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5、埋藏心底的勇气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玛丽，大声说出你心里的不忿会光速获得一段友谊，玛丽大概会甩他一个白眼，又或者送他一个看傻子的同情眼神。
　　拜托，怎么会有人被骂了不生气，她不被揍就不错了。
　　但现实就是这样。
　　一句愚蠢的布莱克，让小天狼星立刻把玛丽划进了自己的领地。
　　吹宝泡泡糖、甘草棒棒糖、南瓜蛋挞、手指饼干……餐车经过的时候，小天狼星掏出了大把的金色硬币，几乎将上面的零食搬了一空。
　　“都给你，玛丽！我请客，小虫，别客气，一起来吃啊！”
　　玛丽实在饿坏了，她接过小天狼星递来的大块坩埚蛋糕，也收下了他显而易见的善意。

　　火车哐当作响着向北开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玛丽听着这四个人聊了一路的霍格沃兹，对学校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霍格沃兹有四个学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玛丽把它们分别跟勇气、野心、温良和高深画了等号。
　　猫猫教授原来是格兰芬多的院长，这四个新朋友都是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
　　格兰芬多跟斯莱特林关系极差，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鼻涕精，是他们几个人的死对头，但格兰芬多新生里有个拎不清情况的莉莉·伊万斯，总跟鼻涕精搅在一起。
　　莉莉·伊万斯啊，玛丽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能把自己的姐姐气到离家出走，还跟听起来就是坏人的人做朋友，等到了霍格沃兹自己要离着这个人远远的。
　　“玛丽，你是哪个学院的呀？”卢平突然问道。
　　玛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斟酌着开口，说自己是因为回故乡探亲错过了霍格沃兹的开学，也没有被分配学院。
　　“我是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但被我妈妈不小心弄丢了，他们都是麻瓜，不懂魔法世界的情况。”玛丽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怎么可能——”詹姆率先嚷了起来，“我的意思是——霍格沃兹会确保每一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麻瓜巫师能准时到校，他们甚至还会派教授带你们采购开学需要的物资。”
　　“哦，我妈妈其实见过麦格教授，但——聊得不是很愉快，希望霍格沃兹不会因此拒绝我。”
　　“怎么会，麦格教授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教授！”
　　“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卢平补充道。
　　“对，还有邓布利多教授，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他是这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巫师，你等着——薇娅，薇娅！”詹姆冲着空气喊道。
　　啪的一声，一只像哥布林一样的套着枕巾的生物出现在众人中间。
　　玛丽吓了一跳，这怪物有着大大的耳朵和猩红的眼睛，还有一双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爪子。
　　“别怕，这是我家的家养小精灵，薇娅。”
　　“詹姆少爷，薇娅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薇娅，你现在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他有一名叫玛丽·麦克唐纳的新生错过了上学期的课程，我和小天狼星会直接带她去校长办公室。”
　　“不对不对，你先去找我爸爸妈妈，让他们去学校，跟他们说，一定要帮玛丽说话，必须让她留在霍格沃兹，不然我就不念书了！”
　　“是的，少爷。”薇娅向詹姆深深地鞠了一躬，鼻子都快要嗑到地毯上了，然后啪的一声消失了。
　　“哟！波特少爷的名头真不错！”小天狼星笑着调侃道。
　　“你少来！你要是愿意动动你的小手指，还用得着我呀。”
　　“谢谢你们。”玛丽真诚地说道，她无比庆幸自己跟这群人坐在了一起，看起来自己留在霍格沃兹的希望大了不少。
　　詹姆和小天狼星摆手表示不客气，卢平则表示他会帮玛丽补习落下的功课，笔记也会借给她。
　　“你赚大了玛丽！卢平的笔记耶，去年期末他可是年级第一！”
　　卢平腼腆地笑了笑，说了句没什么。
　　彼得仿佛要说什么，却被火车的停顿打断——霍格沃兹到了。

　　詹姆四人没有换校服，在一众霍格沃兹学生中格外扎眼。但相对的，混迹在他们四人之人的玛丽，就变得万分正常。
　　他们笑闹着，带着玛丽坐上了一辆没有马拉的车子。
　　“好神奇！这也是魔法吗？”
　　小天狼星笑着答是，一路给玛丽介绍起城堡的各处。马车摇摇晃晃地在石板路上走着，右边是高大静默的森林，左边是沉寂如墨的湖水，远处的城堡灯火通明，四角的塔楼高耸入云，一切都充满了魔法的样子。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霍格沃兹城堡的八楼，麦格教授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喊出“甘草棒棒糖”的口令，随着雕像的旋转逐渐上升，一行人就这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小天狼星和詹姆推推搡搡，比来到自己家还要轻松。但玛丽已经紧张得不会呼吸了，她的手心全是汗，唯一能让她稍稍安心的，就是在大衣口袋里摸索西弗勒斯送给她的那根旧魔杖。
　　巨大的圆弧玻璃前方是一张中世纪样式的桌子，桌子后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欢迎我们的新生。”他这样说着，张开手臂，示意众人上前。
　　和蔼、友善、慈祥，玛丽看到校长先生的第一瞬间，就想起了她小时候曾经听过的童话故事里，那个太白金星的形象。
　　玛丽把在火车上编造的半真半假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她能感受到校长先生那双湛蓝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她。书上说，当你跟人交谈时，最好与他保持对视，这样能够显得你更加真诚。玛丽于是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校长先生的蓝眼睛，盯得他也露出和善的笑意。
　　有戏！玛丽心中暗暗窃喜。
　　“那么——麦格教授，我想我们首先应该给麦克唐纳小姐分院。”麦格教授在他的示意下从柜子上取下一顶破帽子，戴在了玛丽的头上。
　　这是要检验我的魔法能力吗？
　　我还什么都不会，能通过帽子先生的检测吗？
　　“好问题这位小姐，帽子先生，我喜欢这个称呼，哈哈哈。”一道声音在玛丽耳边响起，玛丽在宽大的帽檐下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只能看到地板和众人的双脚，地毯上的银色冬青花纹和旁边勾勒的凤凰交相辉映。
　　凤凰不应该住在梧桐树上吗，为什么是冬青？
　　越是紧张，玛丽的脑子越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哦，叫我帽子先生的小姐，你毫无疑问是个巫师，但你得想想你想去哪个学院，不然帽子先生没有办法帮你分院。”
　　“帽子先生，您是在我脑海里说话吗，校长先生他们听不到吗？”
　　“当然，这是你的隐私。所以，美丽的小姐，放轻松，让我看到你心底的渴望。”
　　“我吗？我没有特别渴望的学院，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请问您知道西弗勒斯在哪个学院吗，西弗勒斯·斯内普。”
　　“普林斯家的小子呀，他在斯莱特林，这毫无悬念，他妈妈也是斯莱特林。”
　　“帽子先生，分院会根据家族传统来确定，我可以这样理解您的意思吗？”
　　“大部分情况是，”分院帽懒洋洋地说，“但也有例外，去年布莱克家的那小子就去了格兰芬多，他们家几百年来都是斯莱特林。我是要把他分去斯莱特林的，但那小子说什么都不肯。”
　　“您是说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们家几百年来都有巫师吗？”
　　“这当然，美丽的小姐，你的疑问应当在霍格沃兹慢慢寻找答案，帽子先生只是一顶帽子，现在，该帮您分院了。”
　　“好的好的，我想去斯莱特林，可以吗？”
　　“这不是个好的选择。”分院帽的语气变得郑重，“特别是对你而言。”
　　“可是斯莱特林有我的朋友，他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巫师，是他帮助我来到了霍格沃兹，我说过要报答他的。”
　　“美丽的小姐，你要看看你心底的声音，你最渴望的是什么？你没有野心，不喜欢争执和对抗，权势和名利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快乐，你甚至讨厌被人追捧，讨厌成为人群里的焦点，你所厌弃的品质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引以为傲的特质，你不属于斯莱特林。”
　　玛丽无法反驳，分院帽先生说的确实是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从六岁起被麦克唐纳夫妇灌输的金钱名利至上理论没有产生任何正面的效果，甚至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逆反。
　　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做乡下无拘无束的孩子，种种菜养养花，每天在院子里玩耍，而不是被困在钢筋水泥的搭建的冰冷城市里，学着做一个无可挑剔的政客。
　　“那您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那就——格兰芬多！”分院帽大声地向众人报出了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