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明前》木卯j

2、貌美前桌保卫战

　　“今天怎么回来迟了？”
　　宋卓然一回到家，迎面就被宋铭城一句话弄得浑身僵硬。
　　“爸爸……”
　　宋铭城正坐在沙发上，用ipad看着报表，瞥他一眼。
　　宋卓然马上低头，手抠着裤子口袋，父亲的视线让他感觉呼吸不顺。
　　“我……我在教室里多看了一会儿书。”宋卓然搬用了江佑平时的行为，按在自己身上做借口。
　　宋铭城“嗯”了一声，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多向江佑学习，他的年纪排名比你高多了。你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你有什么问题问他，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我知道了。”宋卓然恨透了江佑，怎么可能向他请教问题。
　　“爸爸，我回屋看书了。”
　　宋铭城不再理他，宋卓然逃也似的回屋，他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他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心虚又心烦。
　　“笃笃”
　　敲门声打断宋卓然的思绪，他马上爬起来，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这才去开门。
　　“妈妈。”
　　门口站着一位美妇人，端着切好的水果。
　　温淑月婷婷袅袅地进屋，果盘放在宋卓然的书桌上，宋卓然自觉关门。
　　“你们班主任联系我了。”
　　“怎么了？”宋卓然与母亲相处相对轻松一些，他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水果。
　　温淑月看着他坐没坐相，不由皱眉。
　　宋卓然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稍稍收了收腿。
　　“是关于江佑的。”
　　此话一出，宋卓然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放心，你爸爸目前不知道。”
　　“哦……哦……”宋卓然期期艾艾地低头。
　　“我就是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把你爸爸的重心从他身上抢回来，剩下的，妈妈会帮你的。江佑已经和宋铭城相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们不能再让他得到更多了。”
　　温淑月展现出与她富太太身份不相符的野心与欲望，他抚摸着宋卓然的脸，语气坚定。
　　第二天，江佑醒的时候，发现周东旭已经洗了个澡收拾好了。
　　“这么早就洗澡吗？”江佑从上铺探出头问他。
　　“……嗯，清醒一点。”周东旭低着头，声音发闷。
　　江佑笑笑，快速洗漱完后，和周东旭一同走出寝室。
　　刚要走进教室，好巧不巧，宋卓然迎面走来，江佑挑眉，一旁站着的周东旭显然也认出了他，是那天追在江佑后面的其中一位。
　　就在江佑以为他又要作什么妖的时候，宋卓然只是路过他，做了一个明显厌恶的表情，离开了，江佑不管他，直接走进教室，在位置上坐下。
　　“他是谁？欺负过你吗？”
　　周东旭显然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一坐下就开始向江佑询问。
　　江佑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委屈，没有隐瞒：“宋卓然，他是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周东旭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点点头不再多问，开始准备早读。
　　江佑很满意这种点到为止的对话，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的印象就好，如果他感兴趣，自然会自己挖掘。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声名狼藉的私生子，会疏远我吗？还是会露出和姜乐安一样心疼又怜悯的目光？或者像郭浩荣一样大大咧咧装不知道以维护他？
　　想到这里，江佑的心里竟有些隐秘的期待。
　　中午老师稍稍拖了会儿堂，外面一波波赶去抢饭的脚步声把学生们弄得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宣布下课，学生们一嗡涌出教室。
　　江佑不紧不慢，周东旭收拾好了，就站在旁边等他。
　　江佑调侃他：“你不怕没饭吃啊。”
　　“我等你。”
　　江佑心里一怔，抬头看着周东旭，笑盈盈说道：“放心，小胖他们班下课早一点，他会帮我们占座位的。”
　　果然，进入食堂，江佑一眼就看见了疯狂向他们招手的郭浩荣，旁边坐着姜乐安。
　　江佑向他点了点头，跟周东旭去打饭。
　　等到二人终于坐定，郭浩荣已经吃得半饱了。
　　“你们老师也太魔鬼了，饭多难抢啊。”
　　“老师都有教师食堂，谁管学生死活。”姜乐安小声补充。
　　郭浩荣吃完，有些意犹未尽，准备再去打一份，周东旭见状，囫囵扒了几口，说道：“我跟你一起。”
　　二人在窗口后排起队，周东旭想问些什么，又有些犹豫。
　　郭浩荣看着大大咧咧，却额外有一份细腻心思：“咋啦旭哥？”
　　旭哥这个称呼是刚搬来那晚江佑叫了一嘴，结果郭浩荣就跟着一起叫起来，亲昵中带着尊重，小胖甚是满意。
　　“你知道宋卓然吗？”
　　“知道，我们班一人。”郭浩荣目光紧紧盯着打饭窗口，不过语气里带着些疏离，显然二人关系一般。
　　“他和江佑是不是关系不好？”
　　郭浩荣转头看他一眼，嬉笑道：“你该问他和谁关系好，就他那脾气和素质，也就他两个狗腿子能忍受。”
　　郭浩荣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食堂吵吵闹闹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过周东旭也听出，这宋卓然显然不是什么“好学生”。
　　“到我们了！姨！我要那个鸡腿，最大的！”
　　队伍终于前进到郭浩荣，他一转态度，双眼发光，指着盘子里最大的那根鸡腿和打饭阿姨撒娇。
　　周东旭随便添了道素菜，二人又回到了饭桌上。
　　吃完饭又匆匆回去休息片刻，刚沾枕头睡着，又到时间该去上课了。
　　一天满满当当的课程下来，要么回寝室躺一会，要么去超市买点吃的，像江佑这样还稳稳坐在教室里看书的着实不多。
　　今天还多了一个人，是周东旭，他像江佑一样，端坐在桌上，对照着江佑的笔记，在书上写写画画。
　　教室里很静，笔尖在纸上写画发出的摩擦声，偶尔同学们嬉笑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
　　向来都是江佑一个人，他专心投入知识中，什么流言、谩骂、排挤，把那些杂念都抛之脑后，疲倦着亢奋。
　　可是今天，他抑制住自己想回头的念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过了许久，江佑才放下笔，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指。
　　此时，身后的周东旭也合上书，沉默的等待。
　　“你在等我吗？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
　　“我怕宋卓然又要找你麻烦。”
　　江佑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不会的。”
　　周东旭只是站在他身后。
　　沉默蔓延在二人中间，江佑无端地烦躁，他收拾东西的动作粗暴了一些。
　　周东旭好像有些粘着他，虽然一开始有他主动邀请的因素在，可是未免有些太过热心了。
　　他们又不是很熟，周东旭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知道我母亲的过往吗？知道他复杂的家庭吗？就这样主动粘上来。
　　“你生气了吗？”周东旭问道。
　　“我没有。”江佑不像平时那样温软，语气有些冷硬。
　　说出口的一瞬间，江佑就后悔了，自己在烦什么啊？让周东旭陪在自己身边，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现在人主动贴上来，那自己又在躲什么？
　　“对不起。”
　　江佑一愣，周东旭在道歉。
　　“不是……抱歉……我有点学累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佑突然心软，无力感蔓延开来。周东旭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因为他不稳定的情绪而主动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累了，明天你的午饭我请了。”江佑抬头看着周东旭，又恢复了平时笑意盈盈的模样。
　　周东旭点头，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寝室，路上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