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宠》一业同学

7、心神不宁

　　饭吃到中旬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半醺了。

　　乔松喝了几杯果汁下肚，有些尿急。

　　“桑桑。”

　　小松拉了拉江晚桑的衣角，还在聊天的江晚桑不明所以，转过身用眼神询问。

　　“我去卫生间一下。”

　　“去呀。”

　　江晚桑轻柔地说了一句，想着小松怎么连这个都要跟她汇报，像小孩一样乖乖的，忍不住在乔松头顶摸了一把。

　　乔松冲她微微一笑，就起身朝包厢外走去，紧着林一晚也跟着去了。

　　“你喜欢她？”

　　乔松从厕所出来，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就看见了林一晚，只是不太想理他。见乔松不做声，林一晚也不恼，半倚在乔松身旁的洗手台上，随手掏出一支烟，点燃。

　　吞云吐雾，怪呛鼻的。

　　乔松蹙起了眉，提醒道。

　　“公共场合。”

　　字句简短，不愿过多交流。

　　林一晚不予理会只是固执地问。

　　“你喜欢她。”

　　这句话不像问句，是在陈述。

　　“是呀。”

　　乔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林一晚嗤笑一声，满是嘲讽的意味，

　　“就你?我可见过太多喜欢她的人了，但你们都只会是自不量力。所以劝你早点放弃。”

　　这话说得在乔松听来着实有点神经质了，他扬起眉头。

　　“你有事儿么。就特地跟着我来说这样的事情？在卫生间？你也不怕味儿呀。”

　　说着乔松翻了个白眼，抬步越过林一晚就要离开。

　　“江晚桑喜欢的人是我。”

　　身后传来的话让乔松止住了脚步，林一晚满意地看着僵在原地的少年，熄了烟走上前去想近距离欣赏乔松难过的脸。但乔松抢他一步先转过身。

　　“哈？”

　　“你不信？”

　　乔松冷哼。

　　“你这个人真的，有点东西哈。嘶...你是不是自卑？”

　　这话一出乔松就看见林一晚铁青的脸，继续讽笑道。

　　“不是么？尾随我进厕所，就为了说你那痴心妄想。可别告诉我说是一个人上厕所，怕，于是跟着个伴儿。呵，还等着我，真有你的。好好读书，留学生，别老是白天做梦。”

　　乔松说完就走，担心自己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会降低自己的智商，离开时隐约听见林一晚还说了句。

　　“她只是怨我，如果不是出国，我们早在一起了。”

　　但乔松没有理会，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林一晚也就晚他一秒落座。

　　“怎么这么晚才来？”

　　江晚桑夹了一只小龙虾放进乔松的碗里。

　　“刚刚班长点了龙虾，可好吃了，就是有点难剥。”

　　而同一时间，林一晚也被身旁喝的醉了些的男同学投喂龙虾。

　　“来呀，林同学来，来一只。”

　　“啊哈哈，谢谢。”

　　林一晚僵硬着笑脸，很是嫌弃得将碗捏了起来迎上前去。

　　“你不是龙虾过敏么。”

　　江晚桑随口的一句话阻拦了推攮，林一晚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柔声道。

　　“桑桑，还是只有你记得我的喜好。”

　　这话说得暧昧启齿。

　　乔松看着碗里的龙虾，这是他不喜欢的。脑子里忽然想起卫生间里林一晚的话。

　　桑桑不会真的，这么瞎吧！

　　“咦～”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众人开始起哄。

　　“桑桑，这么多人就你记得林一晚不吃龙虾…”

　　老班醇红着脸，摇摇晃晃地笑着猥琐。

　　“要说没点什么，可能嘛！”

　　“就是，而且你还是林一晚亲自去接来的呢。”

　　江晚桑听见后尬笑一声，神色复杂地望向林一晚。

　　明明他是说自己顺道来的，也是这么可能那么巧，但林一晚想干嘛。

　　“你们，别瞎讲。我只是…”

　　“好啦，桑桑都害羞了。”

　　江晚桑慌忙解释的样子在他们眼里也只是欲盖拟彰，特别是在林一晚帮着江晚桑说话时，揶揄声达到高潮。

　　可热闹中，没有一个人发现江晚桑身旁的乔松沉寂了下来。他默默地将龙虾剥到碗里，移到江晚桑跟前，他知道那是江晚桑想吃的。

　　心里不自主地胡思乱想。

　　桑桑不会真的……

　　可有多少人是会把别人的这样的事情记了这么久呢。

　　“小松？”

　　江晚桑看见碗里的龙虾，心中一喜。

　　“你帮我剥的？”

　　“嗯。”

　　乔松闷声点头。
　　江晚桑没有发现乔松的情绪不对，开心的将龙虾喂入嘴中，又夹起一个龙虾对向乔松。

　　“小松也吃呀！”

　　乔松见筷子递到自己嘴边，刚才还在不开心呢。现在就欣喜若狂了，桑桑居然要喂我？！乔松兴冲冲地咬住筷子。
　　龙虾也挺好吃的。

　　江晚桑愣了，她本来是想把龙虾放在乔松碗里的。只是没想到……

　　江晚桑对上咬着筷子，眼瞳里冒着微光的少年，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

　　这是我吃过的筷子，这样是不是间接接吻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晚桑的脸就窜得红透了，她慌张地放开了拿筷子的手，将头撇向一边，支吾道。

　　“你…你快吃你的。别看着我。”

　　乔松虽然不理解江晚桑突然就转过头不去看自己的举动，但对于被江晚桑投喂这件事让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美滋滋的，剥龙虾的速度都开始加快。

　　而刚刚还在得意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拿着筷子的手慢慢收紧。

　　聚会结束的时候，林一晚原本是打算送江晚桑回家的。但是其他人都喝醉了，没有碰酒的就只有他们三，而其中林一晚有车。

　　乔松站在车前，对着车内的人笑得一脸得意。林一晚心里是不愿意送这些醉酒的人回家，但没有办法，自己精心打造的温润如玉的性格不能破灭。

　　林一晚只能努力扬起温柔的笑对着江晚桑，挥手道别。

　　“桑桑，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谢谢你今天来花店接我，自己回去也小心一点。”

　　林一晚还想嘱托些什么，乔松就上前直接拉过江晚桑。

　　“送这么多人呢，挺辛苦的。所以就不打扰了，拜拜。”

　　说着手里包裹着细腻小巧的手，抬步就往前方的出租车旁打开了车门。

　　车子渐行渐远，林一晚坐在车内死死地盯着不肯离去。直到躺在后座的几人囔囔几句，他才阴着脸发动了车子。

　　出租车内，江晚桑有些累了，靠在玻璃窗上昏昏欲睡。头一下又一下磕在上面，每一次都让她在睡梦的边缘猛地抽离。乔松坐在她身旁，瞧见江晚桑紧闭双目，眉头紧锁，侧身翻转都没能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他悄悄朝江晚桑那边挪了挪屁股，手臂越过江晚桑的脑袋。用手掌小心翼翼地拖住江晚桑的脑袋，把她往自己的肩头带。

　　发梢划过乔松的脖颈，酥酥麻麻的。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僵硬着一动不动。

　　肩头的女孩“呜呜”了一声，在他肩上蹭了蹭。乔松担心江晚桑的头会滑落，于是将手掌附上脑侧，还像是哄着睡觉一般轻轻的拍摸几下。

　　“乖啊，好好睡吧。”

　　柔声细语的让已经醒了的江晚桑感到一丝丝的羞窘，她悄咪咪地半睁开眼打量着男孩干净利落的下颚线。本想要装作睡醒发蒙的样子起身的，却被男孩罩住了脑袋，不敢动弹。

　　乔松身上的气息没有成年男人的雄厚，是清冽的薄荷香。足矣刺激着江晚桑，让她没法入睡，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乔松僵硬着身子，到是困了。眼皮不由得合上，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薄唇微张。傻傻的，怪可爱。

　　江晚桑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饶有兴趣地观察乔松睡觉的样子。车子忽然猛地一停，江晚桑本以为乔松就会醒过来，却没想到扬起的脑袋垂了下去，也只是舔了舔嘴巴吧唧两下，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手掌到是扶了下江晚桑的脑门。

　　江晚桑被逗得发笑，在乔松肩头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轻微的举动到是忍得小松不快了，皱了皱眉，呢喃着。
　　“乖乖睡觉。”

　　江晚桑愣了一秒，随即露出了笑容。

　　小松呀，怎么这样的，可爱呢？

　　江晚桑抬起手，将乔松的下巴拖住，让他可以好好得抵在自己手掌做个短暂的好梦。

　　等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乔松像是有预感般，车子一停就睁开了眼，吓得江晚桑马上把手缩了回去，把眼睛紧闭上。

　　“桑桑？”

　　黑暗中江晚桑听见乔松付款的声音，然后就是肩膀处传来轻推的感觉。

　　“桑桑，我们到了。起来了好不好。”

　　柔声似水。

　　江晚桑“嗯”着起身，揉了揉眼睛，伪装着睡眼朦胧的样子，跟真的一样。

　　“到啦？”

　　“嗯。”

　　乔松率先从车上下来，在绕到另一边帮江晚桑打开车门，手放在车顶下，担心江晚桑会撞到上面。

　　走在小道的时候，两人一个拍拍肩一个揉着手臂。

　　见到对方的动作，两人不约而同道。

　　“桑桑（小松），你那里不舒服么？”

　　“没有。”

　　又是同一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哪个笑点，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家的方向远去。

　　都是感觉酸痛，心里确实别一样的甜。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蒙。乔松双手裹着大衣站在楼下等着江晚桑，绕着榕树百般无聊地挪步，神游。

　　一个转身，见到了人儿，顿时眉开眼笑。

　　“桑桑。”

　　乔松小跑上前，将大衣打开。里面赫然包裹着一杯奶茶，还有面包，江晚桑惊喜地接过，捧在手中，温热的。

　　“小松，你...”

　　江晚桑不可置信地抬头。

　　“你不会一大早给我买这个去了吧。”

　　乔松嘴角上扬，点点头。

　　“对的，听丁哥说，这家店新开。”

　　说着靠近江晚桑耳边，轻声。

　　“我刚吃了特别好吃，尝尝。”

　　直起身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江晚桑低头浅笑，吸了一口奶茶，又咬了口面包。

　　“嗯。”

　　江晚桑抬眼望向乔松的笑颜。

　　“是挺好吃的。”

　　一路说笑着来到花店，一进门。乔松就感觉自己这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了，因为昨天刚认识就厌恶的脸庞正挂着职业假笑，朝着他们打招呼。

　　“桑桑，小松。早呀。”

　　“林一晚？”

　　江晚桑惊讶着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你怎么这么早来这？”

　　“哎呦，桑桑。一晚可是一早就买来早点等你呢。”

　　于姐站在林一晚的身后冲江晚桑挤眉弄眼，表情不言而喻，很明显是以为江晚桑和林一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江晚桑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林一晚又来这干什么，但秉承来者即是客。江晚桑还是走到玻璃桌旁，倒了杯水，礼貌地笑着。

　　“怎么了？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江晚桑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乔松就不一样了，情敌上门？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去，心里不快，警惕地紧跟在江晚桑身后，但从进门就没给过林一晚一个眼神。

　　“就是想跟你，嗯...说点话。”

　　林一晚说着眼神不经意地向江晚桑身后瞟了瞟，乔松当即就翻了个白眼，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么，非得这样搞的多么神秘似的。

　　乔松知道林一晚是什么意思，但他偏不如林一晚的意。往江晚桑身后近了近，全当没看见，但突然背上被猛地一拍。

　　“小松。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赶紧去打扫卫生么。”

　　于姐对着乔松眨眨眼睛，示意他赶紧离开留下两人。

　　江晚桑听见身后的动静，一转身鼻尖就触到了衣服，她后退几步。见乔松被于姐拉着衣服，表情满是不情愿地嘟囔着。
　　“于姐，我待会儿去，不行么？”

　　虽是对着于姐说的话，可眼睛是看向江晚桑的。努着嘴，瞳孔里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要是就这样走了，不知道这人会做些什么。

　　想着乔松瞪了眼林一晚，对上嘲笑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赶紧去打扫卫生，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了的感觉。乔松气急继续望向江晚桑。
　　“好啦，没事的于姐。”
　　江晚桑笑了笑，拉过于姐的手，随意的理了理乔松被弄皱的衣服。
　　“昨天晚上不是有打扫吗？你也坐着，这么早那会有客人呀，对吧。”
　　江晚桑将于姐拉坐在椅子上，调笑着对乔松说道。
　　“小松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行不行？”
　　乔松头点得快，笑得露出八颗大牙。
　　“桑桑。”
　　见江晚桑对乔松的亲昵，林一晚心里涌上极度的不适，曾经只在自己身边的姑娘，现在对那个小屁孩到是宠溺的很，真是恶心。他咬了咬牙，强忍着阴暗的情绪。
　　“我们能不能说说话？”
　　“嗯？”
　　江晚桑听见声音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笑容中有些歉意。
　　“不好意思啊，那个你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江晚桑疑惑地望向他。
　　“有什么是...不能在这里说的...私事？。”
　　话音一落，乔松和于姐刷刷地望向林一晚，见他尬笑两下，吸了口气。
　　“没事，这里也...也行。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滑雪场。”
　　又是惹人浮想联翩的话语。
　　“啊？”
　　乔松和于姐一齐比江晚桑还快的反应。江晚桑看了看乔松的不悦的表情，不理解为什么他这样激动。但还是安抚着拍了拍乔松的手臂，对着林一晚笑道。
　　“是和同学一起去吧。聚会里的？”
　　昨天聚会大家相互交换微信还创了个朋友群的时候，江晚桑听见他们讨论的。
　　“去吗？”
　　林一晚顿了顿，担心江晚桑拒绝，又接着道。

　　“昨天聚会玩得不尽兴，大家都说要去约着玩几天，要是缺了人，会有些失望吧。”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林一晚拿捏着江晚桑极傲的性格，想着江晚桑断然会担心不去会不会让同学多想，一定会答应下来。

　　但他不知道经历过高考那件事情后，江晚桑的性子也就变得淡然。拒绝的口就要冒出，却不曾想被乔松截了胡。

　　“可以带家属么？”

　　江晚桑将“不去”的两字吞进嘴里，望向乔松的侧颜。

　　“小松，你想去吗？”

　　乔松当然不是想去滑雪，只是想跟着江晚桑去，林一晚这货听他说话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但一切还是要以江晚桑为准。

　　他反问着江晚桑。

　　“你想去吗？”

　　林一晚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乔松就要跟着来了，他才不能让小屁孩儿跟着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这...这个，应该是不能带家属的吧。”

　　林一晚一脸歉意，见江晚桑听了没有失望反是有些轻松，舒了口气。嘴角还没扬起来，就被江晚桑的下一句话僵住。

　　“是吗，那我就不去了。”

　　她本来就不感兴趣，对于那些同学也不是在一个世界的，昨天聚餐只是念着旧情怀。滑雪？没必要，犹豫只是因为小松好像想去，才考虑要不满足一下，毕竟小松每天给自己带早饭，总要还人情的。

　　江晚桑笑着对着乔松安慰道。

　　“小松，不能去啦。不过你要是喜欢，可以跟同学约着一块儿去，早点去，快到春节了。”

　　乔松听见江晚桑说不去，开心的不行。林一晚脸色就不好了，紫的跟猪肝一样，忙开口补救道。

　　“其实，也可以带家属的，而且那里还会放烟花。”

　　听到烟花，江晚桑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一下被林一晚和乔松捕捉到，林一晚想着她还是一如既往心思单纯，好把握。而乔松暗自记下了江晚桑另一个喜好。

　　“桑桑，去吗？”

　　江晚桑点点头，对着林一晚询问。

　　“我和乔松一块儿去，可以么？”

　　虽然带上了一个“拖油瓶”，但总比没去的好。林一晚应允下来，只不过一切花费AA制，日子就定在后天下午。

　　晚上回到家的乔松对着自己的行李箱，发起愁闷，打了个电话求助外界支援。

　　“梁风，你明天来一趟吗？”

　　“干嘛？”

　　“帮我…有点事，讨论讨论。”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明显变得兴奋。

　　“是不是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

　　乔松沉默了一秒。

　　“来不来。”

　　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生硬的语气里还是让梁风捕捉到春天的气息。

　　“明天洗干净，等哥哥啊。”

　　“...滚。”

　　挂完电话，乔松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额头，闭起了双眼。

　　林一晚，和桑桑。是什么关系，总感觉不像只是普通高中同学那样简单。

　　毕竟就算江晚桑再怎么掩饰，乔松还是发现她对林一晚的态度过于客气，甚至是疏离。但又不是因为厌恶，那种故事感，刻意的没法让他忽视。

　　乔松叹了口气。

　　桑桑，别真是如他所说，出国分开受了情伤。要真是这样，他绝不会放过林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