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分离焦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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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开学的忙碌，没消停几天，就迎来了延期的军训。
在办公室开会的学生干部们，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把神兽们交给教官，秦缘也算是得空了许多。
林征和他聊天，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自己会比预定的一个月更快到岗。
他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有点恋恋不舍，这段时间虽然都挺忙活的，但和孩子们相处，真得挺开心。
尤其是师然，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一看到自己，眼睛像自动锁定一样……唉，自己的课还要上，别乱想了。
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偷偷溜达到操场外，驻足看看他们。
那个大高个，叫什么来着，跟电线杆一样，比师然还高半头！
哎哟，这怎么还有个顺拐组，被教官单拎出来调教，虽然可怜兮兮的，但真得蛮好笑的。
还是女孩子强，做什么都让人放心，就是太少了。
唉……
原地休息喝水的时间，大家凑一起聊天。
李颂颂和她旁边的女生说：“我刚看见秦老师了。”
“我也看见了。”
隔着两米的师然，默默挪到女生组，问颂颂：“秦老师，在哪儿？”
李颂颂说：“现在走了，之前他站那树后面好一会儿呢。”
已经走了啊。
接下来的军训，他就盯上了操场外墙的那棵树。
都把教官看笑了。
“班长！出列！其他同学，原地休息五分钟。”
教官和他们相处几天，彼此都很熟悉了。这个师然，突然鬼迷日眼的，整天盯着那颗树，他今天必须问问，那棵树怎么他了！
喝水不耽误看戏。怨种班长被单拎，听听教官今天嘴里又能蹦出什么新词。
“看看看，大家都是向左向右向前看，啊，你，天天盯着那棵树看，那树上是有七只猴？还是树下蹲着一只猴？”
“报告教官，树上没猴，树下也没猴。”
“没猴你盯着看什么，没见过树，TREE!一棵梧桐TREE把你迷成智障？”
同学们都“七七七七”开始笑。
“笑什么笑，看你们走的那个队形，贪吃蛇走得都比你们好！”
“七七七七七”。
“鹅鹅鹅鹅鹅。”
军训最后几天，身心疲惫的师然终于被召唤到办公室。有一种跑了四百公里终于看到加油站的感觉。
可是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不是秦缘。秦老师正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捶着后腰，和那个人在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来了，秦缘像往常一样，抬手一招呼。
“大家都到齐了，来给你们开个会。是这样的，你们真正的辅导员林征老师回来了。这二十天我只带2班，所以对2班最为了解。谢谢班长和团支队的配合，你们很棒，我很满意，希望你们继续努力，我呢还是你们的师兄，以后在学校碰见，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秦缘这番说辞，就像开学的第一次班会，亲切、温和，但又客套、疏离。而师然，一如既往的，五雷轰顶。
“大家好，我是林征。1到3班现在都归我管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其他辅导员的关照帮忙，尤其是秦老师，还在上着课，就被抓过来当老师……”
林征说话间，秦缘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握着手包，悄悄和大家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就开门走了。
走了。
门关上了，这个办公室以后没有秦老师了。
师然的心，突然空落落的难受，他茫茫然地站在几名班干部中间，感觉此时此刻一切都毫无意义……林征也是很有亲和力的老师，但心口的感觉，就是不对。
“师然，我心里难受。”李颂颂和他走在那条熟悉的楼梯上。路过的人都飞快地下楼，他俩像背了二百斤的水泥袋子，沉重地迈不开脚。
“嗯。”他没有说自己的难受，但突然的沉默寡言，证明了一切。
就这么沉重地走到宿舍楼下，颂颂鼓励他：“没事，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振作起精神！把工作做好！林老师也是很好的人。”
师然只能点点头。
他和颂颂还是有区别的，颂颂能快速自我调节，从分离的情绪中走出来，因为她并没有觉得，秦老师和林老师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而自己，说不出口，讲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明天就振作精神。但却知道，那个办公室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了，班长？秦老师有什么指示？”王一言看师然拉着个大脸回来，以为有很难搞定的任务。
守着班长，近水楼台，302就跟情报中心一样，师然一回来，其他宿舍都溜达过来了。
黑压压得一片。
“以后秦老师都不会有指示了，他不带咱班了，林征老师到岗了。”师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啊，我都忘了，秦老师只是临时辅导员。”
“是啊，他对我们不错，请我们吃西瓜。”
“军训还送冰棍。”
“班长，你说咱们用不用给秦老师办个欢送会？”
师然一歪头，不是，我跟秦老师关系好，这有目共睹，人神共知，基本常识。你们都没有机会接近他，什么时候这么爱戴秦老师，还要办个欢送会。
真是会来事。
“不办，秦老师已经说过了。”
果然，见没有大事，大家又懒懒散散回去了。
午休得好好睡一觉，下午还要走方队。
毕竟长到18岁，已经告别了太多的老师、朋友和同学，每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告别。
再次见到秦缘，是在一个多月后的南苑食堂。
这期间秦缘拒绝了师然三次约饭。偶尔的聊天也不咸不淡。
他虽也会想起这个可怕的大直男，但只是想想而已。
“秦，秦老师！”师然一开头，302那几位也跟着大喊“秦老师！好久不见！”
秦缘听到师然的声音，刚吊起来的心，随着其他几个大脑袋映入眼帘，又沉稳下来。
“好久不见！”他寒暄着，但早已对不上他们的名字和脸，除了师然。
“这是我当时带的学生，这是我舍友，方方师兄。”
“师兄好！”
“你们好。”
“老师，你快吃完啦？和我们再坐一会儿呗，难得见你一面。”王一言这个自来熟热情挽留。
“再吃个鸡腿吧，老师。”何权分了一个鸡腿，直接放到秦缘餐盘。
“是啊，老师，再坐一会儿吧，自从你不带我们，师然就得了分离焦虑症。”李铭先摇摇头，还叹了口气。
师然突然被点名，尴尬抠脚，差点爆粗口。
他装作大吃一惊地样子，用食指指着自己，掩饰尴尬，但心里酸酸的。
秦缘也一口饭噎住，分离焦虑？
他不得不抬头看向他一直在回避的直男。军训时晒黑的皮肤，又白回来了，头发更长了，一低头甚至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胡说，给个面子，都闭嘴吃饭。”师然面红耳赤，缩地无门。
每个人都能和秦老师聊几句，只有自己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自然。
约饭也约不成，聊天也明显在敷衍。甚至你发给颂颂的信息，字数都远远超过我，难道我们的关系，还比不上你和别人的关系吗？
秦缘若有所思，但明显吃得更慢了。
“哎？这手表和秦缘的一样？”方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突然发现了师然身上的华点，没过脑子就问出来了。
这款表不便宜，是秦缘被保送本校研究生时，买来当做纪念的，他给长得眼呢。
其他人一听，都趴过来看表。
秦缘最先反应过来：“是看着一样哈。师然戴着比我好看。”
“师然可宝贝这块手表了，老稀罕了。上一次我只不过轻轻抚摸了一下，就差点被他撕成两半。”王一言的形容相当夸张。
“这表确实不便宜，哎，秦缘，你怎么好久都不戴了？”方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审美疲劳，又看上了别的手表。”秦缘低头吃菜。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表，说疲劳就疲劳啊。”方方显然不信，但人多他又不好意思细问。
“什么纪念意义？”半天没说话的师然，冷不丁问。
“你们秦老师，大三时候保研成功后，买给自己的。”
“保研啊，秦老师厉害。”
“秦老师，你太低调了。”
确实很有意义，却因为一场意外，到了师然手上。
这顿饭之后，师然和秦缘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多大改善。偶尔的聊天还是老样子，就好像师然被禁止，再靠近一步。
“妈，我那压岁钱，你预支一点给我呗。”
师然有一个丰厚的账户，里面是18年的压岁钱，以及平时大大小小花不完的零用钱，在夏城买个套二不用眨眼。
“咋啦？谈恋爱，急用钱，要买房？”谭秋萍女士敏感得很。
“没，想买块表。”
“买呗，你手里没钱？”
“买块好表。求求了，美丽的老妈。买了表我就没有生活费了。”
谭秋萍把聊天信息给师远山看，断言：“你儿子，肯定谈恋爱了。”
“他手上几万块生活费不够买块表的？一个大一的学生，戴什么好表！炫富！”
“给不给？”谭秋萍拿不定主意。毕竟师然平时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那种人。万一孩子真看上了……
师远山想了想，还是松了口：“告诉他，下不为例。最多十万，超了让他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师然生活费的账户多了十万。
又赚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分离焦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