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送葬人》观夷

5、第 5 章

　　【奖励：50积分、储物栏*1】
　　【内城通行令，已储存】

　　路雁生茫然地捧着铁盒，望着它消散于手心。
　　“恕？”
　　无人回应。

　　“402？”

　　门口的声音让路雁生猛然清醒，她回过头。
　　只见声音的主人单手支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走呗，行动部有请。”

　　*

　　路雁生扶着沙发起身，看向那个披着阳光的女生。
　　白色外套、红框名牌，最重要的，她没有穿防护服。
　　是觉醒者。

　　周救这才想起自我介绍。
　　她笑着上前，从怀里取出工作证递给路雁生：“我叫周救，行动部A区炽支队的副队长，比你大两岁，叫我周姐就行。”

　　“炽支队？”路雁生接过暗红证件，望着周救疑惑不解，“找我？”

　　“是的，找你。”周救笑容随和，大步跨入室内，将路雁生揽了出去。

　　路雁生苦笑，将证件塞回周救口袋：“你们怀疑我是觉醒者？”

　　周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听说你是从内城出来的，以前叫什么？”

　　“路雁生。”

　　“姓路？”周救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长得乖乖的学生代表，名字跟你很像。”

　　路雁生道：“我妹。”

　　“哦——”周救看了眼路雁生，歪歪头，“那你妹怎么……”

　　路雁生言简意赅道：“没有血缘关系。”

　　周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带着路雁生站在走廊中。
　　阳光下，她冲路雁生眨了眨眼睛，笑道：“抓好了。”

　　路雁生心知这是觉醒者要大展神威了。
　　她顺从地抓住周救的胳膊。
　　炽支队，外城行动部的尖刀组织，由觉醒者组成。
　　唯一一个官方觉醒者集群，极为神秘。

　　周救的异能会是什么呢？
　　路雁生望着天穹外的日光出神。
　　副队长，很厉害吧，会带她飞吗？
　　还是瞬移？
　　一个响指，日行千里。

　　“喀！”
　　周救真的打了个响指。
　　路雁生期待地睁大了眼。

　　“嗡——”
　　一个又矮又胖的飞行器颤颤巍巍地浮上来。

　　周救轻叹：“21楼，还是太勉强了。”

　　路雁生看着摇摇欲坠的“南瓜车”，沉默下来。
　　良久，她道：“要不我们还是爬楼梯吧……”

　　周救摇摇头，表示不认可：“墩墩都飞上来了，不搭多可惜，别浪费电。”

　　路雁生没想到这个橙色大土豆还有名字。
　　她扯了扯唇，笑容勉强道：“不……”

　　可周救根本不给路雁生拒绝的机会，一把圈住她的腰，从21楼的走廊里跳了出去。

　　路雁生一声惊呼憋在喉头，瞬间心脏都要跳出去。

　　“咚！”
　　一声巨响，这个名叫“墩墩”的飞行器狠狠往下沉了一截，紧接着又颤颤巍巍飞回原有的高度，摇晃着往西边飘去。

　　路雁生扶着一边的铁壁，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一边的周救颇为得意：“怎么样，刺激吧。”

　　路雁生笑笑：“谢谢你。”

　　“哎——谢什么。”周救笑容爽朗，摆摆手道，“等你参加初醒训练，也能跟我一样。”

　　路雁生只笑而不语。

　　周救也不多说，只走入驾驶舱，开启手动模式，调整路线。
　　墩墩降下二十米高度，在高楼间“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想来是所有的油漆都用在了表面，墩墩内部铁墙、铁顶、铁地板，简陋得很。
　　飞行器内没有人再说话，路雁生扶着铁皮坐下，看向窗外的景色。

　　穹顶之下，日光不盛，再好的晴空也像阴天。
　　源域总是这样，黑不黑、白不白，瞧着永远灰蒙蒙一片。
　　墩墩飞行在钢铁森林之中，倒像是默片里的唯一一点色彩。

　　飞行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周救猫腰从驾驶舱内走了出来，笑道：“怎么样，穹顶之下有资格升空的飞行器可不多。”

　　路雁生问道：“这是旧纪元的飞行器？”

　　“嗯。”周救走到舱门边上，看着脚下风景，“快一百岁了，卡bug留下的飞行证，外城就剩它能上天了。”

　　路雁生顿时有些惊奇地睁大了了眼睛，左右环顾起来。
　　一百年了……应当还是孤岛纪那会儿留下来的。

　　灰扑扑的铁皮无声，路雁生不敢想象它经历过多少风雨。

　　“哐当！”
　　头顶一声巨响，飞行器悬停在一栋三层建筑上空。

　　紧接着，螺旋桨停摆，下方建筑磁场展开，稳稳接住下落的飞行器。

　　“咯吱、咯吱……”
　　飞行器开始龟速下落。

　　“墩墩之前被炮轰过，降落系统有些问题，你先等等，我有点事，一会在下面接你。”
　　周救站在舱门，转过身，背对外面，也不管路雁生惊讶的神情，她微微后仰，从三十几米的高空向下倒去。

　　路雁生瞪大了眼，忍不住向外探头，看周救往下坠的身影。
　　可她没望见周救，入目只是一对雪白的翅膀。
　　“天……天使？”

　　【是鸽子。】
　　电子音冰冷，恕终于说话了。
　　【异能评级：B】
　　【化形类】

　　“化形？”路雁生惊疑不定，“这不是霜污染特征……”

　　【觉醒者受神力侵蚀严重，按你们的说法，本就是重度霜污染。】

　　路雁生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内城少有觉醒者。

　　【我探查过，你们内城也有不少神力……霜污染者。】

　　路雁生忽然意识到什么。
　　恕能读心。
　　还来不及她动怒，那道电子音又响起。

　　【任务中的神明会自动被收录进系统，寄生在系统里，自然能听到你想什么。】
　　【何必动怒，不合入系统，我也能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可是神仙。】

　　“你……”路雁生语塞，“你知不知道，我们人，有个东西，叫‘隐私’？”

　　【可我不听，没法和你交流。】

　　“……”
　　路雁生一时默然，良久，她妥协道：“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关掉。”

　　【没有。】
　　恕回答的很果断。
　　过了一会，他又补充。
　　【除非宿主身死，系统永不关闭。】

　　路雁生在心里哀嚎。

　　【但是可以屏蔽宿主与寄生神明的心灵交流。】

　　路雁生眼睛一亮。

　　【需要屏蔽吗？】

　　哐当——
　　飞行器终于落地了。

　　“别……”路雁生摸索着起身，“先开着吧。”

　　……

　　刚才带她过来的周救此刻不见踪影，舱门外只站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白衣人。
　　路雁生顿时警觉起来。
　　行动部的装扮，她熟得很。

　　“你就是A402吧。”
　　一个中年女人拨开人群，走到飞行舱前。
　　衬衫白的发亮，与胸口老旧的工作牌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更加显眼的，是工作牌上的名字。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向路雁生递出手道：“行动部，荣康。”

　　路雁生皱起眉头，却没有回握住荣康的手。

　　荣康。
　　这个名字在A区，乃至整个外城，可谓是如雷贯耳。
　　当年最年轻的区域负责人，也是外城十九个区中，唯一一个有四级荣誉的人。

　　但路雁生知道这个人，却更多是因为阿刀，还有从前内城那些轻蔑的笑谈。

　　荣康的手悬停在空中数秒，见路雁生不说话，便收回了手。
　　她侧过身，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尴尬影响，对路雁生笑道：“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原先那栋楼挤不下了，就建了个二部。”
　　见路雁生出了舱门，荣康就转身开始带路：“顺便也做了个区分，一部主要和团会他们对接，二部这边，就主要是管理炽支队还有一系列对外事宜了。”

　　二人一路前行至一扇铁门面前，荣康抬手挑开一边虚掩的滑盖。

　　路雁生下意识问道：“对外？”

　　“是啊，对外。”荣康按下掌纹，“光靠内城发的那点物资，可活不去。”

　　“哐——”
　　铁门自动挪开，走廊雪白的灯光晃得人几乎要眯起眼睛。
　　路雁生自从来了外城，就没见过这么亮堂的地方。

　　路雁生跟着荣康走了进去，转头才发现，这里面比她以为的大得多。

　　走廊两侧玻璃透亮，能让路雁生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上下一共五层挑空，数百间玻璃房子嵌在周围墙壁上，一层布满各色植株，三条走廊穿梭楼中，如果不是最高处铁架穹顶没被封上，玻璃房又时不时发出几声爆响，这里就宛如一个生态方舟。

　　“这里原本是旧世纪的一间图书馆，后来孤岛文明又被当作避难所，这些年渐渐没人住，我们就改了改，当作二部了。”
　　荣康望向底下植株间穿梭的几个白衣人，道：“当初为了改这，花了不少精力呢。”

　　底下翠绿如云，是外城难得看得到的景观，可路雁生的注意力却被一间玻璃房吸引过去。

　　房间中，周救正死死按住一个男子。
　　而男子神色惊惶，嘴里时不时呼出几声尖锐的鸣叫，相当刺耳。
　　房内时不时有火光乱窜，撞得单薄的玻璃墙哐当作响。
　　男子显然是一名觉醒者，他身上还穿着炽支队行动服，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让路雁生惊讶的是，他的身下没有腿。

　　“不用担心，那是研究院的一级特化玻璃，看着薄，实际很稳固。”
　　荣康发现路雁生在看房间里的情况，走到她身边道：“周救压着的人叫徐聪，A区现任炽支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