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雏》人多不可以

8、第八章

　　水雾在浴镜弥漫开来，给浴镜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哗哗的水声在水气缭绕的浴室响起，是昭错在泡浴缸。

　　昭错舒服地半躺在浴缸里，如泡温泉一般。上半身是裸露的劲瘦腰身；下半身沉在水里，朦朦胧胧、水气蒸腾，上浮的水雾像袅袅云雾绕着昭错。昭错全身湿透，温水蒸得他肌肤泛粉，面色潮红，宛若人面桃花开在云雾间。

　　温水很好地缓解了他一天的劳累，不愧是他花大价钱新买进的。

　　“爽，享，舒……”昭错嘟囔几个仅他自己能听清的字，耳边传来昭对的认错话语。

　　“我有错……”

　　“我错在……”

　　“我很愧疚，犯下一个……”

　　在他面前有个白色小浮板，小浮板浮在温水上。小浮板上有个手机支架，手机支架上有手机。手机正在进行双方面对面的视频通话，手机旁的浮板上还托着杯柠檬水，里头放了几块冒冷气的冰块。

　　手机里面是昭对，他绑在树上，夏天闷热的风卷着树叶、泥土、灰尘等细小杂物吹过他身体，继而往不知名方向涌去。
　　昭对如无法挣扎的破娃娃任由风的捉弄与戏耍。
　　天很热，他全身束缚无法动弹，身上热得汗水直往下流。这里是野外，蚊虫在耳边嗡嗡嗡，不仅扰民，还蚊虫叮咬难耐。红点点陆续出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昭对的情形可谓凄凄惨惨，被绳子勒住的地方又痛又痒。他大大的眼睛泛着水光向大魔王“昭错”认真苦背认错书，偶尔背错几句或忘记几句还遭到昭错残忍且凶狠的批判。

　　“说，说完了。”昭对哆哆嗦嗦道。

　　“这么快，你翻翻看，是不是漏掉几页了。”昭错漫不经心灌了口柠檬水道。

　　昭对肯定回答：“没有没有，一字不漏背完了。”
　　昭错不爽道：“艹，你还骄傲上了是吧。”
　　昭对反抗道：“哼。”
　　昭错威胁道：“你再哼几句试试。”

　　“昭错……”昭对试图求饶道。

　　“行了，下不为例。”昭错好心放过。
　　“绑匪”大发善心道：“等我洗完给你松绑。”

　　昭对能咋办，只能闭着眼睛夸：“良心大恩人。”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昭错随意打发昭对，正打算关掉视频通话，让昭对别再嚷嚷。他懒得起身，支起个手去关视频通话。毕竟起身万一露点啥，多尬尴，昭错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生活总是有太多莫名其妙的废料。

　　他刚支起个手，手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力气有点大，一碰到手机，再不小心触及支架浮板，“哗啦”一下子东西全翻进水里了。

　　柠檬水杯是最先倒下了的，水杯里的柠檬水哗哗全倾泻进温水里，染了一片水色。
　　昭错在柠檬水倾到温水里的第一刻，立即带着杂乱的水声起身，扶着浴缸壁跳出来，不想沾染上一丝柠檬水，他可不想泡柠檬水浴。

　　“啊——”

　　“他****，我的手机！”

　　跳出浴缸的昭错哀嚎地看着静静躺在水底的手机，这个手机用了很多年了，想着高考完再换。因为一方面手机里面留存很多珍贵早期视频资料，都是有纪念意义的，一换手机，资料传输什么的，麻烦的要死；另一方面，用惯了，将就着用用。

　　他眼里只有他的手机，别的浮板、柠檬水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不会全看到了吧。”
　　“不——”
　　昭错后知后觉想到，毕竟当时那么混乱，拍到什么都不好说，他可不想见到自己的裸照。

　　他□□地站在浴缸外头痛不已，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告诉他：去捡，管他*的裸不裸。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别捡，就此销毁吧。
　　脑海两个声音交织打架，昭错甩甩头，两个声音化作泡影消失。
　　昭错逃避般不想理手机这档事，先让它沉在缸底，他去找了件浴袍套上。

　　有些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究要面对。
　　不想面对的昭错裹着浴袍坐在浴缸壁上，双眼沉默面有痛色地看着躺在缸底沉睡的手机。

　　“唉——”他长叹一口气。
　　昭错最终无奈地下手捞手机，手甫一入水，水温温热热的，温度适宜，手机刚一拿到，沉甸甸的。

　　不知道手机过了这么久进了水没有？还能不能修？修要多少钱？要不要干脆不开机买台新的？
　　“哗啦”一声，手机带离水面，中断他乱七八糟的杂念。手机处于黑屏状态，除了机身带有水外看不出来和原来有任何差别。
　　但他知道这差别可大了，事关他的清誉保不保得住。他要赌，赌一个手机没拍到的可能。

　　接下来的证明让昭错失望了，但起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昭对：只拍到上半身，无事啦。[安慰一下]】

　　昭错刚开机，一条来自昭对的安慰微信弹出来，让他稍稍放心。

　　然后手机自动关机，彻底黑屏，他摁了几次开机键，都无法开机或重启。刚才还有70%的电，这破手机用行动告诉昭错：它不行了。

　　他*********。
　　刚才的手机是有鬼吧，亮一下就熄。

　　昭错对手机彻底失望，不再捣弄，反而穿过浴室，来到客厅窗户前，一只硕大的衣柜撞入眼帘。
　　他闭了闭眼，想着好碍眼的东西，真想把这玩意搬开。

　　衣柜死死挡住窗户，无法直接看到下面的情况，但他知道衣柜不可能完全贴合窗户，总归有缝隙。缝隙其实还挺大，不少蚊虫从玻璃破洞钻入，在衣柜旁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乱飞乱爬。

　　昭错试图通过缝隙间接观察一下昭对的情况，但他失望了。外面一片乌漆抹黑，只有路灯和一点不知是不是昭对的手机手电筒在亮光。

　　无法通过窗户提前察看昭对情况的昭错决定下楼去，把昭对提溜上来。

　　昭对绑在树上，用仅剩的右手上网冲浪，百无聊赖之际想喝酒了。

　　刚下来的昭错如果听到昭对心里所想，恐怕恨不得转头回去睡大觉，再也不管昭对死活了。

　　“哟，还挺精神抖擞的。”

　　“看来多吃几口风，有助于提神醒脑。”

　　“哼哼哼，看你还嘴硬。”

　　昭错开启嘲讽模式之余还不忘解绑昭对。

　　“啪”绳子掉地上。
　　他们没心思关心绳子。
　　他们更关心的是昭对全身都软了，按昭对的说法是哪哪都软，上不了楼，爬也不行。

　　“真的，我不信。”他不仅不信，还瞅了两眼某个部位，看是不是哪里都软。
　　“是的呢，亲。”昭对被昭错看得浑身都不舒服，从牙缝里冒出一句。

　　“呵。”他抓起昭对甩在肩膀，像扛水泥袋一样扛着昭对，准备打道回府。

　　“看！天上有飞机。”

　　“我还说有星星呢。”

　　“你连看都不看。”

　　“哎哟，伤了某人的心，我好怕怕。”

　　“听不懂人话的混蛋。”

　　“就你懂，死混球。”

　　两个叠加状态的少年一脚印一脚印往家里去，天上的星星时不时闪烁几下，高空的飞机闪烁着点点红光呼啸而过。

　　客厅里的灯，啪的亮起，某人把昭对丢沙发上就不管了。

　　终究人性未泯，昭错进了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翻出来一个药箱，他拿了只药膏就出了房间，朝昭对走去。

　　昭对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苍白了。他无力地倚在沙发上，躺那装死。
　　昭错用实际行动告诉昭对，装死也不行。

　　躺着的昭对更方便昭错给他上药。
　　昭错大大方方撩开昭对的衣服，挤出乳白色膏体抹在手指上，然后抹在昭对肚子上。

　　药膏清清凉凉的抹在昭对肚子上，昭错的手指仿佛在他的皮肤翻飞、起舞。
　　昭对觉得一片火**的。
　　昭错近距离注意到昭对的情况，揶揄地笑笑。

　　他抬起头想捉弄一下昭对，结果看到昭对左眼角下方的缝合线，再加上这可是深夜，哪怕在白炽灯下都觉得毛毛的。也不知道如果楼道有感应灯，小琪琪和昭对到底谁怕谁。

　　“你墨镜呢？”
　　“在兜里。”
　　“兜里毛线没有。”
　　“怎么会？”

　　“可能你乱跑的时候甩出兜了吧。”
　　“不是乱跑。”
　　“不是乱跑是什么？吓跑？更笑死人。”

　　昭对不吭声了，用沉默抗拒这个事实。

　　“你手机呢？”昭对看昭错还想嘲讽他，他连忙转移话题。
　　“坏了。”昭错一说就来气。
　　“对了，照片，赶紧给我删了！”昭错立马想到这个大bug。

　　“我……”昭对使用拖延战术。

　　“我个屁。”昭错直接去抢。

　　一时不慎，手机落入昭错手里，点开相册，按日期多次翻看没发现有他的任何肉照，但他还是警惕地看着昭对这个小滑头。

　　小滑头非常狡滑，他早就上传到自家电脑里去了，把手机里该留的不该留的删个精光，真正的好东西都在电脑里。

　　“东西呢？”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的没有留存一点。”

　　“骗鬼呢？”
　　“爱信不信。”

　　“他*****。”昭错气得将药膏扔昭对脸皮上，他自己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