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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童谣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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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还有蛊惑人心的手段,这个是你的挡箭牌?”钱依钟挡在了怪胎前面,对着谭炎讽刺道。
谭炎耸耸肩,“我可没那胆子,找个官爷来当挡箭牌。”说着还给后边的叶程让了位。
“你是医生,本该是救死扶伤的人,为什么要绑架孩子,还把他们弄成这副模样。”叶程举起枪,“现在和我老实回警局,不要反抗,还能从轻发落。”
钱依钟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才不会老实和你走,开枪吧。”
叶程也不打算拉扯那么多,越过谭炎,就和钱依钟来了正面交锋,“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只能对你进行强制手段了。”说着居然收了枪,直接近身逮捕去。
钱依钟连忙一退。
几个回合下来,钱依钟明显不占上风,毕竟眼前的人是接受过专业训练,自己三脚猫的打手本事根本没办法应对。
但是他向来不是靠正面交手赢得比赛,只见得空的机会,钱依钟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就往叶程面门上扔。
叶程反应迅速的用手挡开,但那玩意似乎有意识,没有被弹开,反而绕到了他的手上,随后一股钻心的疼从手上传来,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手,随后皮肤被撑起,肉眼可见的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你扔了什么东西?”叶程按住胳膊,克制疼痛带来的颤抖。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样,是你要抓我,我不得反抗么,正好它饿了很久,我不能亏待我的宝贝。”钱依钟收回手,不怀好意道。
谭炎脸色一暗,他没料到这个钱依钟会对普通人这么不择手段。
不管这是什么,叶程操起一旁桌上的小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深深一剜,咬紧牙把里面的虫子挑了出来:“我当是什么,不就是条虫子么。”
在场的另外两人对这种处理方式,都是意料之外,眼前的这个叶程居然对自己能这么狠。
罢了,还是他来动手吧,谭炎悄无声息的上前,站在叶程前面,“这个蛊很眼熟,让我想想,你不会是传闻里的钱家子嗣吧?”
这个人看不出本事,但见闻还算不差。钱依钟淡定的摘掉眼镜,眼睛充满血丝:“怎么,怕了?那你应该知道,我钱家百年的历史,除掉你们可是不费吹灰之力。”
“哎呀,真可怕,”谭炎转身拍拍叶程:“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休息去吧,后面的事,还是得麻烦你给我腾个地了。”说着一串红绳缠住了叶程。
“你要做什么?”叶程反手想要挣脱。
“叶大少爷,我劝你现在还是少动点比较好,保命。”
叶程被红绳瞬间缠满全身,随后一股力将他直直按在了后面的墙上,“快放我下去!”
“这我恕难从命。”谭炎自然不会听话。
“爸爸!”灵儿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未看清屋里的情况时,还带着些许兴奋。
但,当看清屋子里还有其他陌生人时,表情就变为了愤怒,“不准伤害我爸爸!”见到谭炎,灵儿立马放下背后半浮着的孩子,冲了过去。
谭炎这次没有躲避,直接就抓住了灵儿的脖子,只是手一用力,灵儿瞬间如同被抽离力气一样,软绵绵挂在谭炎手上:“钱依钟,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太爷爷叫钱竹君,他的儿子也就是你爷爷叫钱保宁吧,这么想来还都是缘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钱家向来不会已真名视人,江湖上全都是假名外号,他自己的名字也是迫于生存而改的。
眼前这人的气息一下子就同之前不一样,更离谱的是,他辛苦养的小鬼,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握在了手里没有半分反抗的机会,钱依钟这时才感觉到了害怕。
“我不仅知道他们的名字,我还知道你这么做,是受谁的指使。”谭炎扔掉了手里的小鬼,“你后面那个东西,他现在就是个怪物,无论你抓多少小孩来供养,他也只能苦苦支撑这个鬼样子,他变不了你想要的模样。”
“他不是怪物!”钱依钟最听不得这些话,“他很快就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谭炎冷哼一声,手指往上轻抬,屋子里,玻璃棺的盖子全数打开,红线将浸没在里面的孩子一一缓缓捞出:“多管闲事?钱依钟,你看看你眼前的这些,他们也是别人的孩子,没有义务为你买单,你为了自己的孩子伤的是无数个家。”
这些孩子所幸是有利用价值,需要活体供给营养给那个怪胎,否则这里孩子全部变成尸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我管不了,我要的只是我的孩子,你不要以为知道点钱家的事情就可以肆无忌惮!”钱依钟看到漂浮的孩子急了眼,他的辛苦不能就这样白费,于是一股劲踢开脚边的箱子,里面竟全是蛊虫,直直向谭炎飞去。
但只是眨眼的瞬间,蛊虫未来得及触及谭炎分毫,就全数灰飞烟灭,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低端了。
“原来以为只是流言,没想到,钱家唯一的血脉真就只有这点本事。”谭炎没有手软,挥手红绳为刃,直直冲向了钱依钟身后的怪胎。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阵蓝光迸发---
钱依钟连忙回头想做些什么,但是为时已晚,他的儿子如纸片般飘散,一点点被吞没于蓝光之中,只留最后一点微弱的声音,“爸爸......”
“不要!”钱依钟瘫软在地,想拾起些东西,可是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最初的,他亲手从孩子身体里挖出的心脏,这是支撑他信念的东西,此时却没了任何动静,只是,冰冷冷的一块肉罢了,钱依钟奔溃的喊着儿子的小名,“潼潼~”
钱依钟出生的地方,是个以巫蛊术法闻名的家族。
自小起,就被灌输要继承家业,发扬光大,钱家是一脉单传,唯一的孩子身上的担子是最重的。可惜的是,被寄予厚望的钱依钟,却没有长成众人所希望看到的那样,他只想学医,这些巫蛊术法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学了点皮毛,他就离家出走了,因为家里的责任他实在承受不起。
求学路上,他认识了一个女孩,老师的女儿,两人很合得来,所有的事都合拍,就像天作之合一般。于是偷偷的结了婚,偷偷的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叫钱潼,但一切,终究纸包不住火。
某一天,钱家的人找到了钱依钟,为了断他的念想,当着面杀死了他的妻子和丈人,所幸钱潼因为是个男孩而被留下。
困在钱家的钱依钟日日消沉,钱潼就理所当然被当成了下一个继承人,可母亲毕竟不是什么他们眼里的高贵血统,父亲那可怜的本事也没有得到半分,巫蛊术反噬了孩子,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从此之后,钱依钟更消沉了,他原本就失去了自己的爱人,现在失去了寄托更加漫无目的,在院子里就像行尸走肉。
突然一个晚上,他在家里的禁堂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躲在黑暗里,告诉他,可以救活孩子,只要按照他的话来做。钱依钟信了,信了这和他作为医生相违背的事情,信了这毫无头绪的东西。
“以形补形,你当吃补品呢?”谭炎走到钱依钟身边,“看看你这个可怜的模样,他若是见到了,一定很高兴。钱依钟,我不喜欢滥杀无辜,可你们钱家负了我,我是个记仇的人,你要是再敢害人,我便会杀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潼潼没了,我又怎么活?”钱依钟失神的抬头看向谭炎。
谭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迟早会死,只不过我还有用,回去告诉钱家的人,如果再义无反顾的相信李仁的话,一意孤行,我谭炎不会留有一丝旧情。”
一切结束后,谭炎路过墙上的叶程,这个少爷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手臂里爬着密密麻麻的小蛊虫,钱家的蛊虫繁殖很快,一旦落入寄主的身体里,就会繁衍后代,无穷无尽,所以就算是把胳膊砍掉也无济于事。
横抱起叶程,谭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钱依钟落寞的看着周围,才刚刚开始,就什么都没了...
叶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透过窗帘,分了缕光挑拨他的眼睛,缓缓起身坐起,他似乎做了一场梦。
正巧,书伯推开门走了进来,“少爷,你可算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没什么不舒服。书伯,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叶程抬手感觉不对劲,不疼,奇怪他的伤口去哪里了。
“少爷,凌晨有个小伙子将你抱回来的,当时衣服那里全是血,找人检查了,幸好没受伤。”书伯放下手里的东西,“吃点东西吧。”
叶程掀开被子,或许是睡久的缘故,他的脑子有些迟缓。
“林海刚到楼下,说是有事报告少爷。我原以为你还没醒,就先让他在大厅等着了。”
“叫他上来吧。”叶程接过勺子,喝了点汤。
林海一接到消息就风火赶来:“少爷,昨晚在医院可有发生什么事?”
叶程见林海露出少有的表情,不由得发问:“怎么了?你不是有事要向我报告么?“
见叶程似乎什么也不知道,林海解释道:“少爷,医院今天早上来电话,那些失踪的孩子全部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医院大厅里,没有嫌疑人的踪迹。可,我记得昨日少爷您明明去了医院,但是没有收到关于您消息,听书伯说,您是昏迷着回来的。”
叶程停了手里的动作,昨天晚上因为手上的伤昏厥过去,后面的事就一概不知。那个谭炎,应当就是那人把他送回来的,所有的事恐怕他那里才是突破口。
“林海,备车,我要去趟警署。”想罢,叶程快步走进更衣室。
警察署里,气氛是一片轻松,本来毫无头绪的案子不攻自破,关键回来的孩子安然无恙,这不是一件大喜事吗?虽然没有捉到犯人,但只要补偿到位,医院那边的家长就没有谁来闹了。
王平看到叶程,连忙迎上去,“叶少爷,您来了,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句句都是恭维的话。
“犯人呢?孩子什么时候被放置在大厅里,没有一个人看见?”叶程真要怀疑昨天晚上经历的,就是个梦了。
见叶程质问,王平连忙收回笑脸,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按理说这轮岗换的是十分紧凑,也就半分钟的事情,而且医院自己也有查房的人,愣是一点动静也没听到,我们也是问了一圈没得到准信。”
“而且,叶少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平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叶程皱起眉,示意继续说。
“昨天值班的人说瞧见您和那个叫谭炎的人在一块,我也怕说错什么,但是那家伙太让人怀疑了,今天早上收队的时候,那家伙好像刚从医院离开。”王平把嫌疑推向本就让人怀疑的对象,顺其自然就正好。
果然,这个人有问题。谭炎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似乎从他们见面起,一切就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去了。不行,他必须去问清楚。
“一,二,三,四,”谭炎嘴里叼着鱼干,清点着从家属手里收来的钱,他好歹是花了功夫的,不收些劳务费怎么行。
啧,怎么有讨厌的家伙挡太阳。
谭炎抬头正对上眼神凛冽的叶程,这里是陈采的店面,人来人往的。
“呦,叶大少爷,你这是休息好了,想起这的美味来了?”谭炎连忙把钱收收好,早知道就不带他来这里了,都认识路了。
“那个医生呢?他人在哪?”叶程质问道,“大厅里的小孩怎么会好端端的都站在那?你到底干了什么?”
谭炎揉了揉耳朵:“我的少爷呀,你这问题也忒多了。我只能说,这事您还是别掺和的好,明哲保身,反正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又是这副态度,叶程上前抓起谭炎的领口,“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后半辈子全搭牢里。”
“信,我绝对相信,你家那大屋子,我这辈子也住不起,我也只能住得起牢房了。”谭炎单手搂过叶程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看你这么着急,我也不瞒你,人是我放走的,那个密室你也不会再找到。还有你的胳膊是我治好的,要是不信我,我也可以让它再废回来。”
这份威胁是不同于审讯室里的那次,叶程嫌弃的松开谭炎,往后退开:“我会盯紧你,你别想做什么小动作。”
“好嘞,少爷,你这吩咐哪敢不从?我还有事,先走了。上的菜你吃着补补吧。”谭炎抓起桌上的包,拍了拍灰,就离开了饭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叶程也不打算追,因为有种该死的预感,他们会再见面。
“唉?人呢,这么快就走啦?”陈采端菜出来张望道,“这不是上次来的官爷吗?既然他不吃,你要不要尝尝,刚新鲜出炉的。”
叶程回头,是一碗喷香的红烧猪蹄,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冷静下来:“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说谭炎啊,我也不知道他哪里人,只知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来的这里.....”陈采仔细回想道。
那天,陈采如同往常一样进山里去采草药。
今天的收获值几个,陈采满意的收了筐准备回家,回来半路,这天终是撑不住的下起了大雨,恰好旁边有间破屋子,原先应该是供奉什么佛的,现在就用来给过路的歇脚了。
“哎呦,这雨真是下的大,今天估计赶不上开店了。”陈采边嘀咕着边清点框里的东西。
“叮铃”一阵铃铛声突然从屋外传来,逐渐靠近,只见,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只是扫了陈采一眼,就自顾自挑了个地坐下,倒腾起自己的东西来。
陈采也没管他,这种流浪汉一样的人,有时候还是少搭理的好。就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共处了一会。
雨好像小了,陈采看了看外边,收拾好东西,打算继续赶路。
“唉,姑娘,先别走,卖我些草药呗。”男人终于出了声,说话很自来熟。
“你要多少?这里头的草药都是中上的品质,出低了,我可不卖。”陈采走过去,打开背篓,给那人看看货。
男人轻轻笑了声,对陈采不太有礼貌的举动没有在意,而是掏出一片银叶子,“姑娘采药的本领不错啊,这些我全要了,你看这些成吗?不用找我钱。”
陈采检验了一下这少见的货币,爽快的把筐子往前一推:“行,这绰绰有余。我这筐也送你了。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穿的这么奇怪?”这笔生意她必须做,天降的富贵呀。
男人穿的很乱,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布块拼凑在一起的,那钱也不知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我四海为家,没有什么定所,这衣服别人送的。”男子低头捻了根枝叶放进嘴里....
“刚开始,我觉得他像个读书人或者,隐藏的有钱人,和家里闹翻了出来云游四海的,”陈采回忆道,“后面熟络了,就是一没心没肺的家伙。不过,我觉得这只是表像,你别看我和他打打闹闹,好像关系不错,但我发现,我们之间似乎有看不见的墙,很厚,他其实没有那么好亲近,就是那种藏了不少东西的不好亲近,官爷,听我句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我看你也是有权有势的,应该趟不起他的浑水。”
“你不是要和他成亲么?”聊着话,叶程同陈采已是面对面坐在桌前。
陈采摇了摇头,“我也不过是开些玩笑,倘若他真娶我,我也得考虑考虑。我是好心提醒官爷你,其实,谭炎他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本事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我是亲眼看见他让死人说话,还有引着别人的尸体物归原主,反正就是玄乎。”
叶程原本想笑,但是笑不出来,这事放以往,肯定就当笑话,迷信,听听就过了,但是放谭炎身上,一切就仿佛不是假的。
离开饭馆后,谭炎不知道在哪里晃到很晚,漫无目的,最终拐进一个破旧的墙边,掏出个小陶壶来,打开塞子,里面一缕紫烟散了开来,幻化成一个模糊人形,“他到了吗?”
“回主人,钱依钟已经赶回钱家。”人影毕恭毕敬的禀告着。
谭炎点点头,动手烧掉了一些东西,“这些还能让你维持一段时间,你若是累了,就同我说声,我下次就不续了。”
“主人,我不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偿还,绝不会丢下你。可是,主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到它,像现在这样,难道不好么?”人影有着自己的疑惑。
“你真的觉得好么?活着却没有一个定所,每十五年就要换个地方,生怕别人觉着我是妖怪,生怕那些本来交好的人,就那样拿着害怕恐惧的眼神,看着。而那些背叛我的,一代又一代,似乎从来未发生过之前那些事一样,好端端的生活。不过还好,那个李仁还活着,算是一点安慰。”谭炎眼眶微红,他也只有在这唯一的属下面前感慨,换了别人,可笑,他到哪去找别人去?
人影没再作声,静默在原地。
话说这钱依钟,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的赶回了钱家。本来他是想自杀的,可这谭炎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他身上,他一旦动起那心思,就无法动弹。
钱保宁看着眼前这个不中用的孙子,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但毕竟是唯一血脉,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终究还是让他进了屋子。
钱依钟坐在客厅里,很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讲述自己的失败。
“志安,你这次回来是不会再走了吧。”钱保宁先开了口,“如果不打算走了,从现在开始从头学术,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钱依钟摇摇头,苦笑着,“你让人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乖乖听话继承家业?我原本生活好好的,要不是你,和这里所谓的钱家人,我会这样苟且回来?”
钱保宁皱起眉,有些生气:“你这说的什么话,是你自己无用,现在反过来怪我们?你学医,我本身也不管,可你自家的本事学了个皮毛,还断掉了钱家的血脉,你真是不可理喻!”
“呵,这血脉是你们亲手断掉的,不是我。”钱依钟颤了颤,“我这次回来,只是来带个话,有个叫谭炎的家伙说,如果钱家还是那样听李仁的话,他不会放过钱家。那个李仁,怕不就是禁堂里那个老家伙吧?”
“什么人敢说这种话!”钱保宁一听这话就很不顺气,钱家虽然不如以前有势,但地位依然无法撼动,又是什么毛头小子听了点风声,就在放话,等等,生气到一半,他又反应了过来,“他叫什么,谭炎?”
钱保宁回念了遍名字,有些过分熟悉,他心底突然升起不安来,“志安,说这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很年轻,我只记得眼睛很黑,黑的发紫,而且手里的术法是我未曾见过的,很厉害,”直接杀了他好不容易复活的孩子,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钱依钟没有说下去,他有恨,但是他斗不过。
不,不会的,钱保宁的气更加不顺了。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年他父亲一直仰仗的人,就叫谭炎。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李仁勾搭商议,设了个陷阱,他们钱家人亲眼看着那个人断了气没了命,然后被扔进了悬崖下。他虽然当时还小,但是记忆深刻。
钱家现如今一步步如同那人死前说的那样,走向败落,年复一年,钱保宁才读懂了父亲眼里的后悔。李仁是个野心勃勃,毫无人性的家伙,强压着钱家做了无数不道德的事情,钱竹君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要听话,因为,一切都已经没了反悔的机会。
“爷爷?”钱依钟头次看见老爷子这么惊慌,他带来的消息这么让人震惊吗?
“志安,后面如果有什么事,你万要明哲保身,切记不要参与任何事。”
钱保宁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李仁啊李仁,如果那人真是他,你可千万要撑住,这钱家可都是握在你手上啊!