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照晴天明》Angel1224

19、第 17 章

　　杨锦天把共享单车停到一旁，来到了温晴所说的店铺。
　　这确实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左边是让开书店，右边是不让烧烤火锅店。
　　还没进店铺，他就觉得这一家子很温暖。
　　他双手插兜走进不让烧烤店，一眼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来来来，小哥，吃什么？”
　　一个打扮很漂亮的女人走上前递上菜单，杨锦天看了一眼女人，发现温澄跟这个女人有些像。
　　他想，这应该就是温澄的母亲周程程了。

　　“请问，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我第一次来深圳，不是很清楚。”
　　“那你走对了呀，我们这都挺好的，不过就是你谨慎点生蚝……”
　　“为什么？不好吃？”杨锦天觉得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有趣，他又说：“我是听我女朋友说，这家店很好吃，我刚好出差，就来看看。”
　　“不是，我们这生蚝不太保险。”女人有些尴尬，她又说：“先生想吃火锅还是烧烤？”
　　“烧烤吧。”杨锦天翻了翻，又说：“你们这有没有排骨？”
　　“烤排骨，还是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杨锦天看着菜单，开始点菜：“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串玉米……等等……”

　　杨锦天发现，南方的玉米串跟他们不一样。
　　南方是一粒粒的，而他们那边是一个完整的。
　　周程程好像也发现了杨锦天点的有点不太妥当，讪笑：“帅哥，你就这点胃口，吃一串？”
　　“十串，还有，我要两串西兰花，外加两罐啤酒。”
　　“好嘞，你还要什么吗？要不要烤馒头？”
　　“烤馒头？”杨锦天的眉毛皱成一团，“炸馒头可以吗？”
　　周程程点点头：“当然，当然。”
　　她一一记下，不忘对前面来的男人说：“老公，你帮我给这桌上个水。”
　　男人笑着说：“程程，你慢点……”
　　温澄妈妈火急火燎跑到后厨了，那男人走到吧台，给杨锦天端了一壶水和一个杯子。
　　那是温澄爸爸温让。
　　温让不像周程程很着急，他慢条斯理，而且看着年纪跟温少卿差不多。
　　好像就在这一天，杨锦天一下子把她家的家庭成员认识了个遍。
　　当然，除了温晴的妈妈丛容。

　　温让把水倒入杯子，给他递水：“请喝水。”
　　杨锦天左右望望，他说：“你们这地理位置真好。”
　　温让站在一旁，回应：“嗯，也就最近的事儿。”
　　杨锦天示意温让：“您坐。”
　　温让坐了下来，然后说：“看你，像是第一次来？”
　　杨锦天颔首：“我家里人在附近看病，我就来这吃个饭。”
　　温让却说：“你家里人在哪个医院啊？”
　　“云济，跟着温少卿大夫。”
　　温让抠了抠脸：“那是我侄子。”
　　杨锦天见温让自己承认，他故意说：“这么巧？”
　　温让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说：“你从哪里来？”
　　“北京。”杨锦天喝着水，“我是北京XX大学的。”
　　温让说：“我女儿也在那里读博士。”
　　杨锦天顿了顿，故作状态懂了。

　　“温让，温让，快让一让。”
　　周程程的声音依旧是风风火火的，只见温让腾出位置，帮着周程程端盘子。
　　“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客人又不会走。”
　　周程程满头大汗，温让用袖子给她擦，还关心地说：“下次别这样了，你以前摔了跤，都吃进狗肚子了？”
　　周程程懵了一下：“让一让没吃啊？”
　　杨锦天不好意思地笑了。

　　温让啧了一句，示意周程程：“别犯傻。”
　　杨锦天说：“没事，没事，没事……”
　　周程程嘟着嘴：“你看，客人都说没事。”
　　杨锦天故意问了一句：“我想问，这附近哪里有书店，我想去买几本书。但好像附近都太晚了，没有书店可以看……”
　　周程程示意温让：“我老公啊，我老公在我店铺对面开了家书店，你看到了吗？”
　　杨锦天讪笑：“不好意思，我肚子太饿，没留意。”
　　温让说：“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再带你去我书店看看……”
　　杨锦天表示第二天来也是一样的。
　　温让倒是觉得无所谓：“你也跟我女儿一个学校，也是算是我女儿的朋友了。我岂能不给她打开大门的道理？”
　　周程程很惊喜：“呀，你是我宝贝的同学？”
　　杨锦天颔首：“是，我跟她男朋友还是室友。”
　　温让挑眉：“什么？温澄恋爱了？”
　　周程程掐了丈夫一下：“你不知道？”
　　温让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也不奇怪，毕竟你俩关系冷冰冰的，哪像温少卿……温少卿跟温晴，关系好的不行。”
　　当从温晴的名字从亲戚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杨锦天突然觉得对她的思念更深了一层。
　　周程程坐到了杨锦天的对面，说：“来，我给你免单。”
　　杨锦天吓了一跳：“不用了，不用了，我会给钱。而且……这家店，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周程程的热心，真的让杨锦天措手不及。
　　杨锦天算是明白了，温澄就是一张妈妈的脸，爸爸的性格。
　　温澄还把他们的优点中和的非常平等和明白。
　　温让则继续招待客人，周程程倒是开始和杨锦天聊起来了。
　　“不知道帅哥叫什么名字啊？”
　　“杨锦天。”
　　“哦，杨同学……我家宝贝，她跟她男朋友关系如何？”

　　如何？
　　杨锦天只知道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分分合合都好几回。

　　杨锦天不会回答，而是说：“我跟她也不是很熟。”
　　“怎么会呢，我们家晴晴也在你们学校，你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还是他喜欢的人。
　　他默默地咬着玉米，不作答。

　　比起温家人，真的人如其姓，温柔、温和、温暖。
　　好像除了温让，其他人都很热情。
　　周程程不傻，她一下看出了杨锦天在思考温让，她说：“温让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们叔侄俩在家都不是这样的，你放心。”
　　他其实见过温故，性格像不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温故和温少卿长得很像，个头也很像。

　　“我知道。”杨锦天吃完了一根玉米串，然后说：“老板娘，你们家的东西很好吃。”
　　他打开一罐啤酒，结果开的不得当，啤酒一下子溢出了他的手心里。
　　他不顾周程程在而是直接舔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我帮你换一罐吧。”
　　周程程正要收走，却被杨锦天拒绝。

　　“没事，一样能喝。”
　　杨锦天又说：“麻烦你，再多要两罐。”
　　周程程没有过多怀疑，而是继续端了两罐。
　　温让回来，看到杨锦天已经喝上了。
　　杨锦天的酒量一般，喝了一罐就已经红了。
　　他看着眼前的温让，却把他当成了温少卿。
　　“温叔叔……”杨锦天抓着温让的两个袖子，开始指手画脚：“温叔叔，今天我在医院见到你……我就想说了。我……喜欢你女儿，温晴。”
　　周程程在身后吓了一跳。
　　温让示意她小点声，并示意周程程打电话给丛容。

　　“你说什么？”
　　温让看着眼前的杨锦天，觉得他很奇怪。

　　“温叔叔，我喜欢温晴。”
　　“那你，和我们温晴，什么关系？”
　　“管他什么关系呢，我爱她，不就够了？”
　　杨锦天还在打嗝，温让却说：“这人的酒量也太差了。”
　　周程程说：“那还打电话给容儿吗？”
　　“还要打电话给温少卿。”温让看着自己的状态：“不过，我这样也打不了……”
　　丛容和温少卿的电话还没开始打，杨锦天的电话倒是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杨昭。

　　温让在电话那一头给杨昭一个地址，让她赶紧来接杨锦天。
　　杨昭挂了电话，准备去接杨锦天。
　　陈铭生已经准备下床陪杨昭，杨昭示意他：“不用，我去接就好。”
　　“你一个人可以吗？”陈铭生很担心，“万一……”
　　“没事，那老板说了，他只是小问题。”
　　杨昭亲了一下陈铭生的额头，“你等我。”
　　杨昭下楼打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烧烤店。
　　就像昔日的十八岁，杨昭一眼看到了杨锦天。
　　不过杨锦天这一次不太精神。

　　他一眼看到了杨昭，开始颤颤巍巍走过去：“姐……我问你，我真的不能跟她谈恋爱吗？”
　　杨昭语气平静：“你喝醉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杨锦天满满的醉意，像是在宣泄：“姐，你回答我！”
　　杨昭语气依旧平静：“小天，我们得回去了。”
　　杨昭趁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多块钱：“不好意思，我弟弟喝酒闹事，影响你们了。”
　　周程程表示没关系：“小姐，没事的。你帮忙看着他吧，他今天情绪有点乱……”
　　杨锦天还不忘对温让说：“我明天来你这买书。”
　　温让表示：“你能不能酒醒还两说呢。”
　　周程程却说：“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温让回应：“这已经是好话了。”

　　杨昭把杨锦天塞到出租车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杨锦天已经喝的烂醉，只是一罐啤酒，却让他醉成这个样子。
　　还好陈铭生住的是单人间，杨昭只需要准备一个折叠床就可以。
　　杨昭明白弟弟一定很辛苦。
　　只是她不懂如何去安慰弟弟。
　　因为她自己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

　　在下午，温少卿就已经跟她说了陈铭生的问题。
　　“杨小姐，刚刚检查的医生告诉我，说是你的先生想要个孩子，是吗？”
　　“是吗？”杨昭抬起眼眸看着温少卿，眼前的温少卿跟她神色一致：“其实他这个情况，精神不是很好，而且你们也说过，他曾经历过一次心脏衰竭。这可是生死一瞬间，我们不确定你们是否可以自然，但这件事我劝你们可以商量。我想，如果真的想要孩子，加上你们的年龄，是很高的风险。”
　　“好，我会跟他商量的。”
　　杨昭掏出包拿烟准备抽，但却发现手不听使唤。
　　温少卿说：“杨小姐，这里不让抽烟，请您谅解。”
　　杨昭点点头，她又说：“如果我带他出国治疗，会怎么样？”
　　温少卿摇头：“这样只会增加他的身体负担。我建议，你们保守治疗也要做，平时的身体也要注意保暖。我听我女儿说，你们是北方来的，有没有考虑住在南方？南方气候宜人，比如广东、云南这些地方……”
　　杨昭突然打断温少卿：“不，坚决不能去云南。”
　　温少卿明白顾虑，他又说：“那就来广东吧。我女儿从你弟弟那里知道了你们的情况，我建议就是让你先生在这先休养休养……而且你丈夫，我看他的身体是真的很差，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想让他更久的陪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杨昭眉目依旧平静：“好，我知道了。”
　　温少卿见她这般模样，做出自己的评论：“我见过那么多病患家属，好像就你们很冷静啊。好像早就看惯了生死，又或者生死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杨昭被温少卿的话怔住：“您，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你住在一个自己的国度里。那国度里，只有你和你的先生，但是这份延续，得不到应有的阳光。我是觉得吧，你要打开你的心门，跟你丈夫一起积极面对，而且……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不过温少卿还是给她鼓励了：“孩子其实不是人生的全部。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最幸福的。”

　　杨昭有那么一瞬，她突然觉得温少卿带来了光亮。
　　这份光亮，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他们。
　　包括宋辉、蒋晴、还有那些不属于他们世界的那些所谓的庸人……
　　她不在自己的固有圈子，而是开始逐渐走出来了。

　　回想到这，杨锦天已经睡下了。
　　他的手机里，还多了几个未接来电。
　　里面都是一个人。
　　该显示里全都是温晴。

　　温晴，温少卿。

　　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转身看着陈铭生，陈铭生也有一丝困倦了。
　　但他没有睡，而是在等杨昭。

　　“你怎么还不睡呢？”
　　陈铭生淡淡回应：“在等你。”
　　杨昭强撑笑意：“就像上次在医院吗？”
　　“上次那像在梦里，如今这是现实。”
　　“我知道。”杨昭轻轻地靠向他，低头说：“我不想要孩子。”
　　陈铭生搂着她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就没想过这辈子有什么孩子……”
　　杨昭望向外面的月色，月色很美，也很冷。
　　陈铭生闻着杨昭身体淡淡地体香，他又说：“其实我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