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的虐渣笔记[娱乐圈]》枕衣入梦

73、第 73 章

　　“小渔，万一她真的签了商清影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经常见到那两绿茶了？” 蓉蓉不满道。

　　“常乐手底下本来就还有其他的艺人啊，商清影合约到期，她和乐姐若是谈得来，成了她的艺人很正常。”

　　“小渔，你想听我说实话么？” 蓉蓉沉吟后才说，“当初哥让常乐带着你，她本是不同意的。她觉得你虽然条件不错，但人有点轴，不懂得变通，这种个性的人没有强大的背景在圈子里很难混得开。后来不知哥哥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她。其实，她成为你经纪人以来，没为你做过多少事。你凭借《向日葵》打开名气，今后不会缺戏拍。《蝴蝶沉溺于水中》还有《捕梦人》都是洪裕导演推荐你，然后你正儿八经的通过试镜被选上的，常乐她根本就是捡现成的嘛。她还因为你这块招牌，能招到更多的好苗子呢。”

　　小渔笑说：“也不能这么说，经纪人还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不然这份职业就没必要存在了。”

　　“反正，我不想总是见到那两个绿茶！”

　　“那你不如辞职吧，做助理太辛苦了，你跟你哥哥要一笔钱，做你想做的小生意去。”

　　蓉蓉一怔，脸上竟露出凄然神色：“你，你想赶我走？”

　　小渔失笑：“胡说什么呢？不是你说不想跟她们常见到么？但是工作就是这样啊，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

　　蓉蓉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不离开你。”

　　“为什么？你起初不是说做助理只是个过度么？” 小渔疑惑道，“助理又辛苦工资又不高的。”
　　“现在不一样了！” 蓉蓉急道，“小渔，我想跟你一起工作，看着你创作出一部又一部的好电影。实不相瞒，我也想自己写故事了，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一个编剧，到时候你来拍我的戏啊。”

　　小渔心中感动，表面却只是笑了笑。她牵过蓉蓉的手，说：“现在与其想这些，不如想要喝点什么酒。走吧。”

　　蓉蓉心中虽恼，但看着小渔满脸的笑容，也不好再说什么，重重点了点头，拉起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共赴顶层酒吧。

　　小渔真的将常乐的阴阳怪气丢之脑后。电影拍摄很快就步入进程，有林箫坐镇，没人敢有丝毫懈怠。小渔只在休息的时候与商清影的助理，那个叫赵清芷的姑娘碰过几次面，两人交谈仅限于一些基本的嘘寒问暖。赵清芷是商清影的执行经纪，职位比另一个叫冬冬的女孩高。冬冬才是照顾商清影衣食起居的小助理。

　　小渔与商清影的接触更多一些，不过她只将谈话的范围尽可能局限在工作方面。好几次，商清影试图了解小渔的成长背景，拉近两人的距离，小渔都嬉笑着将话题又拐回了工作。

　　全剧组里，小渔相处最融洽的当属方渐秋。

　　方渐秋进组之前已上了一段时间的表演课，在片场无戏拍时也不懈怠，总拿着一本本子记笔记，他的剧本写的满满当当，对人物的理解完全不逊色那些专拍偶像剧收割粉丝的流量。

　　方母陪着儿子一起来新西兰，她告诉小渔，儿子其实还没有正式签约任何一家公司。拍摄《灼心》对他们母子而言更像是一场新奇的体验，她并不十分希望儿子成为演员。倘若方渐秋觉得做演员不够有趣，她再安排儿子考大学。

　　“如果不做演员，你打算学什么专业？”

　　这天收工后，小渔和方渐秋在片场最近的一家英国餐厅闲聊。她看着秋儿毫无顾忌地吃薯条和炸鱼，一方面觉得食物油腻难吃，另一方面又羡慕男孩子没有忌口，随意吃喝。

　　“我想学摄影。”

　　“那可挺花钱的，摄影器材什么的。”

　　“要是把我家买破产了，我就继续拍戏。商姐说娱乐圈来钱快，她还说我特别适合去演古装偶像剧，小渔姐，你觉得呢？”

　　小渔掩着嘴笑，“你商姐十六岁出来工作了，她吃了多少苦没告诉你罢了。不过她说的也不错，现在娱乐圈确实比当年好混。”

　　“她还说了，没钱随时问她借，就冲我这骑马时那份独一无二的英姿飒爽，她可以不要利息。”

　　小渔噗嗤一下笑了：“得，那你可得好好供奉你的财神爷。”

　　方渐秋笑着抓起一根薯条，对小渔说：“吃一口薯条，别客气！”

　　小渔赶紧后撤，笑说：“少来，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不了这些！”

　　“你健身教练又不在身边，吃一点没事，来来来，别跟我客气！”

　　他们就吃薯条的问题推托了一会，方渐秋有点灰心，本要放弃，忽然一只纤纤玉手擒住了他的手腕。方渐秋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手的主人已将他手中的薯条一口咬下，嫣红的唇轻轻磨着，一点点油留在上面，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舔舐。

　　小渔察觉到有蔷薇的颜色爬上了方渐秋的脸颊。

　　小年轻可抵挡不住娱乐圈交际花的热情，更何况那张媚惑的脸近在咫尺。

　　“姐姐替小渔吃了，满意了吧？”

　　方渐秋脸上的红更加明显，恰巧这时方母喊他，他说了句失陪，起身离开。

　　“小渔，想不到你那么自律。” 商清影笑说，“怪不得被外界誉为内娱的紫微星，昨天看了你在马上的打戏，你的核心能力非同小可，上马之潇洒，我们剧组里也就林箫能及得上。”

　　小渔浅笑，“你过奖了。”

　　“听说你运动神经很发达？从前是体育生么？”

　　“不是。” 听起来，商清影又想与小渔深入交流了。

　　小渔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她有种感觉，今天这场交流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了。

　　客观来说，小渔对商清影的工作态度，演技都很认可。两人明天就有一场重要的对手戏，对读环节已过了几遍，只要不出意外，她们都会给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可是，从个人角度来说，小渔又没办法不对商清影产生一丝一毫的怨念。

　　她从前从事配音工作，为一些国际获奖动画作品配音时，时常到了快上映的时候，才知有明星空降，将她原本要配音的女主角抢走了。片方这么做，无非是出于市场考虑，至于明星呈现的最终效果，通常不在他们关注的范围之内。小渔作为幕后专业配音，往往只能让步。原本以为获得林箫的邀约，又早早定为三番，在剧本已如此成熟的情况下，大改特改之事不会出现，想不到半路杀出个商清影。
　　这种事其实在任何一行都可能会出现，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然而，小渔内心深处，希望导演编剧哪天改变心意，将原本的剧本重新用上，还原燕娘的高光戏份。可如今尘埃落地，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尽职尽责的拍完罢了。

　　“我从前想考舞蹈学院，但我家里穷，实在交不起舞蹈课的费用，我就去做了模特，赚点钱补贴家用。”

　　“我知道，百科上看过。”

　　小渔目光对上商清影的脸，笑说：“其实，你现在还可以继续学。”

　　商清影笑说：“不了，都荒废得七七八八了。一旦入行，工作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哪有时间挤出去练舞？对了小渔，其实有个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关于剧本修改，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觉得原先的剧本是最完美的。导演他们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他们一定不会乱来的，这么修改必定是有理由的。黎维仁导演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业片大拿，他弟弟黎维心又拿过各种国际编剧奖，他们一定对影片的内容，节奏进行了重新的评估，才做出这种决定的。”

　　小渔内心的怒火被点燃，脸上不自觉罩起了一层寒霜。

　　她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商清影低声道：“对不起，换位思考，我要是你，我也会生气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芥蒂，我们还是能合作愉快。”

　　小渔心里冷笑。

　　明明知道她还会生气，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即便是不混娱乐圈的人，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突然对剧本大修特修还能有什么理由。商清影背后的人出了力气。想来古代帝王都可以烽火戏诸侯，删掉个新晋影后的戏份算什么。况且，能让林箫都闭嘴，那人的能量肯定大到没法想象。若是换作别人，得了便宜就乖乖闭嘴，低调把戏好好拍完就行。世界哪里不是人情社会，那点事成年人个个都心知肚明。

　　商清影偏偏要说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难怪蓉蓉背地里喊她一声“商绿茶”。

　　她倒是好，几句话把责任都推到了黎家兄弟身上。此时小渔若是生气或提出反对意见，倒是显得小渔不懂事，不服从指挥。商清影的粉丝厉害，工作室又养了几个营销号，到时候一炒作，新晋影后耍大牌这新闻不就出来了么。

　　小渔经过历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不住气，随时崩溃的姜小渔。她淡淡一笑，“我哪有生你的气？其实，我还特别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很多人都说我这人太内向，不会来事，不像清影你那么擅长社交。你才来剧组几天，就已经有很多朋友了，个个都乐意跟你说话，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老师，哪像我，就连我经纪人常乐都总拿我和你来对比。”

　　商清影笑容依然柔和，眼底却多了分冷意，“我哪懂什么社交手腕？都是逼出来的，一个女孩子出来讨生活不容易。他们都是瞎喊，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我就是个水后，哪里比得上琴洲电影节最佳女主角？今年好莱坞颁奖季开始了，小渔你还要跟林箫去美国呢，我羡慕得不得了。”

　　“要去美国还不容易。” 小渔瞥了一眼商清影右手食指上的钻戒，笑说，“这钻戒都足够买一套房子了。”

　　“唉，没办法，我穷怕了，从小最稀罕的就是钱和这些璀璨的小玩意，哪像小渔你——” 商清影半眯着眼睛笑道，“收入都捐了百分之七十，真是，高风亮节。”

　　小渔笑说：“高风亮节谈不上，我这人没别的好，唯一一点就是不被消费主义洗脑。”

　　商清影勾了勾唇，“今天总算能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了。你不知道，之前我有点怕你，我想你刚获得影后头衔，是林箫在没立项就定下来的天才演员，黎导对你也是赞不绝口，我特别怕你会瞧不起我。”

　　小渔失笑，“有庄先生和赵先生的堂妹在场，谁敢瞧不起清影姐啊。”

　　这一句话，终于让商清影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