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体面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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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的学习之路看似顺利，实则饱含着他内心深处的坚定与执着。或许是从 1998年就接触电脑的经历，为他积累了一定的基础，又或许是他心中那股强烈的渴望——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去见心心念念的涟漪，这股劲儿始终支撑着他，让他在学习班的学习过程中一路奋进。
在这一个月的学习时光里，叶凡几乎是废寝忘食。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预习当天的课程内容，晚上又挑灯夜战，复习和巩固所学知识。他的刻苦劲儿，连学习班的同学都为之动容。就拿电脑软件的操作来说，别人练习两三遍就觉得差不多了，可叶凡非得练上十几遍，直到操作熟练得如同本能反应一般。
一个月后，叶凡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成功考取了两个与设计师相关的国际资格认证。在考证的过程中，他还结识了两位大学老师，一位姓苏，另一位姓刘。这两位老师在专业知识上给予了叶凡不少的指点和启发，让他在设计领域的认知有了更广阔的视野。
然而，那家培训班给他的一张结业证书，却让他感到有些无奈。这张结业证书是用铜版纸打印的，不仅没有盖章，而且毫无实际用途。拿在手里，叶凡真是哭笑不得。那证书上最显眼的，便是培训班的名字“世纪发”，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存在，却又无法给叶凡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新世纪的第一年就要接近尾声了，叶凡满心期待着能被推荐到一家体面的公司工作。“借您吉言”，他在心里默念着。他深知，前方的道路或许依旧充满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未知的机遇和困难。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他渴望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努力，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果不其然，叶凡所期待的第一家公司呈现出的“体面”模样，着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那是一家开在胡同东侧马路边的小小复印店，店面虽小，可门口的招牌倒是格外醒目，大得有些夸张。叶凡对这类招牌倒是并不陌生，之前跟张彼得一起在服装店打工的时候，他曾和几个民工一起徒手把一个灯箱艰难地拉到了指定位置。
这家复印店的灯箱招牌挂得还算结实，红色的底子鲜艳夺目，上面巨大的白字醒目地写着“广告公司”四个字。叶凡望着那招牌，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也叫公司？”可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些许的失望，叶凡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要知道，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角落里，这样的小店比比皆是。它们或许没有华丽的装修，没有宽敞的办公区域，但也许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机会。叶凡想到自己一路的艰辛和对未来的憧憬，觉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轻易放过。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入了这家看似不起眼的复印店，准备去探寻其中可能存在的机遇。
那句话究竟叫什么来着？叶凡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哦！终于想起来了，叫“你看不上人家，人家没准还看不上你呢？”当然，这句话原本的意思是用在谈恋爱的情境之中的，就好比“叶凡看得上涟漪，涟漪可能还看不上他呢？”
叶凡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百般看不上、伪装成广告公司的小小复印店，竟然还不想要他。然而，这出乎意料的拒绝，非但没有让叶凡感到沮丧，反而让他的心中暗自窃喜。
要知道，叶凡本就对这家复印店没抱多大期望。那狭小的空间，简陋的设备，与他心中理想的工作环境相差甚远。此刻被拒绝，倒像是一种解脱。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半句废话，叶凡立刻蹬上自行车，迅速地返回同在一条马路上的“世纪发”培训班。他满心期待着能从这里再讨要一份真正“体面”的工作。
在这熙熙攘攘的马路上，叶凡骑着自行车如风一般疾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渴望，仿佛前方等待他的不是未知的求职之路，而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光明坦途。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匆匆而过，叶凡却无暇顾及，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培训班，寻找新的机遇。
“夏老师，我的结业设计作品绝对是咱学校里最出色的，您无论如何一定得给我推荐一份特别好的工作啊！上次那个复印店根本就不行啊！”叶凡急切地跟培训班里的夏老师讨要着下一份工作。
这位夏老师，是这间培训班的校长，可若说的直白些，其实就是老板，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此刻的叶凡，神情焦急而又充满期待，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夏老师，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叶凡在向他讨要下一份工作时，内心里似乎在愤怒地呐喊：“你知道么？老夏，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关乎的不仅是我的前程，最重要的是关系到我的幸福！我要好工作，我要稳定下来，我要挣足够多的钱！我要体体面面的去杨镇找涟漪！”
叶凡的思绪飘回到过去，他想起了和涟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出人头地的决心。他深知，只有拥有一份好工作，才能为他们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叶凡明白机会难得。他渴望能够在繁华的写字楼里，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那高高的写字楼，在他的心中象征着成功和荣耀。他渴望能够在那里展现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价值。
为了这份期待，叶凡不断地努力着，学习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夏老师的身上，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也许是他心里对培训班夏老板那番激烈的咒骂起了神奇的作用，培训学校给他提供的第二个应聘地址，果然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那一片片矩形的玻璃幕墙，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蓝光，犹如梦幻中的城堡。
叶凡怀着忐忑而又充满期待的心情走进那层楼，当他伸手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台后面的墙上贴着的那排光滑的、充满高级感的亚克力字——“零点广告”。那几个字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吸引了叶凡的目光。
他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目光突然被几台 PC机中的一台苹果 G3所吸引。那独特的造型，精致的设计，让他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在他的认知里，这才是真正的广告公司应有的模样。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苹果 G3可是极为罕见和高端的设备，它的出现仿佛是一种象征，代表着这家公司的实力和专业。
叶凡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挑战。这家公司的每一个细节，从装修风格到设备配置，都让叶凡坚信，这就是他一直苦苦寻觅的理想之地。
叶凡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竟然站在办公桌上给顶灯换灯泡。天啊！那个高度实在是惊人，通常来说，应该只有像叶凡这样身高的人才能企及。
回想之前在教室里，要是灯管坏了，一般都是他和张彼得一头一尾小心翼翼地站在课桌上，相互配合才能完成更换的任务。可此时，站在那里的的的确确是一个女生。叶凡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就在叶凡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时，女生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你是世纪发介绍来的小叶呀？”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叶凡的沉思。叶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对这个女生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对！”就在叶凡回应的瞬间，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人，其脸型看上去竟酷似年轻时期的马三立，带着一种独特的诙谐感。此人正是零点广告的老板，巧合的是，他和叶凡同姓，按照职场的称呼，得尊称他一声叶总。
就在这时，说着话的那女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动作干脆利落地从桌子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大声说道：“开灯试试！”叶总听闻，立刻像接到了重要指令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迅速按动了开关。刹那间，灯光瞬间照亮了那片办公区域，明亮而温暖。“厉害啊！”叶总忍不住赞叹道。
不知道为什么，叶凡能敏锐地感觉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非同寻常。他们的眼神交汇之间，似乎隐藏着一种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他们的言语交流，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亲昵。这种微妙的互动，让叶凡不禁猜测，实际上这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或许是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笑，或许是那看似随意却饱含关心的话语，又或许是那旁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动作，都让叶凡心中有了这样的判断。
“这是我女朋友，她是今年内海模特大赛的第三名。”没等叶凡开口询问，叶总就主动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就从这里，叶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话题给彻底拉开了。他兴致勃勃地给叶凡讲起了自己是怎样追到的这位模特女朋友。从最初的偶然相遇，到后来的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绘声绘色，仿佛那是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讲完爱情故事，叶总又开始讲述起自己的创业史。
他回忆起刚创办公司时的艰难岁月，那时一直依托着报纸广告勉力支撑，业绩不好不坏，也就是这么磕磕绊绊地维持着。去年，他们赶上了一个难得的契机。一个香港歌星要在内海市举办一场演唱会，要知道，在那个年头，整个内海也没有办演唱会的经验。而叶总的这个小公司，竟然壮着胆子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筹备过程中，面临着资金紧张、人员不足、经验匮乏等重重困难，但叶总硬是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和敏锐的商业头脑，带领团队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就是因为那次的大胆行为，叶总的公司一下子有了知名度，业务量也随之大幅增长。于是，他们开始招兵买马，不断壮大团队。
叶凡静静地听着叶总对零点广告的这一番吹嘘，心中既充满了敬佩，又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最后，叶凡填表签字领了合同，也就顺顺利利地成了他公司里的一员“兵马”。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地方，努力拼搏，实现自己的梦想。
想想也好，能拥有一份正式工作，每天过着朝九晚五规律的上下班生活，这无疑是令人期待的。如此一来，不仅在周末可以悠闲地去见到心心念念的涟漪，平时的时候下班早，还能够回到自家的店里帮帮忙卖卖货。要是下班回得晚一点儿，那也没关系，起码可以帮忙打烊，收拾收拾店铺。
在家里好好歇了个惬意的周末后，叶凡精神饱满地就去上班了。他满怀信心地踏入公司，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设计能力在以往的学习和实践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而且对于各类设计软件的使用技巧，他也掌握得颇为熟练。所以，上班的第一天，的确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压力。这一天，他主要的任务只是去熟悉和适应苹果电脑和 PC电脑在操作和性能上的差异而已。
叶凡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对比着两种电脑的不同之处。他发现苹果电脑的操作系统简洁而高效，而 PC电脑则在兼容性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他用心地感受着每一个细节，仔细地记录下自己的体会和心得，以便在日后的工作中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地运用这些设备，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为公司创造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眼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逐渐接近 5：30了，马上叶凡就能够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奔赴旅游街自家的店里。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到店里能帮上哪些忙，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叶总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泡好的方便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还贴心地为他拨开了一根火腿肠，说道：“叶凡啊！今天咱们得加会儿班，有个半版广告的任务急用，你辛苦点吧？一根香肠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剥一根，就在冰箱里。”叶总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叶凡心中原本的期待，他上完班回店里帮忙的梦想就这样无情地断送了。
叶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强打精神准备投入到加班工作中。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他发现连回家的梦想都要破灭了。原来，那家公司似乎对他格外“厚爱”，这样的加班情况竟然持续了一个星期。
在这漫长的一周里，叶凡每天都在公司忙碌到很晚，身心俱疲。原本期待的规律生活被彻底打乱，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是公司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和考验，只要坚持过去，未来一定会更好。
周末的时候，他仅仅获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就在这宝贵的一天里，他经过了内心长时间的挣扎和纠结，最终鼓足了勇气给涟漪打了一通电话。在拨出号码之前，他的内心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以为涟漪会因为自己是个留学失败者而看不起他，不愿与他见面。
然而，令他感到惊喜和意外的是，涟漪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见面的请求。他们经过商量，约在了内海河河堤作为见面地点。那条河距离他公司的大楼不远，位置十分便利。而且，那座蓝色玻璃的大厦巍峨地矗立在那里，十分显眼，仿佛是一座标志性的建筑，为他们的见面地点提供了清晰的指引。
当叶凡来到河堤时，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凉爽。他望着远处那座宏伟的大厦，心中感慨万千。这座大厦见证了他的努力和奋斗，如今也即将见证他与涟漪的重逢。他紧张地在河堤边踱步，期待着涟漪的出现，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与她相见时的种种场景。
不一会儿，涟漪来了。只见她骑着她那辆熟悉的黑色自行车，缓缓地出现在叶凡的视线中。她依旧戴着那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微微压低，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她的腰间，那个钱包上连着一个很长的金属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一切都跟叶凡走之前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在她身上未曾留下太多的痕迹。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她那纤细的手腕上，竟然没有戴那支叶凡临走前送给她的翡翠手镯。那支手镯曾是他们之间深厚情谊的象征，如今它的缺席，让叶凡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和失落。
叶凡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涟漪的手腕处，试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翠绿，可终究是徒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涟漪没有戴上那支意义非凡的手镯。是不小心遗失了？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愿佩戴？无数个念头在他的心头闪过，让他的心绪愈发纷乱。
涟漪来了后，叶凡自然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指了指眼前那座宏伟的大厦，眼中满是自豪地说道：“涟漪，你看，那座蓝色的玻璃大厦多漂亮，它叫‘蓝巢大厦’。”那急切的神情和动作，明显是想告诉涟漪自己就在那里工作，仿佛在向她展示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那是一份体面的设计师工作，对于叶凡来说，这份工作不仅是他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更是他能够再次勇敢追求涟漪的底气。他继续激动地说着：“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们在学校里求学，而我已经出来上班了。每个月我都能按时领到薪水，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有了这份薪水，我觉得自己又有资格去追求你了。”
叶凡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深情和期待。他望着涟漪，希望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认可和鼓励。在他心里，这份工作带来的稳定收入，就像是一把打开爱情之门的钥匙，让他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但涟漪却对叶凡满心欢喜展现的用意表现得不以为然。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座大厦，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好奇，对于叶凡的工作之事，更是只字未提。同样的，对于叶凡从马来西亚回来的种种经历，她也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意思。
就这样，短短几分钟后，她便决绝地转身离开了。她脚步匆匆，因为她要去中心车站赶长途公交去杨镇，没有一丝留恋，就这么迅速地离开了叶凡的视线。
她走后，叶凡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泡影，极度的失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落寞的情绪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是啊！涟漪怎么会喜欢我呢？她那么优秀，那么出众，怎么会喜欢一个留学失败的人呢？唉……”叶凡不住地叹气，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涟漪离去的方向，仿佛灵魂也随着她的背影一同远去。
此刻的叶凡，觉得自己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心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和无奈。他回想起自己留学失败的经历，越发觉得自己在涟漪面前毫无魅力和价值可言。那一声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体面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