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秘宝》圣诞玫瑰

20、第七节 荆棘的王冠（下）

　　皇都·博尔索弗瑞
　　一边是大漠浩瀚，一边是湛蓝海岸，这两种看似相隔万里的风景，却可以让身处古都的你一次就全部体验。大漠风光与水天秀色相映，飞鸟伴驼铃起舞，神秘石林与城市相伴，绿洲与黄沙相连，神奇壮阔的自然之境。

　　M帝国的首都星是全宇最巨大的行政星，皇都博尔索弗瑞，接壤沙漠地带，整个行政区域内有半数以上的土地为荒漠和干燥区，迤俪东去的茫茫沙漠，呈无比巨大的“几”字形，宛如弓背，组成了具大的金弓形，气魄宏大，朝日浑圆，如诗如画，被誉为星球“最美丽的伤痕”。由于外围自然环境条件恶劣，至今街头犹可见人们使用牲口代步和驼运工具。

　　皇城是整个M帝国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深夜在街道上独自漫步，不用担心任何治安问题，这要归功博尔索弗瑞的一条法律：“在这里，只要打架就得进监狱，不管谁对谁错。”这条法律有点难以理解，但却从根本上保证了这里的治安。

　　博尔索弗瑞的宫殿群就筑建在沙上，建筑间的小路全是金黄色的细沙，从外墙到内部，无不遍绘美丽的壁画，花鸟、人物和动物等都是壁画彩绘取材对象，充分展现出杰出的艺术天份。登上天台远眺，远近星罗棋布的建筑和瑰丽壮观自然风景尽入眼底。

　　殿外露天广场上，为远行归国的大总管一行洗尘的传统沙滩晚餐，正式拉开了帷幕。夜帝赐宴后，本人仅在开始简要的致辞，就提前早退了，留给众人轻松的就餐环境。

　　一边浅尝鸡尾酒，一边听着宫廷乐师吹奏传统乐器，那是一种很长的乐器，是用白蚁蛀穿的桉树做成，音色动听而雄壮。
　　十几桌盛宴在沙漠中一字摆开，白衣高帽的大厨们在自助餐台前忙活起来。每张餐桌上点起烛火，映着每个人的脸。北领地著名海鲜珍珠龙鱼、袋鼠、鸸鹋、原野沙拉充满浓厚的沙漠味道。

　　皇家亲卫们围绕出外勤的同僚，三三两两地谈论外出趣闻，不是发出阵阵笑声，酒兴正酣。

　　当夜幕降临，浪漫无比的沙漠夜晚才真正来临，侍者吹熄蜡烛，海滩上无数支火把点燃，宫廷舞娘头戴花冠，身穿无袖裙装，胸前带着花链和贝壳链，在轻柔的尤克里里琴伴奏下翩翩起舞，赤脚和着拍岸的涛声，时而欢快奔放，时而舒缓流畅，恰似海浪起伏，充满动感气息。
　　躺着仰望苍穹，恍然发现已经是繁星满天，繁密得难分彼此，天空高远澄净，直叫人屏息凝神--那一刻，格雷沙姆想他是爱上了这沙漠。

　　“这次回家，见到家里人没有？”皇家羽林军大统领，卡拉扬在场上兜了一圈，转到阴影中的格雷沙姆面前，毫无架子地询问道。卡拉扬也算是格雷沙姆母亲的半个弟子，尽管身为宰相的心腹爱将，皇室的嫡系高官，但始终对格雷沙姆亦兄亦友。
　　“我到的是南超星系，离东领天差地别了去！”格雷沙姆与这位师兄私交极深，向来言谈随意，尽管他总是大肆掠走家里寄给自己的美酒，但看在当年自己翘家，只有他收留自己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还在逆反？小屁孩，你的青春期太长了吧！”卡拉扬痞痞地蹲在沙地上，斜睇着格雷沙姆。当年，东王将这小子托付给他时，叮嘱千万避开西领氏族，自己当然不能安排他到西超星系团送贴，而东领，他又不肯自愿回去，只能去南端了。
　　“这叫忠于职守！有我这样的属下，你应该偷着笑才对！”格雷沙姆坐起身，捶了卡拉扬一拳。他亲爱的主母大人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到处搜罗基因，疯狂育种，所以自己兄弟姐妹众多，自己回不回无关紧要。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屁！就你这个敌军统帅的儿子？”卡拉扬不屑地呸他。打工要能像格雷沙姆那样，才真是最高境界，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悠哉的谁不愿意，也就他有个全宇排名一只手指数以内的母亲，身家丰厚，超级护短。
　　“你这敌军统帅的徒弟，也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格雷沙姆白眼道。东领的女王陛下需要挑选出最优秀美貌的继承人，对子女实行军事化管理，倒是亲传弟子貌似比较精贵。

　　“昏酒说胡话了！我可没拜过师门！”卡拉扬啐他，给有心听去指不定又要捕风捉影一番。也许那时的东王就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将来了吧，所以始终不承认自己是她的弟子，迈入神级的强者似乎多少有些预知天命的玄机。
　　“行了，就你那点底细，谁不知道，先帝给你认定的履历，哪了不开眼的来找抽！”格雷沙姆嗤之以鼻。

　　“明天，你就回东领了，记得给我捎些特产！”卡拉扬摸这下巴，东领的御酒，自己的最爱，这挡箭牌一去，再找个什么受贿的借口就难了。
　　“我？不去！”格雷沙姆皱眉断然拒绝。分开那么久，东王恐怕是否有他这个儿子都记不清楚了。

　　“军事命令！”卡拉扬拽拽地挑着眉，一天灵巨掌打掉格雷沙姆嘴里嘟囔着的话。宰相与东王最近达成了默契，看来是得到东王的某些重要许诺，宰相神轻气爽许多，对其有求必应。

　　“不要让我去找雅斯岚，我跟她不熟！”格雷沙姆瞪着卡拉扬道，对那位被天帝赐名“月神”，主神赐姓“福珀”的弗斯蒂家族前前长女，尊贵地了不得的教廷神子，除了一半血缘相同外，两人毫无交集可言。
　　“那件事没有问题！是宗室备了贵重的贺礼要送到你家，顺便可以带薪休假，美差吧！”卡拉扬拍了拍格雷沙姆的肩膀道。

　　“贺礼？夜帝登基，应该是东领送来贺礼才对吧！”格雷沙姆甩了甩过肩的长发，奇怪地道。
　　“恭祝东王陛下新婚燕儿啊！”卡拉扬一脸奸笑。

　　“谁？”格雷沙姆神经有些短路，反应不过来地问道。东王？新婚！
　　“你有小爹了！”卡拉扬幸灾乐祸地坏笑。

　　“什么？那个老妖婆又复活了！而且还娶了个小爷！”格雷沙姆只觉眼前金星闪烁。身世不明、父不详的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后爹！
　　“你还真是大不敬呀！”卡拉扬又一掌将格雷沙姆一脸拍进沙滩上，这个无良的不孝子，枉费东王的良苦用心。

　　“我归北领了，对东王再大不敬也不归你管！”格雷沙姆挣扎起身，一向玩世不恭的俊脸露出择人而噬的神情，脸上一点沙子也没沾上。幸亏自己翘了家，眼不见，心不烦。
　　“谁说的，你对夜帝陛下大大的不敬，我当然管得天经地义！”卡拉扬用手指弹格雷沙姆的眉心，“氏神皇家都是一脉相传的神族后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知识，也要有常识。”

　　“......”格雷沙姆一脸恶寒地望着卡拉扬。
　　卡拉扬视而不见地起身整了整军礼服，潇洒地迈开大步，转眼便走得不见踪影。

　　“......”诡异！似乎听到某些不为他所知的秘密了，菲茨杰拉德姿势不变地枕头望着星空，看来便服私访，有时也会有意外的收获。
　　那个格雷沙姆自己也认识，在亲卫队过得逍遥无比，有时意外得罪了高层权贵，也在某些人士有心的维护周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毫发无损。
　　想起来，达拉斯还疑问过他的相貌，与自己有些神似，若不是卡拉扬漏了口风，自己还真不知道......
　　老头子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老头子一生只忠于社稷，所以谈不上背叛，但千万不要牵扯上自己，他最恨被人利用！

　　格雷沙姆忿忿地跺步，无意中踩到异物，脚一拐，猛地飞身扑倒。

　　“你想......偷袭我？”菲茨杰拉德吃痛地坐起身，一脸无表情地睇着横倒在腿上的格雷沙姆。

　　“啥？”格雷沙姆慢两拍地反应过来，一脸黑线地瞪着这个陌生人，似乎有点脸熟的样子。

　　“我是文官书记，抱不动你的！”菲茨杰拉德拽拽地道，丝毫不但心自己的伪装被识破。

　　格雷沙姆斜眼上下打量了半响：“也是，就你这娇巧单薄、绝品小受的身板......”一副清秀可口的样子，在婚姻百无禁忌的M帝国迟早被生吞活剥。

　　话没说完，格雷沙姆就被一记下勾拳打飞了出去，菲茨杰拉德的拳脚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自认倒霉的格雷沙姆闪身躲过，出手如电地抓住菲茨杰拉德的手，“够了没有啊！”开不起玩笑就不要出来混。
　　菲茨杰拉德狠狠发出气劲，瞬间将格雷沙姆踹飞，怒气滔天地转身离去。都把自己耍着玩，看格雷沙姆毫发无损的样子，就知道达拉斯从没有认真同他较量过，都当陪他玩家家酒吗！

　　格雷沙姆爬起来，小屁孩，手脚还真重，亏得他家女王大人从小用秘术将他们兄弟姐妹弄得铜皮铁骨、百毒不侵，他一脸晦气地摇头而去，完全忘了责问对方有窃听之嫌的接近。

　　格雷沙姆正在悼念沙海最后的缤纷，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即将到来的离别，下一刻，宫廷大总管维克派随从将他召唤到侧厅，通知他带薪休假，立即打包兼程回东领，送上皇帝陛下的贵重贺礼和殷切的祝福。

　　“急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娶亲！”格雷沙姆无趣地瞥着头，别扭地道。
　　“是陛下的信任，卿执行吧！”维克神情庄肃的道。

　　维克大总管指挥着仆从，将格雷沙姆上上下下从新翻整修理一遍，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只要这个少爷免开尊口，俨然是一个雍容贵气、英武非凡的绝世佳公子，决不会扫了皇宫的面子。

　　维克神色不变，在脑中自动删去格雷沙姆嘴里嘟囔着的不敬言语，“望卿一路顺风。”
　　格雷沙姆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多次，才轻轻回应，“是，谨遵陛下旨意。”

　　维克满意的点头，潇洒的转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