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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只是对你高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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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一点一滴进步的。”我漫不经心地劝道。
这当然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话,或者就是一句正宗的废话,但是我又不得不亲自说出来,以缓解此时的尴尬。
“其实,她配不上我,哈哈。”赵无眠这小子突然笑道。
我一直都无比坚定地以为,如果一个女的告诉你,她配不上你,那么她就是真的配不上你,你不用怀疑这一点;而如果一个男的告诉你,他配不上你,那么其实就是你配不上他,这是绝对没跑的。
现在,他说的是“她配不上我”,这又该怎么理解?
我专门抽出一段十分宝贵的谈话时间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韩晓梅配不上他的概率要高一些,因为这句话其实就相当于韩晓梅对他说,她配不上他——这当然种一种非常讽刺的说法。
虽然得出这个结论着实浪费了我一些时间,但是我依然找不到过硬的理由和证据,我更多凭借的仅仅是不怎么可靠的直觉。
“这回我学聪明了,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坚决不吱声。”他随后突然嘿嘿笑道,出其不意的样子把我给激怒了。
“要不怎么是暗恋呢,对吧?”我冷笑道,顺手给了他一个比较阴沉的表情,让他慢慢地去品味。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好事。
“反正就算最后到手了,我的所谓阴谋得逞了,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末了的结局也不会好看到哪里,所以还不如我一开始就老实点,现实点,把眼瞪眼大点,别再闲着没事非要找点事干了,你说对吗?”赵无眠同志随即又潇洒地自嘲道。
当然这也是一种非常无奈的叹息,一种极其可悲的放纵,一种相当可怜的自弃——这个可怜至极的男人啊。
这是一种我比较喜欢的超然意境,他这回把握得还不错。
“算你聪明,知道及时止损。”我虚情假意地夸奖道。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贱得要命,贱得可怜!”他随后突然仰天长叹道,把我一贯喜欢的那种妙曼姿态发挥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和水平,让我对他不禁刮目相看,并且更加厚爱一层。
“嗯,这就是人的宿命,谁都躲不过的宿命,明明心中不想贱,不愿意贱,可是事实上却又不得不贱。”我高深莫测地说道。
我的心中再一次翻腾起那种可以从高高的天空平心静气地俯视他的滔天巨浪,滚滚洪流,从而让我脑海里早就待命多时的诸多优越感再一次有机会登台表演,生龙活虎地翻腾好一阵子。
是的,我必须得坦率地承认,在很多时候和场合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认为我比他聪明,比他更精于思考,更善于分析,比他更能看透这个错综复杂的变化无常的世界,甚至比他更有承受力,比他更有毅力,也不知道我到底从哪里悄然汇集的这种大无畏的勇气和信心。
也许正是这种来路不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和信心,苦苦地支撑着我狼狈不堪地活到今天,所以我应该真诚地感谢我身上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的那种无知和无畏的精神状态和自由意志。
“她在我面前越是沉默不语,越是低眉顺眼,越是悄然飘过,我就越是觉得她有吸引力,越是感觉自己离开她简直就不能活了。”赵无眠贱贱地冲我笑道。
此时无论他在肢体上搞什么新花样,都掩盖不了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辛酸味道。
“唉,这个可怜的老男人啊!”我又一次感慨道。
与此同时,我的怜悯之心又一次泛滥起来了,觉得他真是太缺乏人间温情了,尤其是来自女人的那种独特温情。
“她如果在一段时间之内,突然没来由地冷落了你,远离了你,那么她就是在捂热别人,在讨好别人,从古到今无一例外。”我像个冷酷无情的智者一样如此这般地教导着他,启发着他,指点着他。
我希望他能早一点迷途知返,恢复正常的理智,赶紧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尽快从对后来这个女孩的无妄思念中解脱出来,从而过上正常离异男该有的新生活。
哦,对了,这个后来的女孩叫常问菊,是他抽空给我说了这个听着还不错的名字,然后我就记住了,然后就怎么也忘不了了。
说实话,我对这个所谓的常问菊一下子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凭直觉就认为这铁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让已然人到中年的赵无眠同志如此长久地对她想入非非的。
应该说,赵无眠也非一般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当然无意打击他,我只是想让他尽快认清现实。
“至于她是不是在捂别人,我哪里知道啊,是吧?”他说这话时多少是清醒的,也是明智的,因此我听起来就感觉比较顺耳了。
“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嘛,虽然这只是指部分心眼子比较多的女人而言,而不是说全部的女人。”我又非常中肯地说了句话,犹如往一个黑黑的老鼠洞里扔进去了一粒非常饱满的花生米,说不定哪天这粒花生米就生根发芽了呢。
“她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个特别高冷的女人,我见了她总感觉有点害怕,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她生气了,然后她就不理我了,然后我就会难受老半天,甚至是好几天。”他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给吐了出来,让我对他有了更为准确和全面的判断,也对常问菊这个女孩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更加深刻的了解。
他确实够贱的,说他是舔狗一点都不冤枉他。
“你错了,她只是对你高冷而已,对别人未必如此。”我再次毫不留情地打击他道。
我知道乱世用重典和沉疴下猛药的道理,我要是不这样说的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呢。
我认为自己说的是非常现实的大实话,因而没必要过分考虑他的切身感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能承受得起这种来自好朋友的善意打击,如果他以后还想好的话。
我深信这种必要的打击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也是非常有益于他的身心健康的,只有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我就是喜欢她,没命地喜欢他,你说怎么办?”他哭丧着老脸告诉我,搞得我恨不能当场打他一巴掌,让他别这么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