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心动》去东山

8、第 8 章

　　小区二楼那户每天准时亮起的灯，今日晚了半个小时。

　　陈陆打开门，屋里依旧冷冰冰，他早已习惯，手指从金属门把手上收回，丢下了书包，此时，那饺子没了热气，他走过去，放到餐桌上。

　　盛放饺子的饭盒，和白日里，他见到的那个一样。

　　他夹起一个，送到嘴巴里。饺子有些凉影响了味道，尽管如此，也能品出滋味。

　　远处的案板上也有陈家的阿姨送来的饺子，搁在保温盒里还温着。他走过去鬼使神差的也拆开吃了一口。竟还不如那盒凉饺子有滋有味。

　　掏出手机，八点半备注为“妈”的人发来一条短信。

　　【小陆，今儿冬至，记得吃饺子。】

　　【小陆，我晚会给你送过去。】

　　【小陆，妈妈临时有事过不去了，给你卡里打了些零花钱，想吃什么就去买。】

　　如此简单的几句话，陈陆看着，嘴里的饺子越发难以下咽。

　　过了一会，干呕出来。

　　——

　　新京市本周温度持续降低，将迎来今年的初雪，请大家注意添衣御寒。

　　一大早，姜文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厨房里飘来一阵饭香，挣扎了许久才起来。

　　“外婆。”

　　外婆正在把豆浆倒到碗里，她熟练的接过，“我帮你。”

　　“进去套个外套，冻感冒一会。”

　　她眯着眼睛，赶紧撤。

　　姜文刚走到校园就碰到了秀秀，今儿带着一根枣红色的围巾，朝她挥手，她小跑过去，扯上她的手腕，两人“如胶似漆”的走进班里。

　　今儿陈陆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贴合着陈陆修长的脖颈，微微透出一丝肌肤的颜色，给人一种温暖而又神秘的感觉。

　　他又套了一件校服外套，那外套的颜色深邃而沉静，与白色毛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搭配让陈陆整个人多了一份清冷的气质，宛如冬日里的一片雪花，高洁而独立。

　　“今儿要下雪，你们知道吗？”

　　班里又传开了一些小道消息。

　　她走到自己座位上，装作无事发生，在陈陆眼中倒是显得刻意。

　　“饭盒塞在你桌肚里。”陈陆的声音传来。

　　她听完，厚重的衣服让她弯不下腰，手指碰到，她微微点头，没回什么。

　　“来来来，昨天随堂测验，发下去，看看什么问题，早读过后统一讲解。”

　　于蓝雷厉风行的进来，丢下东西，趁着早读老师没来，赶紧催着人干事。

　　她掏出英语，默读课本，过了会测试卷发下来。

　　红色的圆珠笔划上一个大大的‘79’。

　　她快速的收回，79分对于一个一班的学生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她甚至能感觉到发卷纸那人一瞬间的震惊。

　　和周围那些上了九十的卷面，简直对比惨烈。

　　都是坐在一个教室，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姜文觉得自己学的没问题，可...

　　早读时间，她都漫不经心，等到快下课，才背诵完第一小段，晚自习前罚抄三遍送到课代表那里。

　　被罚抄加上考的不好，她从早开始再提不起劲。

　　“文儿，怎么了这是，喊你怎么不说话？”

　　吴秀秀凑了过来，盯着她手指的单词。

　　“没事，浅浅被打击了一下。”

　　在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教室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声音和活动。

　　有些同学会分成几批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些人正忙着赶补他们未完成的作业；另一些则围成一圈热烈地讨论着学习或生活中的问题；而那些喜欢传播小道消息和八卦的同学，则往往会在一个较小的圈子里悄悄交流，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整个教室就像一个繁忙的市集，充满了活力和喧闹。

　　有人急匆匆的过来，撞到了姜文后排的桌子，直直的砸住姜文的背。

　　“不好意思。”他随口敷衍的道歉，下一秒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文揉了揉后背，叹了口气，“把坏气都叹出去，好运才能过来。”

　　吴秀秀：“......”

　　中午，吴秀秀等她补完错题才催着去吃饭，食堂早已是人山人海。

　　“这冷成这样，食堂的人是一点没少。”

　　姜文接道：“你没发现吗？食堂装暖气了。”

　　“那教室为什么不装。”

　　“好问题，下次别问了。”

　　每到这时，她和秀秀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胡扯一段。

　　端上了饭，哪里还有座位，她们东张西望，下一秒，有人扯住姜文的袖子，“去那边。”

　　她跟了上去，刚好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几位学生离开了。

　　陈陆放下餐盘，“多年吃食堂的经验，不用震惊！”

　　姜文笑了笑，和秀秀并排坐了过去。

　　邓阳平日粘着他，却从未见他们一起出现在食堂。姜文在食堂遇见，总以为他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姜文从下就有个毛病，喜欢一个人猜想一些事情，小时候她看着那群下棋的大爷，会猜想他们其实是某组织的线下成员，每日每夜都在执行什么任务。

　　长大了，她会觉得除了自己和外婆，其他人都像是处在主角世界里的npc。

　　遇见陈陆之后，她觉得，这个世界的主角就应该像是如陈陆。

　　他们无论在哪里，都太过耀眼！

　　过了一会，他们这桌多了一个男生，姜文正在扒一个鱼刺，没注意到，还没送到嘴里，吧嗒一下被撞到地上。

　　她扭过头，看见秀秀撇着嘴冲自己挤眉弄眼，她这才注意到坐在秀秀对面的男生。

　　和陈陆并排一起，竟也毫不逊色。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白成这样的男生。

　　吃了饭，她才从秀秀那里得知这人是谁？

　　“二班的楚修，因为生病，所以一直没来上学。”

　　“楚修。”姜文恍然大悟，女生口中讨论最多的人物。

　　有些不喜欢陈陆的男生女生，总是说着，‘要是楚修在，还有陈陆什么事？’的那个楚修。

　　如今看来，那些人的滤镜也是蛮重的。

　　吴秀秀问姜文，“怎么样？你觉得这两人哪个更帅？”

　　姜文愣了，半开玩笑道：“我都没看清。”

　　吴秀秀显然不解，追问，“没看清，谁？楚修还是陈陆。”

　　说话间，有人从她们身旁过，正是被讨论的主角两人。

　　姜文：......

　　吴秀秀：“现在看清没？”

　　姜文人生第一次，真的——好希望——找个——地缝！！！

　　陈陆回教室没多久，姜文和吴秀秀就从后门进来了。

　　吴秀秀不以为然刚才的行为，坐在前面继续看漫画，她最近痴迷一本国外的漫画，每天下课都在看。

　　姜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乞求，她们刚才的讨论，没人听见。

　　事实上，只有她胆战心惊。

　　对于一个经常被讨论的对方，陈陆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他和楚修到底哪个没看清？

　　一定是楚修那小子！

　　如今，天黑的早，有些学生家里住的远，学校通知，每天晚自习提前一个小时放学。

　　有人看着窗户感慨了一句，“还以为要下雪，这样早读也会取消了。”

　　有人补充，“那得到寒冬腊月，现在又不取消。”

　　那些人很是了解嘉航的规定，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点嘉航的未来。

　　她的位置临近窗户，看着外面黑蒙蒙，只能从玻璃看出教室的光影。

　　姜文呆的那个地方很少下雪，只从电视剧里见过大学纷飞的样子，也从外婆的故事中听到过。

　　听说越靠北方，雪下得又多又厚，有些地方，五六月还下大雪。

　　下课铃响，吴秀秀走过来把手里的巧克力给她，“我妈来接我，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

　　她用余光看这陈陆还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书包。

　　今年的雪并非来的及时，到了月底都没下下来。

　　用老人的话来说，今年的天干冷着，在等一场大雪呢？

　　圣诞节那天，班里异常热闹，有女生晚自习聚在一起，老师们都也不管，任由孩子们胡闹一回。

　　嗑瓜子的声音，和男生打游戏的声音，只不过那些人特意换到了后面的位置，大概是为了掩耳盗铃。

　　姜文身旁的人早就没影，前后就她一个人还在写作业。

　　现在写完，明天放假就能轻松一些。

　　元旦当天，学习放了假，吴秀秀要会老家，连夜开车出发，本来约好的出来逛街，也只好作罢。

　　那天，姜文和外婆吃了火锅，两人吃了个过瘾，晚饭后，才收到秀秀发来的消息。

　　两人打着视频，互相祝福。

　　“咱们学校，你可是第一个我第一个祝福的。”她颇为骄傲的说着，错过了姜文心虚的脸。

　　很可惜，她的第一份祝福，悄悄送给了陈陆。

　　一大早，她还专程跑到陈陆家的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实在冷的不行才算了。

　　当天晚上，姜文难得失眠，她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一直跟着陈陆的脚步，那他们会不会有机会。

　　不只是同学的关系。

　　要是，陈陆没那么好就好了，她也不会连表明自己的心意也不敢。

　　最后，她打翻自己的想法。

　　因为，

　　陈陆就是最好的！

　　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和陈陆站在雪地里，陈陆在前面走，她默默跟在身后，忽然，陈陆停了下来，过来拉住她的手。

　　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