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牵襟袖》没有尾巴的皮卡丘

12、明天

　　……
　　就知道。
　　闻言的神仙肉眼可见地颓唐下去，这回连肩膀都塌下来了。祭司噙着笑去捏他的下巴，叫人跟自己对视。
　　“垂着头做什么？”

　　少年不答话。被抬着下巴，眼角却还是垂落的。
　　……
　　“我都说了，我不爱他了。懂了吗？”
　　可能还是不懂，只能用点儿行动跟他证明。于是又一片羽毛落到的唇上，不同的是这回羽毛更重些、也更绵长，落在唇瓣上、又落进口腔里。

　　原来和另一个人交换气息是这样美妙的体验。
　　像喝上十坛梨花白、给最温柔的海风吹着、站在礁石上手舞足蹈。
　　快乐到他不想放开。

　　“你知道记忆是什么吗？”
　　祭司松开唇，手却还捧着他的脸。上神这会儿还有点儿懵，朝他眨眼睛、唇上还有一点儿暧昧极了的水光。
　　“啊？”
　　“是存在过的痕迹。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有没有、记不记得、都发生过，谁都磨灭不了。”

　　“所以我不否认，我爱过他。非常爱过，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他刻意大喘气，不让人躲开视线、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完了后半句。
　　“可是你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

　　“啊……啊？”
　　这回更呆了。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意思。血液在快速涌动，心跳在剧烈跳动。
　　等一下，神……也是有心跳血液的吗？

　　祭司又啄下他的鼻尖。
　　“傻子。”
　　……

　　傻子眨着眼，脑子烧成了浆糊，只寻着本能挑最要紧的问：
　　“你生气了吗？”
　　“不是生气。你说是我教会你心怀苍生的是不是？”
　　“嗯。”
　　傻子这会儿只知道点头。
　　“那我再教教你，什么叫一叶障目、不见天下。”

　　是一个更绵长的亲吻。比前两次的都更热烈，牙齿都嗑到了一起。硬碰硬的触感让傻子渐渐回了神，搂住祭司的腰、把他抱过来、按在怀里，紧紧搂着。
　　再分开的时候，祭司的眼里都起了红。
　　“懂了吗？”

　　神仙眨眨眼，看着眼前衣衫被自己揉得有些凌乱的人、像风吹过的梨花树，有些将落未落的破碎美感。
　　他的梨花开了，他得亲手摘下来。
　　于是他歪了歪头，笑着说：
　　“不是很懂，再来一次？”

　　再来就不止一次了。
　　情到深处，亲吻和触碰都不足以抚慰躁动的灵魂。非得有更深入的亲密接触，融进彼此的身体，成为彼此的骨血才可以。神仙话本看了不少，可他实在青涩、只能由师父教教自己人间情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出现在自己体内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戏文里说的“水乳交融”是这么个意思。

　　神仙学得很快。快到无师自通地将一树白梨惹上红，让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翻起雾、总是安静的眉眼迷离着、叫他的名字，吐露着极尽欢愉的声音。
　　他们纠缠了好久。
　　一天，两天，没有人记得。

　　反正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反正两位神仙都体力惊人几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怎么样。
　　哦，况且也没有不吃不喝。满坛梨花白被造了个干净，祭司到底是凡人的躯体、有些脱力的抬着手去揍人，却被人按住了腕、捉着手指一根根吻过去，跟他陪笑、说明天就帮他酿新的。

　　明天之后又过了好几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