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林城福利院的真相 ...
-
一个坑里面，沈久找到了一个铁皮油漆桶，捡了一根树枝巴拉巴拉，里面还有未烧尽的塑料包装袋。
显然是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迹。
整个一楼空荡荡的，踩着窗框往房顶一推
喀拉——
一块木板被推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入口。
二人在木屋的阁楼里找到了“杀人潜逃”多日的邱赫。
此刻的邱赫双手被手铐铐住高高束起，房梁上垂下的铁链像拴狗一个栓着。乱糟糟的脑袋无力地垂着，上半身倚靠着旁边的支柱。
二人走近了才看清，破旧的藏蓝色毛衫外套上还有早已干涸的血痕。
邱赫已经因为伤口发炎高烧而神志不清，察觉有人靠近，他晃动着脑袋，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道：
“水...给我点水...求求你了...我...咳咳咳”
咳嗽带动着躯体的颤动，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
沈久摸出一个便携式营养液暂时吊着他的命。
“咳咳咳——是你，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了！”
稍微缓过气来的邱赫，混沌的眼珠晃动了几下，突然开始大力地挣扎，抱着头仓皇向后逃窜。
可惜他现在被铁链牢牢地锁着，狭小的空间内，他实在避无可避，只能尽力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好像能获得片刻庇护。
饱受折磨的邱赫早就精神崩溃了，沈久和陆真联手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林城福利院纵火案的真相。
凶手竟然是——赵桐！
至于法医室里冷冻柜那具早已烧焦的尸体，其实另有其人。
让沈久想不通的是，赵桐已经在林城福利院工作了十多年，与其他同事之间也没有矛盾。
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对共事十多年的老同事痛下杀手？
再者，赵桐杀人毁尸的手法专业，还提前为自己找好了替死鬼，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事后，赵桐借机死遁不知所踪，明显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是谁把她安插进林城这么不起眼的一间福利院里？
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久挖出的不仅是林城福利院杀人案的真相，还有一桩横跨二十年的旧案。
原来，这二十年来，林城福利院一直在利用院内孤儿搭上医药机构是试药项目。机构的人员伪装成志愿者和福利院老师，把药品下在孩子们的饮食里，借着看护的名义近距离观察和记录孩子们对药物的反应。
他们还利用集中体检的机会，收集孩子们的毛发、血液等dna样本。
再加上孤儿院食物结构单一、营养不足，长期下去，总有孩子的身体陆续开始出现“崩坏”的征兆，这时，他们又会打着好心人领养的名义及时接走实验体。
而那些孩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是死亡就是等待死亡。
福利院本应该是这些孩子的避难所，却成为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催命符”。动荡期间，林城福利院曾经打着人文关怀的旗号，在联邦范围内大规模的接收孤儿，这桩深埋在地底二十多年的罪恶，终于在今天，见到了一点阳光。
可惜，那些看似柔和的鲜花和笑脸下，是无数孩子的尸骨累成的舞台。
孤儿的性命，在他们眼里就跟菜市场的鸡鸭鹅差不多，都是时间一到，就扔到称上论斤称两。
很难形容此刻沈久的心情，在听到了这些肮脏到令人作呕的真相后，他沉默了许久，在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那个人的动机。
穿过昏暗而又寂静的走廊，申烨伟的办公室还亮着暖黄色的光。
沈久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左手插在口袋里，用右手推开了门。
咯吱——
申烨伟仍然低着头在桌前写写画画，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沈久也不客气，径直走向桌前，掏出口袋里握了很久，尚有余温的一小袋东西——一枚纽扣和两个已经停止工作的窃听器。
“你的东西，还你。”
就算是听到沈久这么说，申烨伟仍然低着头，只是...握住派克笔的右手微微用力，指尖都在泛白。
“看样子，你都知道了。”
暗自犹豫了一会，申烨伟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彻底丢开手中的笔，慢慢抬起脸正视沈久的目光。
不同于这几天玩笑打闹的样子，申烨伟板着脸看不出情绪，除了因熬夜尽显疲惫的神情，还有眼神里藏不住的杀意。
“人我已经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是已经见到他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申烨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打心底里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可是犯罪！”沈久大怒，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放在申烨伟手下的案件报告都被震得动了一下。“你就是拘禁邱赫的人，对吗？”
“...犯罪，我当然知道是犯罪。可沈久，你知道了那件事，居然只想和我说这个？”申烨伟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屑，他把手头写了一半的结案报告一推，点着一根烟抽起来。
“你...”
“我？你以为我还有选择吗？你没见过那些孩子，你更没见过他们临死前的样子。”申烨伟吐出一口烟，烟气螺旋上升又慢慢扩散，遮住了他的脸，他望着灯泡发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那些孩子都死了，和当年有关的人里，我能找到的只有他。”
沈久看着面前的结案报告，也梗着脖子说不出什么。
沈久看着现在颓废的申烨伟，突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样子，年轻气盛一词形容那时候的申烨伟再合适不过。那时候的他每天就念叨着‘愿为联邦奉献一切’，总是幻想着自己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英雄救人于水火。
用沈久的话来说就是‘正得发邪’。
谁能想到当时意气风发的少年，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明天，我会把辞呈放在桌上。”申烨伟深吸一口，满不在乎地弹掉一截烟灰，终于，是时候告别。
“不用。你就当今晚我既没有来过，也什么都没听过。”
合上门的时候，沈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些天来压在他心头的担子终于松了口气，申烨伟没有背叛。
办公室里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申烨伟坐在原位，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直到点点火星快要烧到手了，他才回过神来把烟摁灭。
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没有被发现的羞愧；有的只是对未来的茫然。
以后的路，他要怎么走呢？
只是这一次，他效忠的对象不再是联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林城福利院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