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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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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得夫妇和花无心看着花满心兴致勃勃地形容着,这药废了多少珍奇的药材,因为需要如何精准地拿捏火候,熬制的时候得专注地一直守着,火候差一点意思都会全数作废前功尽弃,师徒俩真的是试验了不少次,所以也真的是废了不少药材才得成功。又道赤尾鸳羽管中的汁液入药后有多么神奇,汁液难得,分量又极小,但加入之后不多时,药剂的颜色就从浓转淡,而且散发淡淡的清香。
花家虽世代读书,但对医术知之甚少,花自得夫妇听着啧啧称奇,花夫人道:“既然废了这许多珍奇的药材,所费多少,跟母亲说,母亲给你们悉数补上即是。尤其是颜先生,她已经花费了很多心思教你,银钱上可不能让人家再破费了。”
花满心嬉皮笑脸地道:“就知道母亲最好了!女儿正想向您讨银子呢!第一次尝试,固然多费了些,第二次,女儿想自己来做,怎好意思再用颜先生的药材。”
花无心道:“花费就还是我来出吧,此药既是为着给我调养身体,由我自己来出才妥当。不过,你说你要自己制药,听着这制药的过程极为繁复,你当真已经可以出师了吗?不会反倒制成毒药,把我毒死了吧?!”
花满心佯怒道:“就知道不会被你们信任的,哼,也罢!事实胜于雄辩,等我自己制成了此药,你的身体被调养得更好了,你且再看。不过,我看啊,你还是开始想想到时候要怎么好好谢我吧!”
“哈哈哈,就怕到时候还没看到身体转好,已经毒发身亡了!”花无心再次嘲笑妹妹,花满心气得立刻扑上去扭打哥哥,不过花母旁观着,花满心下手的力道至多可以拍死只蚊子,或许至多一只蚂蚱?对于自家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一直体弱的哥哥,花满心嘴上虽不依不饶,但实际下手的时候却一直很有分寸的。
花夫人拉过女儿,搂在怀里,一边为女儿理着散乱的鬓发,一边嘤嘤叮嘱道:“下月虽是为母的寿宴,但你的先生也会到,一定要打扮妥当了,万不可失礼。”
花满心不在乎道:“颜先生在不在意这些呢,何况她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吖!哈哈哈,如果我打扮过了,日后只会被她嘲笑。”
知道女儿跟先生相处甚佳,花自得夫妇也很欣慰,一直未开口的花自得此时道:“这位颜先生的性情,想必非常舒爽不拘小节。”
“那是自然,很多男儿都比不上呢!颜先生要是男儿,我拼死也要嫁她了。”花满心大声夸赞自己的先生。
“真是等不及要见见这位你口中的先生了,只是听你形容她的性情,不知她相貌如何?”花夫人提及这天下的女人都会关心的事情,哦,不对,除了花满心的所有女人会关心的事情。
花满心调皮地眨眨眼:“卖个关子,百闻不如一见,母亲到时自己看就知道啦!”
“我的女儿真是越长越美了。”花夫人忍不住一直瞅着怀中的女儿啧啧称赞:“怎么还没过多少时日,皮肤竟如此好了,年轻真是好啊,真是让人羡慕。”
“还是夫人的样貌最美!”一边的花自得立刻接口道。
花夫人边斜睨了他一眼,边看着花满心继续道:“这样的肤色,真的衬得起任何颜色了,我当真要好好替你选块料子,做成最时兴的式样,为母就想在寿宴当天看到你们都漂漂亮亮的!”
“可别!母亲,两日前你还说,此次也要遍请城中名门闺秀,我还是穿得能怎么隐身怎么来吧,不然她们又要瞅我横竖不顺眼了。”花满心当即反对。
“此次不同往日,现下你已经不在书塾中读书了,她们对你的敌意自然会减少。更何况,每次城主夫人赴宴,都会好意与我同往,平时里受到诸位夫人的招待也不少,此次寿辰是个整数,不回请她们实是说不过去。她们既会到,你此次就也是主家,衣冠是人的礼,你怎可失礼?”花夫人循循对小女儿说道。
花满心只好叹气:“哎,好吧!女儿也想母亲有一个最开心最完美的生辰!”
此后花无心每日都服一颗花满心师徒二人制的药,过了半月,身体竟真似有所好转,虽不很明显,但往日里去书塾,十日里才能去一次,现在六七日可去一次,花无心自己也说,感到身上的乏凉之感似乎有所减少,平日里不甚出门,不喜吹风的他,现在也常常喜欢坐在院中晒晒太阳,在自家院中行走已无大碍。
花家诸人尽皆欢喜,花自得夫妇让花满心先代为转达赞美之词,只待花夫人的生辰宴上再当面致谢。也顺带夸奖了小女儿,花满心更加信心满满地为哥哥制药。
终于到了花夫人的寿宴这日,天公作美,此日天气甚为晴好,连花无心都打扮一新,立于门口,帮着父母恭迎宾客。
此次其实是花无心第一次露面于众人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之前只有书塾的同学才会见到花无心,同学们回到家中,自然也会提及花无心的样貌如何俊美,但他毕竟鲜少上堂,为人十分低调,在众人眼中又是个病秧子,而且跟家世更加出众,相貌堂堂英姿挺拔的易玖一比,众人自然更是不会在意,只会将注意力的焦点集中在易玖身上了。
谁承想,乘马车而至的所有宾客,一下车就都被花无心的脸闪花了眼!在第一面照见的惊艳过后,诸位夫人小姐们都暗自一直瞅着花无心,虽自恃身份,不便一直将眼珠子吊在花无心的身上,但都自在绢帕和衣袖之间偷瞄;而且不仅仅是夫人小姐们,就连男客们也都震惊于花无心的容颜,更有花无心的同学们,拉着自家的兄长,来跟花无心交谈。家中有兄弟在书塾中跟花无心同堂读书的小姐们,都暗自窃喜;没有的则暗自恼恨,嫉妒不已。
常时雨护送着自己的母亲、常夫人和常静姝,也乘马车来至大门处了。虽是花夫人的寿宴,但迎宾却是在易城主宅邸的大门,这是城主的意思,两家亲厚自不必提,此次生辰既然要广宴宾客,自然易家出个场地不在话下。
常时语扶着母亲、常夫人和常静姝下了马车,在三位女眷也被花不语的脸惊到失语的时候,马车中又探出一人,任常时雨将她徐徐扶下,是那个常随在常静姝身边的密友——风仁鸢。
风仁鸢原本惊讶常家三母女怎么竟都不动,待自己见到了花无心,也不禁愣住。
两位夫人还好,回过神来后,就跟常时雨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听闻是花家的长子,又继续追问年纪如何,可有婚配。
听说是花满心的亲哥哥,常静姝不屑地撇了撇嘴,并不在意周围有无人听见,大声跟风仁鸢道:“不就是教书先生家的儿子嘛,不过一副好皮囊而已,怎好跟易公子相比!”说着,就拿眼睛不住地往易玖身上扫。
易玖也长身玉立于门口,随着自己的好友花无心,一起迎接宾客。
两位公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易玖多现于人前,众人早已习惯他的翩翩风度,挺拔磊落的身姿,如暖阳般和煦英俊的面容;虽都是风华正茂的公子,花无心的气质却跟易玖截然不同,两人并排而立,分别又尤为明显。若易玖周身满是积极向上的纯阳之气,花无心则是美艳无双到甚至阴柔,花无心的美貌,甚至令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们都相形失色。
花无心和易玖恭敬的迎接常家一行人,一番客套过后,女眷们进入内院,常时雨则留下来跟两位同窗继续交谈几句。
常家的两位夫人已经上前跟花夫人打招呼,两位年轻姑娘也跟花夫人道过祝贺生辰吉祥之语后,自找了个地方吃茶。常静姝扫视了一圈,见只有花夫人在招待女眷们,便道:“怎么不见花满心?这样的场合也不出来招待,真是不识礼数。”
风仁鸢细声细语地道:“方才听闻常公子跟花公子问询花满心,据说她是去接她的先生了。”
“哦,堂哥竟真的问起花满心?”常静姝跟风仁鸢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看来,我的的准备毕不会白费用场了。”
“不过,她既然不去书塾,不认真学习女学,反而去学什么医术,哼,女孩子学这个又有什么用,终归是些旁门左道。教她的据说是位女先生?”常静姝向风仁鸢确认道,见她点头,又继续道:“教医术的先生又有什么值得如此敬重的,竟还亲自去接。”
看着今日喜气洋洋的花夫人,又接着道:“说起来,这花家的人,皮相竟都如此之好,只除了啊……那个花满心!”说罢用绢帕捂着嘴嘲笑,语带痛快的讥讽。
“这幸好,她已经不去书塾了,不然还不知,她的心机到底是不是跟她的姿色一样平平呢,若不是,岂不是苦了易公子。”
风仁鸢用眼觑着走近的常时雨,示意常静姝莫要再说。
此时忽闻门外清脆的女声想起:“先生,这里就是我家!”
再次听到花满心的声音,常时雨面上不禁现出喜色。他近侧的两位姑娘对于花满心终于到来,虽心内鄙夷,却也主意到了常时雨的神情,相互拐着胳膊肘示意。
门外,花满心正扶着颜先生下马车。
花满心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美丽衣裙,样式并不高调,但细看之下却现精巧雅致。淡淡的杏粉色是她平日里甚少穿的女性化的颜色,此时却将她细腻白皙的娇小面庞称得更加鲜艳异常。
只见被她扶下马车的,竟然也是位少女,看起来年纪并不比花满心大很多。这少女颜色竟甚美,花家多美人,而这少女居然比花满心更像是花家的女儿。
这就是花无心对颜先生的第一印象。待颜先生一抬头,看清她清澈而温柔的双眸,花无心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暗自纳罕: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似乎是见过的。
颜先生见到花无心的第一眼,也暗暗叹道:这天下的男子,居然也可以如此貌美!
耳边响起花满心愉悦的声音:“颜先生,这位就是我家大哥,花无心。哈哈,我是满心,他则无心。”转头又冲着花无心介绍:“大哥,这位就是颜先生。”
二人相互致意后,花满心拉着颜先生径直绕过易玖,经过内院,直行到花夫人处。
看着被花满心拉着去见花夫人的颜先生,常静姝更加不懈:“什么先生,明明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哼,这么年轻的姑娘如何教的了医术!一定是花满心偷懒,找个由头,有个去处,名目上是学习医术,实际上偷懒戏耍混日子罢了!”
她旁边的风仁鸢却不立刻接话,只看着花夫人如何待颜先生,片刻后道:“也不尽然,瞧着花夫人待这位颜先生郑重感谢的样子,花满心戏不戏耍不知道,但这颜先生医术好应当不是作假的。”
听风仁鸢如此说,常静姝只是不懈的又瞄了一眼颜先生:“即便如此,年纪比易公子大,料她应该没脸如她的学生一样,成天往易公子身边蹭。”言下之意颜先生构不成什么威胁,无需在意,也就撩开不管了。
“蠢货。”这两个字风仁鸢只在心里暗自叹道,跟常静姝不同,她心下记着颜先生,对花满心又更多了一层留意。
只见常静姝又觑着花满心,拿眼睛跟风仁鸢示意:“我们准备的东西……”
风仁鸢点点头,轻声道:“待她们离开花夫人,不甚为人注意的时候。”
那边厢,花夫人拉着颜先生的手,不住慈祥地看着她的面庞,世上之人都爱美人,尤其这美人竟医术了得,又兼之心地善良,不仅看顾着自己顽劣的女儿,又制药医治好儿子的病,任世上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喜欢。
花夫人一直拉着颜先生说话,问她年方几何,待听闻颜先生不过也才十七岁,花夫人不禁叹道:“颜先生比我家那个成日只知瞎闹的丫头,也不过年长五岁罢了,比我儿还小一岁呢,竟已如此出息,不仅医术了得,还已见过如此多的世面!”叹毕又细细问起家中有何人,有否定亲种种,听得花满心甚不耐烦:“母亲!任是颜先生脾气好,您也莫要如此究根追底吧!颜先生还没去我的书房呢,我还有好些东西想给颜先生看!”
花夫人笑骂道:“你自去玩去!今日是为母的生辰,自然是我怎样开心怎样来,现下,我就是想留颜先生多在身边片刻,你去招呼一下其她的小姐们,莫要没规矩!”
花满心笑嘻嘻地看着母亲,其实见到母亲喜欢颜先生,她也十分开心。不过要她去招待那些小女娘们……“哎,好吧,今日母亲生辰,我也是半个主人,尽地主之谊是本分。”转念又想:“嗨,没事儿!现下她们没理由再厌恶我啦。”想毕大义凛然,像是要踏上战场一般,迈步向小女娘们聚集之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