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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得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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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由得悲痛万分,觉得应该给自己的后代留几句遗言,边看向旁边盘着头发的黑发女人,不料话从口出却变成了:
“凯茜,我快要痛死了。”
她说:“您死得还蛮自由的。”凯茜她有一身没用的幽默感。
滚啊,我都快死了,老婆。
01.
我,三无少女,刚刚结束历史周考,神智恍惚,走路不稳,摔下楼梯,脑袋开颅,抢救不及时死了。
奥,历史周考,我恨你。
在死之前我的脸颊滑下一滴泪珠。
死得真突然。
温暖,这就是死了的感受吗,手脚伸展不开,一片昏暗,浑浑噩噩的。
我好害怕,我发出一声声的啼哭。
我重生了。
01.
“埃德勒·昂贝尔尚在母亲腹中时就发出了啼哭,
一出生就睁开了眼睛。”
黑色皮肤的仆人们在角落里这么说。
02.
听不见,看不清。这是我最初的的感受,失去对时间的感受,我害怕这未知的世界,我一直在哭泣。
我无法正常思考。浑浑噩噩度日。
直到我看见光亮,血迹,一张在我面前放大的欧洲人的脸,听见细微声音。
我睁大眼睛环顾四周。
欧洲中世纪…….?
我大受震撼。
03.
埃德勒·昂贝尔,法国殖民岛马提尼克,最大的克莱芒种植园,昂贝尔园主的小儿子,刚出生就大睁双眼,不哭闹。从小没说过一句话,险些被认作哑巴。
他常常沉默地待在家里的角落,默默听着他人说话。路过的黑人女仆都会匆匆避开,包括他的母亲。
被父亲忽视,有着耀眼的兄长的
埃德勒·昂贝尔。
04.(正文开始)
我放缓自己的呼吸,锁紧自己的喉头,藏匿在走廊转角,偷听不远处女仆们的谈话,贪婪地吸取每一个法语词汇。
从这一世我四岁开始,我怕别人发现我无法用法语与人正常交流,语言发育落后于正常人,我可以用法语说一个短句。
我无法用法语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管家先生今天下午就要从迦南地种植园回来,处理完奴隶妻子的契约问题。”
“今天下午谁去给汉顿喂饲料……”
管家,昂贝尔最信任的黑人同伴,杜夫埃。
我听到他就打了寒战,无他。
我非常害怕他的儿子,一个黑白混血的“红人”。
我仍记得我四岁时,杜夫埃的儿子开玩笑似的就要把热的铁制熨斗放在我的手臂上。
当时我吓得都不敢哭出来。
我犹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孩童玩闹般天真烂漫。
他还偷过出生前昂贝尔夫人为我绣的手帕。
哒哒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是杜夫埃的儿子,他挺直着肩背,穿着带马刺的靴子。我攥紧了我的白棉布衣角。
杜夫埃的儿子上前驱散了窃窃私语的女仆。
木质的地板上映出窗外一片光亮,残留着靴子落地带来的点点泥点。
窗外的田地里深色皮肤的人来来往往地播种。
二月份马提尼克岛的勒罗贝尔阳光明媚,勒罗贝尔克莱芒种植园里的深宅中。
我躲在了走廊转角阴影里,逐渐逃离这里。
我最害怕三个人,
昂贝尔,杜夫埃,杜夫埃的儿子。
害怕他们发现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秘密。
害怕像十八世纪的海盗一样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