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生活日志》时璟琛

28、天下第一好

　　瓢泼大雨彻夜未歇，白日的天空雾蒙蒙一片。

　　难得早起的姜青流独自坐在餐厅吃早饭。

　　厨房里，厨师在为即将到来的中午做准备。

　　楼梯口，凤时端着杯子进入餐厅，路过姜青流身后时，被他拉住衬衫衣摆。

　　凤时低头：“有事？”

　　姜青流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鸡蛋：“你怎么没去上班？”

　　餐厅里悬挂着一块圆钟，此刻已是9：45。

　　凤时：“休息。”

　　“休息？”姜青流惊呼，“你前两天不是刚休过吗？怎么又休？你不是总裁吗？你一直休息，公司怎么办？”

　　凤时：“……”

　　少年震惊不假，心思全袒露在脸上：你不上班，我黑卡没钱了怎么办？

　　女佣接走手里的水杯，凤时平淡地说：“公司不会因为我休息而停止运营。”

　　“真的？”姜青流狐疑地看他，显然不信。

　　“你不信，可以替我去公司上两天班。”凤时道。

　　“啊？”姜青流惊讶地站起身，痛斥凤时，“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要被挂路灯的吗？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只知道压榨底层人民！”

　　只是来接水，没想到还能被教育的凤时顿感无语：“你也在压榨我。”

　　“那能一样吗？”姜青流拍着胸口痛心疾首，“我这是在为公司找想。”

　　他赤脚站上椅子，激情澎湃：“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司不可一日无总裁。”

　　“底层人民没日没夜的工作，而你！竟然想休息就可以休息！”姜青流指着凤时，恨铁不成钢，“你这种行为，对得起那些奋斗在一线的劳动人民吗？”

　　凤时：“……”

　　到底谁是资本家？

　　他拿过女佣接满水的水杯：“听你一言，深受教诲，我去工作。”

　　话落，他转身离开餐厅。

　　目送着凤时离开，姜青流一边走下椅子一边骄傲道：“成功挽救一位玩物丧志的青年，我大概就是伟人转世吧。”

　　刚走上楼梯的凤时：“……”

　　你，资本家转世。

　　早餐过后，姜青流网购的床垫被两位男佣抬进卧室。

　　围观佣人更换床垫整理床铺的姜青流如实将原因告知赵管家。

　　赵管家：“其实，这种事情您可以跟我反馈，我会着手安排，不必您操心的。”

　　姜青流一愣，瞬间觉得这几晚的腰酸背痛都是没必要的。

　　“亏了呀！”姜青流靠着门框，深受打击，“我真傻，真的，我光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现在的生活条件不一样了。”

　　赵管家笑着安慰他：“独立也不全是坏事，就像大少爷，很多事情都是不经我们手，亲力亲为的。”

　　姜青流挑眉，回忆起刚才凤时来餐厅接水的画面，愣神片刻后，呢喃一句“这样啊”。

　　午餐时分，用餐的只有前不久才吃过早餐的姜青流和今天休息的凤时。

　　其他三人，上班，上学，去美容院。

　　开动前，姜青流倏地对凤时说：“大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作为黑卡的回礼。”

　　凤时挑眉，属实没想到姜青流这般举动。

　　他送黑卡，也纯粹只是看姜青流顺眼而已。

　　对面，姜青流滔滔不绝地赞美凤时一番，随后补充道：“我知道大哥什么都不缺，所以我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那是我为你精心准备，量身定制，装载了我对大哥满满的爱。”

　　“所谓礼轻情意重，希望大哥你届时不要嫌弃，”姜青流掩面，“否则我会痛哭流涕。”

　　“知道了，吃饭吧。”凤时藏起一抹好奇，拿起筷子享用今日午餐。

　　下午，姜青流一如既往地躺在沙发上，电视上播放着赵管家推荐的狗血电视剧，手中捧着手机打游戏，肚子上的平板里的游戏正在挂机。

　　今天是星期五，凤鸣放假的日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学校竟能让临近高考的高三生拥有正常的双休日？

　　姜青流很好奇，这个学校是不在乎升学率，还是这个学校只招收学霸？

　　屋外，几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在凤鸣到家时停歇，乌云散开，夕阳洒在湿漉的地面上，金光灿灿。

　　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姜青流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凤时。

　　这个沙发应该是凤时的专属沙发位，他每次见凤时，他就坐在那里，他也没见过其他人坐在那个位置。

　　哪天他要瞅瞅这个沙发上有没有写凤时的名字。

　　注意到姜青流投来的视线，凤时转头与他对视。

　　“大哥，你看到窗外的天晴了，雨停了吗？”

　　凤时点头，他不瞎。

　　“那你看到小明同学回来了吗？”

　　凤时：“……”

　　额头受伤会影响视力？

　　姜青流没等凤时回应，自顾自说：“小明同学果然是天使，他一回来，天都亮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对，你那天不在场，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没话可说。”

　　姜青流身上莫名萦绕着孤独感，凤时眼一抽，保持沉默。

　　凤鸣落水后，他查过监控，顺带看到了姜青流在餐厅震慑人心的发言。

　　他知道姜青流在表达什么，只是不想参与他的话题而已。

　　凤时偏头，看到守在门口旁听他们谈话从而跃跃欲试的赵管家。

　　因为职责必须迎接凤鸣，但又压不住本性想要加入讨论。

　　凤时：“……”

　　“弟弟你和大哥在聊什么？”换好鞋子的凤鸣顺嘴问道。

　　“在聊你的光辉事迹。”姜青流屈起腿向下挪动，给凤鸣腾出一小片区域，“坐，不用跟我客气。”

　　凤鸣嘴角一抽，看到姜青流额头的纱布，问道：“弟弟，你的头怎么了？”

　　“和你一样，这是一段漫长的辉煌故事。”但凡提起姜青流的脑袋，他总能扯出一堆不想干的事情。

　　假意关心的凤鸣没有细问，也刻意忽略姜青流的邀请，就近坐到与凤时仅有一个小茶几之隔的单人沙发上。

　　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姜青流眨眨眼，活跃气氛地问出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小明同学，你这周在学校怎么样啊？”

　　瞧见凤时头顶好感度依旧维持35，没有降低而舒缓紧绷的神经的凤鸣故作抱怨地回答：“还好吧，就是每天作业太多了，我都羡慕你了，什么都不用干，我都没有休息时间。”

　　凤时眼中划过讥讽，看向姜青流，想知道对方怎么回答。

　　姜青流仰头看凤鸣，他觉得小明同学要么在开玩笑，要么在睁眼说瞎话。

　　没有休息时间，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呢？

　　心里想得是一回事，考虑到对方不久便要面临重大难关，姜青流还是出言安慰。

　　“不必羡慕我，都是过来人。”姜青流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所付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高考那一刻展现出来。”

　　莫名喝了一口鸡汤的凤鸣：“…我会努力的。”

　　“期待你的凯旋归来，小明将军，朕看好你。”姜青流斗志昂扬，“带着我的那一份期望上阵杀敌吧！”

　　说到最后，姜青流站在了沙发上：“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通通斩杀！”

　　凤时：“……”

　　系统：【他没有一点精神疾病我是不信的。】

　　凤鸣：“……”

　　“弟弟，你脑袋有伤，还是不要这样剧烈运动的好。”凤鸣稳住心绪，打断姜青流的行为。

　　“对哦！”因为止疼药的缘故，姜青流时常想不起自己身患重伤。

　　他一手摸着额头，一手颤颤巍巍地朝凤时的方向伸去：“大哥，我头晕，快来救驾。”

　　凤时：“……”

　　你干脆晕死算了。

　　凤时站起身，走向姜青流，伸出胳膊，很轻易地撂倒他。

　　躺在沙发上的姜青流：“你这是救驾吗？你这是蓄意报复！你个敌方派来的奸细，说，你想对朕做什么？”

　　凤时不回答，转身要回到沙发上，随后又被姜青流拉住。

　　“做什么？”凤时盯着拽着自己衣摆的手，瘦弱纤长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茧。

　　“在你说出你的目的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姜青流玩上瘾了。

　　那边，凤鸣压下眼底的错愕，维持着笑容：“原来哥哥和弟弟，你们已经相处的这么好了呀。”

　　原主和主角攻相处十几年都没能达成的状态，姜青流竟然只花一星期就和凤时相处融洽。

　　这令凤鸣有些懊恼，又觉得两人的互动很是碍眼。

　　“小明同学，论关系好，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姜青流嫌弃地松开凤时的衣摆，“他凤时算个什么东西。”

　　前一秒还被拉着不放的凤时：“……”

　　他这一席话，凤鸣竟不知怎么接。

　　而姜青流再次从沙发上站起，表明真心：“我！姜青流！和小明同学！是天下第一好的！”

　　“坚不可摧！”姜青流扯着嗓子大喊。

　　被魔音贯耳的别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