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梦舟》香瓜杀手

10、第10章 倒霉的阴雨天

　　有了任务奖励作为驱动力，蓝菁每隔十分钟就要检查一次任务面板，看看有没有更新新的任务。

　　但是让她失望了，系统并没有下一步反应。
　　“它该不是坏了吧？”

　　不是系统反应滞后，而是蓝菁他们太快了。
　　地球七十亿人口，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完成了任务。

　　“话说，我们杀的未知生物，是仙女散花章鱼吗？”蓝菁指了指甲板，甲板上多了一个晾晒架，晒架的竹竿上挂满粉色章鱼。

　　未经过仔细处理的章鱼看起来十分倒胃口，风渊不是很想承认这种食物，索性连头都不回，只跟她点了点头。

　　“如果以地球认知来看，它是。”

　　蓝菁看这些章鱼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格外炽热。

　　“全身都是宝啊！”蓝菁的眼神穿过像帘子一样吹下来的章鱼脚，艰难地在缝隙中找到大海，远远地望了出去。

　　梦舟还在不停向目的地的方向航行，他们也从海洋边缘来到更辽阔平稳的中心。

　　海中心的辽阔是让人绝望的，辨不出方向的蓝，看多了让人抑郁。

　　体验过一望无际的绿，蓝菁看着铺天盖地的蓝色，竟也觉得格外顺眼。

　　海天相接的地方，颜色过渡得比森林的绿更加自然，这蓝色是很有层次感的，从不同的地方看过去，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蓝色。

　　她在这里如鱼得水，仿佛天生就该和这样的颜色待在一起。

　　风渊就没她这么幸运了。船在水面起起伏伏，加上周围或深或浅的蓝色，只让他感觉到一阵阵头晕。

　　尤其是在远离陆地之后，除了蓝，视野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连面目可憎的章鱼都变得顺眼起来。

　　甲板上的阳光跟不要钱一样，晒得人头脑发昏。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什么鬼天啊，根本看不见。”蓝菁暴躁地扔下手里的木工工具，那个半成品的碗顺着力道滚出去，被风渊头也不抬地拦截下来。

　　蓝菁叉腰站在窗前，把本就不多的昏暗光线遮了个七七八八。以风渊的视力根本不会受到影响，顶级火灵力加持，如果他想做，黑夜与白天对他而言没什么分别。

　　但秉持着不浪费灵力的原则，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和蓝菁一起站在窗前，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

　　前方不远处，天上还有一道分界线。那是头顶的乌云从浅灰变成深黑的地方。

　　自从梦舟驶入大陆架范围内，头顶的天立刻从万里晴空变得阴雨连绵。仅一线之隔，没有任何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合理的过渡。

　　梦舟稳稳开进‘黑云’海域，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感受到了这片海域的躁动。

　　海水像洗过墨汁一样透着黑，只在被浪头高高抛起的瞬间，才能透出一些原有的澄澈。

　　海的颜色就是天的颜色，这话果然不骗人。

　　但蓝菁此时已经没有能力再进行更深的感慨了，她紧紧抱着屋里的柱子，看着她和林澈刚才坐着的小凳子，随着船身□□右斜，在屋子里滑来滑去。

　　风渊比较淡定，即便裹在他身上的白布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平日里披着的简易袍子已经灌满了风，在他周围的空气中凝滞着，露出上半身苍劲的肌肉。

　　如雕塑般完美的男人，此刻正在厨房里收拾咸鱼。动作麻溜利索，很快就把厨房零零散散的小物件都收进了柜子里，出来前还不忘找根木棍给别上。

　　本来整洁干净的厨房之所以会凌乱，全因为当时雨来得太突然。

　　蓝菁眼见着白色的甲板像被喷漆一样，从头到尾逐渐染上一层黑，直到雨点砸在身上，她才慌忙想起要去收拾晒在外面的鱼。

　　等风渊收拾好了厨房，又出来收拾大堂。
　　大堂就是他们之前设置的公共服务区，蓝菁觉得用大堂来称呼更简练易懂，毕竟这里也像模像样做了迎宾前台。

　　风渊的脚和地板之间仿佛有某种蓝菁参悟不透的连接，无论船怎么歪斜，风渊永远站得稳稳的，还能有条不紊地捡起飞了一地的工具和木块。

　　“你怎么站稳的？”在风渊捡起被蓝菁的小脚趾卡在墙边的小凿刀时，蓝菁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

　　风声呼呼而过，她的声音没有被风渊错过。

　　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体能成长历程：在死亡沙星荒野求生十多年、被嗜血鲨追在身后无数次游过大半个深蓝星球、......

　　无数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让他获得了足以驾驭S+级超强灵力的雄健体魄。

　　看了眼扒着柱子不放手的蓝菁，风渊那双黑红色的眸子透露出十足的真诚，嘴里淡定吐出两个字：

　　“多练。”

　　收获了二字箴言，蓝菁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风渊赤脚踩着地板，用最简洁的动线把杂物都收拾好。

　　大雨瓢泼而下，撒不开手的蓝菁只能在窗边被豆大的雨点砸地吱哇乱叫。

　　“什么鬼啊！”

　　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生疼，蓝菁的脸被雨水铺满，水流源源不断地顺着她的额头向下淌，在她精巧的下颌汇聚成一条悬空的‘小溪’。

　　差点被雨水呛到，蓝菁只能低下头，努力腾出一只手，试图去够外面翻飞的木窗。

　　另一只手的手指死死地扣住木头柱子，手指用力地显露出筋骨的轮廓，指尖紧紧贴着柱面，褪去血色变成青玉般的白。

　　伸到外面去的胳膊裸露着，不断收到雨滴的敲打，发出噼啪脆响的声音，皮肉变得微红，这抹颜色又被冰凉的雨压制，让人看不出端倪。

　　疼死了！

　　蓝菁咬咬牙，手臂肌肉再次绷紧，上身往外又送了送，终于是摸到了木窗的边沿。

　　喜色还没爬到脸上，下一秒手边又是空荡荡一片，手指不断扑腾，只能抓到几丝凌乱的空气。

　　窗叶被远远吹开，被风压着紧贴着墙壁。

　　无奈，她只能收回手臂，顺着窗户底边往外摸。

　　蓝菁试图就近寻找一个可以发力的位置，但风的力量比她大得多。此时此刻，蓝菁无比想念自己在灵木之森那无处释放的一身蛮力。

　　几次发力无果，蓝菁再次将手臂远远伸出去，希望能在半空中摸到窗户的把手。

　　船身又是一阵颠簸，蓝菁刚把上半身支出去还没来得及站稳，脚下的位置突然上斜，她赶紧挪动双脚调整位置。

　　脚步凌乱间，她踩到了地上被水打湿的地方，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呲溜出去。

　　“小心！”风渊刚把凳子放进柜台里侧，转头就看见了惊险一幕。

　　好在有惊无险，蓝菁反应快，及时用手扣住了窗框，免去了这次与地板之间的亲密接触。

　　横风袭来，风向突变，蓝菁还挂在那里艰难地用臀桥支撑身体，艰难又努力地打算把自己撑起来。

　　余光中，她看见风渊骤变的表情，在他朝自己冲过来的瞬间，蓝菁下意识回头看。

　　刚才还大开着的窗户，被风卷席着，如闪电般回来。

　　“唔！”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蓝菁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她“咚”的一声双膝跪地。

　　“啊啊啊！”

　　惨叫声被另一阵风淹没，窗户又“呼啦”地被扯开，风把氧气吹得稀薄，蓝菁忍不住张开嘴呼吸。就在此时，一阵冰雨受惯性影响直直泼在蓝菁脸上。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连风渊都来不及阻止。

　　蓝菁将嘴里的雨水吐出去，默默闭眼流泪。

　　倒霉孩子被风渊一把捞起来，风渊力气极大，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能把人带着双脚离地。

　　一手抱起蓝菁，风渊找到机会，用一只同时拉住两扇凑近的窗户，啪的一声把它们拉了回来。

　　除去拉着窗户的拇指和中指，风渊用剩下三根手指灵活地将窗户锁住，这才拉着蓝菁来到安全的地方。

　　扶着她在木桌旁的凳子上坐好，风渊把蓝菁的双手轻轻放在掌心，仔细地检查一遍，每根手指都由上至下地轻轻摸了一遍。

　　“没事，骨头没坏。”风渊把她的手放在桌上，安慰道。

　　蓝菁只觉得他在说瞎话，这么黑，她连风渊的脸都看不清。

　　“可是好疼。”蓝菁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风渊知道蓝菁不是故作柔弱的人，十指连心，她此刻应当是真的痛极了。

　　他回到厨房，找出一个大木碗，装满了水端回来放在桌上。

　　两面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屋里漆黑一片，雨水不断敲打着木窗，四周全是噪音。

　　蓝菁看不见也听不清，她只能依稀感受到，属于风渊的气息离开一阵又回来了。

　　“把手放进水里。”风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什么水里？”蓝菁无助张望，下一秒双手就被温热的手掌握住，对方引着她伸手向前，直到冰凉的水同时淹没了两双手。

　　见她两只手都在水里了，风渊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挤压伤，你泡一泡，如果觉得特别冷，就把手拿出来。”风渊忍不住操心道：“以后小心一点，这里找不到药，受伤了只能疼着。”

　　“没用的，今天十五，该倒霉一下，但没想到这么倒霉。”蓝菁卡巴卡巴眼，慢慢适应黑暗里的一切。

　　风渊忽而回想到她今天上午一直小心翼翼地，他只当她是警惕地球系统上线的事情，忘了还有这一茬。

　　逢初一、十五就倒霉，哪怕风渊还不会算地球上的时间，但这个频率应该不低，看来以后这个时间要格外注意她的动向。

　　蓝菁没注意风渊的沉默，她关注着自己的手指，太冷了就拿出来，缓缓再放进去。来回几次，她的手可算是没那么疼了。

　　系统从休眠中醒来，见两人在黑灯瞎火的大堂，疑惑道：“你们为什么不开灯？”

　　蓝菁语塞，她不想告诉系统自己忘记了灯这回事，于是故作高冷地回答：“节省能源。”

　　系统对此不做评价，他醒来就是为了告诉两人最新动态：“地球系统给我们的内部价格出来了，你们个人界面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