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飞》月华为霜

8、第 8 章

　　这时一个光着头,穿着灰色的长袍,脖子上带着很长一串木珠的人,伸出手拿走了食物。"阿弥陀佛,施主只看了旁边的少年需要食物,却没有看到贫僧同样饥饿,难道是因为少年比贫僧长的好看吗?小施主,看人不能只看长相,这样容易吃亏......"小五与少年同时看向光头,震惊有如此啰嗦之人。

　　"你怎么没有头发？"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了慧,是个佛门中人,来此地是为了传播佛法。在贫僧的佛门,剃度也就是削发。剃度等于去掉人间的骄傲、怠慢之心,去除一切牵挂,一心一意修行。也是向佛祖表明修行的决心,施主只要见到剃度之人,便是贫僧佛门之人..."小五见了慧愿意跟自己聊天很开心。于是又回了客栈,拿出祁跃送的糕点,这次那个少年没有拒绝,接了过去。

　　第二天午时一过,了慧与少年一起坐在客栈对面。小五看他们来,就把饭菜拿给他们。他们看到热乎乎的饭菜很惊讶,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少年吃了一些,拿出一块布包了一些。小五好奇的问少年,家里是否还有人。少年犹豫了下说给自己的妹妹。

　　了慧惊讶的看向少年"你妹妹呢,怎么不出来。"

　　少年闷闷的说"妹妹生病,没有钱请大夫。"说完看向小五。

　　"我也没钱,师傅说客栈的吃食可以随便点,但没有给钱。"

　　"小施主,你袖口的珍珠可以换银两。"

　　小五摸了摸袖口的珠子"是这个吗,这能换银两。"小五把袖口的珠子,都摘了下来,递给少年"既然可以换银两,我都给你,你去请大夫,给你妹妹看病罢。"少年眼神终于不再阴冷,向小五道完谢转身离开。了慧也告辞,追上少年,说他懂医术可以为他妹妹看病。

　　夜里小五继续在院子里消食,突然有个人捂住小五的嘴,带她跳出墙外。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事出突然,只能如此行事,还望施主见谅。阿鸢想见见施主,阿鸢就是阿远的妹妹。阿远是白天的少年。阿鸢听说有人给哥哥珍珠,心生好奇想见见..."了慧边走边说,不一会,走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阿远站在屋外看着孤月,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很难过。了慧带着小五走进屋里。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眼睛明亮,大约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看到小五,开心的站起来"姐姐,你好,我叫阿鸢,今年五岁了,谢谢姐姐的珍珠,让我能喝到鸡汤,咳咳...咳咳..."小五上前扶住阿鸢"别急,慢慢的说,我是小五。"

　　"姐姐对不起,这么晚把你请过来,我只是想当面谢谢姐姐,因为姐姐的珍珠,让我们能吃饱饭,有地方放住,还能请大夫。姐姐真是太好了!"由于年龄差不多,小五感觉特别亲切,自然话就多了"没关系,反正我也睡不着。我的衣服都是师兄准备的,我不知道袖口上的珠子是珍珠,是你哥哥说我才知道。你笑起来很像我四姐,嘴角上都有梨涡。"

　　"都是阿鸢不好,吓到姐姐了。大夫说我就这几天了,哥哥问我有什么心愿,我就说我想见见姐姐。自从阿娘走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阿爹说我是野种,不认我。阿爹说哥哥一个人可以回家,但是哥哥说阿爹不认阿鸢,他也不认他这个阿爹。然后哥哥就带着我流浪。流浪遇到很多危险,我让哥哥回家,但哥哥说阿鸢在哪儿,哪就是家。"阿鸢说着担忧的看向门外"十天前,我们来到这里。有次哥哥出门,我被一个人咬了一口,之后就一直生病。哥哥到处找大夫,大夫都说没救了。咳咳...我死了没事,但是我担心哥哥。姐姐,我死了之后,你能帮我送哥哥回家吗?"

　　这时突屋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小五用身体护住阿鸢。等风停了之后,小五发现邱硕出现在她身旁"师兄,你回来了,你看看阿鸢,她生病了。"小五拉下邱硕让他给阿鸢把脉。

　　邱硕宠溺的摸摸小五的头,伸出手给阿鸢把脉"小姑娘不是病,而是中的尸毒。若是早些时日还能有救,现在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邱硕诊断完,起身拉起小五往外走"你该回去了,不然师傅发现你乱跑要罚你。"

　　小五跟着邱硕往外走,走了两步停下,转身来到阿鸢面前,取下脖子上的护身符,给阿鸢带上"这个是我四姐送我的护身符,说可以保我平安。现在我给你带上,希望保你平安。等你病好了,你可是要还给我的。"小五满眼不舍的,看着护身符。阿鸢摸着脖子上的护身符,乖巧点头。小五站起身牵起邱硕的手,走向屋门。

　　邱硕走到了慧面前,冷声开口"下不为例。"

　　"阿弥陀佛,道长请放心,绝无下次。"

　　邱硕听完,抱起小五,跃上屋顶,向客栈飞奔而去。

　　等小五离开,了慧伸出手拿起护身符看了看。沉默一会,盘腿而坐,让佛珠停滞在身前,然后凝神静气,用灵力驱动佛珠。很快佛珠散发出一丝金光,飘向护身符。不一会护身符发乎微弱的绿光,散落在阿鸢身上。很快阿鸢感受到一股力量,在身体里蔓延,为自己驱除疼痛,为自己带来生机。

　　阿远惊喜的看着,涌入阿鸢身上的绿光,缓慢的驱散阿鸢脸上的黑气。

　　"护身符里面的木头,可是万年神木。小五施主真是豪气,那么贵重的法器都随便送人...最主要的是这个神木里面,好像有灵识,只是太弱。应该是刚生出灵识不久,等时日久了,这个护身符,便能生出源源不断的生命之力。简单的说,只要是人带上,就能无病无痛,长生不老。"了慧说完嫉妒了,好事怎么都让这两兄妹占上了。

　　阿远听到这,激动的问向了慧"也就是说阿鸢的毒能解,也就说阿鸢可以不用死了,是吗?"

　　"不仅不会死,还能长生不老,那么好的事儿,怎么让你们遇到了。让贫僧一个佛门之人,都忍不住羡慕..."不行还是嫉妒,他看向护身,深吸一口气,在地上打坐开始念清心咒。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我要给姐姐送回去。"阿鸢起身要去追小五,被阿远拦住。他柔声劝道"小五不是说了,暂时放到你这,保你平安。等你毒全解了,我和你一起还回去,并郑重谢她的救命之恩,可好?"阿鸢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哥哥笑了,自从自己中毒之后,哥哥整个人都是阴冷的。见到这样的哥哥,阿鸢不由自主点头。

　　阿远等阿鸢睡着,走入了院子耍了一套拳法。即使身体很累,但是心里无比轻松。只觉得世界突然变的不一样了,变得美好又明亮了。

　　"阿远施主,你说小五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护身符是一个顶级法宝,若是世人知道此物的存在,绝对可以兴起一场腥风血雨。"了慧躺在屋外的树上看向漆黑的夜空,话风一转"阿远施主,你到底什么入我佛门,施主的法号贫僧都想好了,就叫圆空,为我座下第..."

　　"你闭嘴——"阿远的好心情,被了慧破坏,愤怒的说道"我绝不会,也绝不可能入你门下,更不可能当和尚。你给我记住了,那个护身符戴在我妹妹身上,就是我妹妹的。小五与她师门应该不知道护身符是法宝,否则也不会轻易拿出,这件事情你给我把嘴闭严实,不然我不仅不会给你建庙宇,让你宣扬佛法,还会下令追杀和尚,让你与你师门无容身之地。"阿远冷酷的看向了慧。

　　"贫僧身为出家人,怎么会造口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五姑娘如此心善,多次救你们于危难之际,而且这还是她四姐..."阿远无视了慧的唠叨,抬头看向夜空,善良?都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伪装罢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东西既然落在了他手上,就不可能再还回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小五吃过饭说是要去看阿鸢,被邱硕拦住,说要教她一些简单的符咒。小五一听,有些犹豫。但看到邱硕没得商量得表情,只能乖乖去学习符咒。

　　邱硕画了一个符递给小五"你看看像什么?"

　　"像字,也像画。"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女娲造人之前是一段漫长的年月。传说最初世间灵力充沛,那段时间的生灵,我们现在称之为原始之神。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发生了众神之战,由于天地灵气任取任用,导致破坏巨大,眼看世间即将毁灭。这时有个神,无意中画下个符号,居然强大无比,通过此符号最后赢得众神之战,这是最初的符,也称之为印,有沟通天地的力量。此战,胜利的神被称为真神,也称为原始真神。原始真神为了修补,天地裂痕,化为碎片以身体修补天地。后来经过不知道多少年,到了远古时代,沟通天地的符号变得多了起来,这些符号被称为灵印。灵印被称为沟通天地之言,被远古之神乱用最后降下天罚,远古众神消失,灵印也消失殆尽,天地灵气开始变的稀薄起来。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月之后,生灵逐渐诞生,也就是现在称的神、魔、妖,那时的灵印称之为上古印。女娲捏土造了人族,人族对比其他四族,生命短暂,吸收灵力有限。不知道何时,人族染上了瘟疫,眼见就要灭完之时,天神不忍,降下了符灵。仓颉根据符灵创造了字,不需要灵力就可以沟通天地的字,人族就通过字向天神祭拜,祈雨、祈晴等。后来人族越来越多,表达需求越来越多,就有了祭祀,人们用会身体摆出各样的姿势,来向天神祈愿，这些一直延续到现在。后来后来天地灵力越来越稀少,字变成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修行之人则把沟通天地的灵印,改成了借用天地灵气的符咒。这就是符咒的由来。"邱硕讲完看向小五。

　　"意思就是天地间灵气稀少,人们凝聚不到灵气,只能借用符咒,来获取天地间的灵气?"小五仔细想了想总结道。

　　"可以这么说。"

　　"上古众神能使用灵印沟通天地,是否是因为他们本身便有强大的灵力,如果我自己能凝聚灵力,是否不需要使用符咒,可以使用灵印?"小五兴奋的问向邱硕。

　　"是,只是现在天地间几乎没有灵气,不过有一些上古流传下的法宝,还存有灵气。得到这些法宝调用灵气,也可以使用灵印也就是上古印。不过这些法宝都有灵识,一般人驾驭不了。"邱硕拿出纸和笔画了一个驱邪符"修道最简单的就是画符,此为诛邪符,什么时候画出来一摸一样的,你就可以出去玩了。"小五看了看纸与笔,觉得浪费。她找到一个树枝,在地上画起了诛邪符。邱硕看见小五用心的画符,便安心的离开客栈,去了军营。

　　连续两天邱掌门与邱硕都没有回客栈,小五隐约觉得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乖巧安静的在客栈里练习画符,不再乱跑。晚上小五吃完晚饭继续练习,门突然被打开,只见邱硕着急忙慌的拉起小五走出客栈,并骑上客栈门口的马。

　　"师兄遇到了困难需要你帮忙,具体的之后在说。现在师兄带你去军营,到军营之后跟着师兄,不要乱跑。"两刻钟之后,他们赶到军营门口,邱硕带着小五下马。走了两步犹豫一下,拿出一个手绢给小五蒙上了眼睛。然后牵起小五走进了军营。

　　小五听到有野兽的嘶吼声与士兵的呻吟声,心中好奇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伸出手去摘手帕,被邱硕按住。小五无法,只能跟着邱硕不停的往前走,直到走进一个营帐中邱硕才解开手帕。小五眼睛一亮,只见营帐中站着许穿着铠甲的将军,他们焦急的围在一张床旁边,床上躺着是祁跃,此时祁跃满脸黑气,犹如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邱掌门正在给祁跃施针,不知是着急还是太耗灵力,已经汗流浃背。忠勇侯万分焦急的盯着床上的祁跃,眼中布满血丝,身体不停的颤抖。外面围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占着血,此时的他们焦急的盯着中间的邱掌门与祁跃,不敢出声。小五看着众人,安静的站在门边。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嘶吼声,小五好奇转身往外走,被邱硕拉住。

　　"你们都出去吧"邱掌门疲惫吩咐。将士们面面相觑,看向忠勇侯。忠勇侯疲惫的挥下手,将士们见此只好退出营帐,很快营帐中只剩下忠勇侯、小五、邱硕与邱掌门。

　　"邱掌门,您开方子,您不能不开方子啊——"忠勇侯声音沙哑,祈求的向邱掌门要方子。

　　邱掌门无奈的抬头,却看到了小五站在营帐中。他愤怒的看向邱硕,走上前抬手打了邱硕一巴掌,邱硕擦了擦嘴角的血,直接跪在邱掌门面前"师傅,总要试试。"

　　忠勇侯看向邱硕,又看了眼小五。立马跪了下来祈求"邱掌门,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才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