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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相望不如不相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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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王爷,七名刺客已有五名毙命于刀下,还有两名刺客往仪华园的方向逃去了。”
侍卫统领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禀报道。
“仪华园?”
慕君洧霎时一愣,回头看向慕君延。
此时的慕君延目光阴沉,嘴唇抿成了一根细线。
“快,刺客在这里!”点点火光逼近仪华园,恍惚间桑妤歌听见有人唤着瑞王殿下,不再迟疑,出手变得更加果决准确。
她必须解决掉这个刺客,决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瑞王府,否则,瑞王府侧妃会武功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来大麻烦。
仪华园外。
慕君延蓦地停住。
“九哥?”慕君洧不解的看他。
月奴与青衣隐卫相视一望,疑惑的将视线投向慕君延。
慕君延凝视仪华园大门,目光暗沉如夜,一如漆黑的夜色。他抬手止住身后手举火把的大队侍卫:“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黑衣刺客骤然倒下。
桑妤歌冷冷的扫了眼地下的刺客,收回剑却忽听得清娴焦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主子,小心!”
她正要回头望去,眼前一花,一道黑影直逼眼前,腰间骤然被人揽住快速闪至一边,与此同时,一声惨叫响彻黑夜,似是有人从高处落下。
定了定神,她才惊觉自己被慕君延紧紧搂在怀里,她怔忪看着他,而他漠然的松开她,甚至连一眼都不看她,恍惚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桑妤歌四下打量,发觉身边的树干上钉着一支尾羽仍在颤动的鹅羽箭,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却转身望向刚才箭射出的方向,一具胸口插着一支箭的刺客尸体躺在墙角下,是一箭致命,能够看得出将他射下墙头的是一个射箭好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青衣隐卫正好收回弓弩,她唇角微动:“秦萧?”
那青衣隐卫正是秦萧,平时隐身市井,实际上却是慕君延一手培养的隐卫统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慕君延会那么快就查出她的身份,因为从陆家开始,她就已经落入了他的视线。
察觉到桑妤歌诧异的目光,秦萧并不言语,只是恭敬的退至一旁。
“找几个人把这几个刺客的尸体送往刑部受理。”慕君洧吩咐道,眉眼里全是淡定。
“卑职领命。”秦萧持弩领命,退出仪华园。
“没事了,走吧。”
慕君延淡然开口,提步欲走,却听得慕君洧一声惊呼:“九哥,你受伤了?”
桑妤歌闻言凝视他臂上渗血的伤口,恍惚心里酸酸楚楚,见他欲要走开,忍不住在他身后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他停了脚步,人却并未转身。他静默了半晌,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为什么?他只知道,当那只箭射向他的时候,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点点明灭的火光渐渐散去。
清娴带着受惊的清羽进屋休息去了,偌大的院中只剩下桑妤歌与月奴两个人的身影。
月奴从树上拔下鹅羽箭,双手呈给她。
她冷冷道:“给我做什么?”
月奴收回落在她身上目光,笑笑地说:“奴婢想,其实究竟是为什么,主子自个二、儿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桑妤歌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从她身旁擦身而过:“你是在教训我?”
“奴婢不敢。”月奴低下头,“奴婢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要比主子清楚得多。”
话毕,她不再说话,将手中的箭放在一旁的石案上,回了屋子。
待月奴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沉默了稍许,桑妤歌终是忍不住转身走回去,拿起石案上还带着斑驳血迹鹅羽箭,若有所思。
破空而出的箭本是以她为目的,然而最终却是从他的手边擦过,伤了他。
“九哥是怕她会武功的秘密被传出去所以才让苍月直接射杀了那个刺客吧?”慕君洧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慕君延临窗而立的身影。
苍月是秦萧作为隐卫的名字。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慕君延回头看他一眼,“你一早看出来了,不是吗?”
窗外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停住。
慕君洧挑起一根眉毛,似笑非笑。
“你真的打算放她走?”
慕君延略微抬眼,缓缓走过去在案前坐下:“以她的性子,她若是想走,就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何况,此去泰城,吉凶难料,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提前安排妥当。”
“泰城之行的确是凶险万分。”慕君洧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九哥,不如我禀明父皇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不能去。”
慕君延淡定的说道:“京城必须有人留下,我怕有些人会趁虚而入。”
此去泰安,本就有人不满。若他所料不差,今夜的刺客一事,就是想阻止他去泰安。
太子与泰王两党相争之际,泰安之行一旦成功,他在朝中的地位也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慕君祈的势力也可以趁机削弱。
“可是你的伤?”慕君洧还是有些担心,慕君延伤在左臂,伤口虽不深,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一点小伤,不碍事。”慕君延无所谓的笑笑,顺手将一只玉佩抛给他,“这个东西你交给她。”
慕君洧是神情在触及到接过的玉佩时变得有些古怪:“这是……”
慕君延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里:“她什么时候想离开了,你就把这个东西交给她。”
月白色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窗外,眼底渐渐变得隐暗不明。
皎洁的月光洒在堂前的池面,在水中勾勒出曼妙的身影。
当清晨的阳光倾泻一地时,慕君延一身正装等候在皇宫正门前,他的身后,即是跟随他前往泰安的随侍人员。
此次泰安城瘟疫暴发突然,因此先行队伍准备的并不充分。慕君延率先行队伍赶往泰安,后续队伍则在三日后由公孙膑的带领下前往泰安。
泰安城临近边界,对中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此次暴发瘟疫,无疑会给边境的夷族部落以可乘之机,因此景元帝思量再三,决定把慕君延派往泰安的同时把公孙膑也一并安排过去。
庄严的皇宫大门次递而开。
立于大道两侧的文武百官纷纷行礼叩首。
身着金色龙袍的景元帝正襟危坐于尊贵沉重的銮架之上,在内监宫娥的簇拥下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请安、道别,慕君延跨缰上马,一抖缰绳,带着大队人马踏上朱雀大道,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慕君洧早早的等在城门外,当慕君延策马而行的身影奔出城门时,他笑着向他挥手,示意他安心离去。
慕君延勒马停住,冲他点了点头。
“九哥一路珍重。”
这是多年来,他和他第一次分开行事,两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担忧为那个位置而奋斗。
大队人马消失在城外,只留下身后渐渐消散的尘埃。
慕君洧拍拍身上的灰尘,拉着马转身时,视线不禁间在城楼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