。

　　然后她动作僵硬地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黄蕊儿收回了手，怕再次惊吓到身旁的齐果。

　　面前的女孩瘦瘦小小，如惊弓之鸟，却又谨小慎微的模样。黄蕊儿充满理解和心疼，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敏感内敛的。

　　但她是幸运的，因为她有田小野这样的好朋友。

　　片刻后，齐果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放在紧紧并拢的膝盖上，依旧没有抬头，轻声道：“谢谢你们，那我先回去了。。。”

　　但她的声音太小了，在吵闹的环境里，直接被吞没了。

　　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回应。齐果感到失落又羞耻。她不敢再次开口，也不敢擅自离开。

　　“齐果~我刚看到你的成绩排名也在全年级前三十~好厉害~！”余婷婷突然转向齐果开口道。

　　还沉浸在自我纠结的齐果，被突然的打断思绪，愣愣的抬眼看向余婷婷，点了点头。

　　齐果是个聪明的女孩，特别是在学习上，课本上的知识，基本自学就会，课上的内容，对她而言就是巩固。

　　所以这样高压的学习环境下，她依旧可以排到年级前三十，如果没有沈佳丽一伙人的干扰，年级第一第二非她莫属。

　　“什么？真的嘛？”田小野激动起来：“齐果儿~~！！！”

　　她张开双臂抱住齐果：“你文科怎么样，特别是英语，能不能教教我？”

　　小小的身子被“庞大”的田小野抱住，瞬间被淹没，看不见了。

　　突然，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一张英语试卷已经出现在齐果的视野里。

　　“这道题为什么选A？”

　　“。。。因为。。。”

　　就这样，齐果和田小野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旁边的余婷婷跟见鬼了一样，一脸不可置信地跟黄蕊儿蛐蛐田小野。

　　此时此刻，同桌的贺明杰，心情却有些不太美丽，刚刚还缠着他讲题的田小野，突然就“不要”他了？

　　贺明杰甩了甩头，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看了看面前田小野的化学试卷，眼底不自觉的泛出笑意与温柔。

　　“叮铃铃”，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田小野一行人才结束午休，各自回了教室。

　　这声铃响对齐果而言，是催命符，这短暂的轻松平静要结束了，迎接她的是深渊，是炼狱。

　　刚踏进教室门，齐果低着也能感受到几道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桌子上的书本洒落在地，破破烂烂，走近，她默默捡起，没有说话。

　　“齐果，收拾完赶紧坐好。”走进教室的老师看着蹲在地上的齐果，又撇了一眼沈佳丽的方向，平静开口道：“准备上课。”

　　一整节课，齐果如芒在背，她快要神经衰弱了，一边心惊胆战，一边认真听课。

　　这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齐果跟沈佳丽同班的第一天。

　　命运就是这样，麻绳专挑细处断。

　　之前课后和放学后的欺辱，已经让齐果濒临崩溃。

　　现在分到了同一个班，就像老天给齐果安排了一条绝路，但她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叮铃铃”，又是一声铃响，钻进了齐果的耳朵，她的脑子被铃声占满，一声接着一声。

　　她保持着低头写字的动作，她的笔头顿在那，笔尾开始剧烈摇动起来，抖动一直蔓延到全身。

　　齐果看试卷的视线开始模糊，“啪嗒，啪嗒”眼泪一颗一颗，直直往下掉，打湿了卷子。

　　模糊的余光看见，课桌旁有人已经站定。

　　“pia！”，粘腻湿滑的触感将齐果的后脑勺覆盖。

　　“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沈佳丽站在眼镜妹的身后，惊讶的捂着嘴。

　　青菜、土豆、肉块和饭粒，混着汁水，从齐果的头发顺延而下，滑到她的双颊。

　　“pia！”饭菜掉落在齐果的试卷上，她觉得自己肮脏又狼狈。

　　“齐果，真不好意思呢，我想着再给你准备一份晚餐，向你好好道歉的~”沈佳丽语气里都是抱歉：“没想到。。。”

　　“齐果~这是我的诚意，你看现在浪费了，多可惜呀~”沈佳丽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齐果，语气中多了一丝强硬。

　　话音刚落，齐果终于有了动作，她机械般直起身子，依旧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向桌上的饭菜，缓缓伸出了手。

　　“啪！”突然，齐果眼前的试卷消失，连带着上面的饭菜。

　　“啊啊啊啊啊！”沈佳丽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与此同时，田小野的声音从身后上方传来：“对！可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